「出園子又怎麼樣?皇宮有哪裡是我不能去的?」阿蠻公主質問。
「不是不能去,而是現在皇上正在那頭設宴,若這時公主在那裡出現總不太適宜。」
「他們吃他們的,我撲我的蝶,各不相干,有哪裡不適宜?而且若真不適宜的話,該迴避的是他們,而不是我。」
「好一個不講理的公主。」呈鳳嘀咕一句,春花卻暗自偷笑。
說到不講理,沒有人強過鳳小姐,不過這位公主倒是和她不相上下。
宮裡大大小小的公主她也認識不少,呈鳳倒想看看這位公主是何許人,於是再走近瞧個清楚,塵異不禁發出疑問:她是誰?
阿蠻公王拿扇住前撲向粉蝶,不米被一個石子絆了一下,身子向前傾倒,整個人撲到呈鳳身上去。
她一驚,推開呈風,斥道;「你是誰?」
「那你又是誰?」呈鳳想也沒多想,很自然的反問一句。
阿蠻公主怔了一下。她是先皇最疼愛的公主,連當今皇上對她這位小皇姐也要敬畏三分,這男子竟敢如此放肆。她生氣的揚起手就要朝呈風的臉頰刮下去時,手腕卻被緊扣的動彈不得。
「你……」阿蠻公主圓睜著眼睛怒睨呈鳳時,卻見呈風那俊俏的臉蛋,不意震了芳心,閃了舌頭,斥責起來也顯得支離破碎,不見威嚇,只有嬌態。「你大膽無禮、你放肆……該死、你……」
「哪來這麼多你呀你的?我不過問你是誰,你不說就算了,幹嘛要打人?」呈鳳說完便放開了她的手。
「放肆!哪裡來的狂徒竟敢擅闖滿春園,還對阿蠻公主如此無禮。」紅玉站出來斥喝。
阿蠻公主反過來責瞪她。「放肆。這話是你這丫頭說的嗎?還不給我退下。」
「原來你就是阿蠻公主。」呈鳳經常進宮陪侍現今太后,經常聽太后提起到先皇生前最疼愛的就是阿蠻公主,由於她的生母麗妃身子骨弱,有一段時間阿蠻公主就和麗妃移到離京的—座行宮靜養,最近才被接回宮。
「喂,現在你知道我是阿蠻公主,還不快快給我報上名來。」她命令道,目光直盯著呈鳳的臉瞧。
「皇甫呈龍給公主請安。」呈鳳行了一個禮。
「那個膽大妄為、連續違抗五道聖旨的人就是你咧!」她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不在宮裡,並不怎麼理會宮裡的那一套繁文褥節,如今更是不避男女之嫌的將眼前扮呈龍的呈風打量仔細。「我聽說今天的蹴鞠大賽,龍公子也是大大的出了風頭,把其他王孫公子都比了下去,皇上還賜你一個金靴。」
「不過是彫蟲小技罷了。」呈鳳眼眉得意一揚,從袖口拿出金靴向上一拋再接下來,手攤開來給她看。「公主,請看。」
阿蠻公主從她手上拿起這個小金靴,「真可愛!」
說著,她將金靴往前拋去,呈鳳縱身一躍接下金靴,然後一個翻轉,又回到原地。
「公主,這個給你。」呈鳳提起她的手,將一隻粉蝶放到她手上。
阿蠻公主心喜,兩眼發亮,玉頰飛上兩朵紅雲。
「龍公子,真是好身手,以後我召你進宮陪我玩,可好?」
「好啊,好啊……」一聽到玩,呈鳳也沒想太多,點頭如搗蒜連聲道好。
而春花卻感不妙,大聲的稟告,「少爺,我們應該趕快回到宴席上去,皇宴上無故失蹤,被發現了可是大罪。」
呈鳳恍然大悟。「公主,在下應該回去了。」
「再留一會,皇上若怪罪下來,有我替你擔待。」阿蠻公主道。
「不敢連累公主,告辭。」
走出滿春園時,春花忍不住抱怨,「小姐,你在公主面前表現得這麼過火,沒有關係嗎?」
「沒關係的,這位阿蠻公主比其他公主有趣多了。」
「可是……」
「春花,你就是擔太多心了,你看到現在還不是沒有人察覺出來嗎?放輕鬆一點,不會有事的,我們快回宴席吧。」
呈鳳愜意的走著,可春花是一點也輕鬆不起來,她擔心著,若是有人發現此龍實為鳳的話,那可是殺頭的欺君之罪,又思及阿蠻公主看小姐的眼神,簡直就是芳心大動,春情蕩漾的樣子。
春花實在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了。
第三章
破曉時分,聞雞起舞,這是何雲飛自小養成的習慣。
一把單刀在手,腳步穩健、招術靈動、變化巧妙,只見刀光閃閃,身隨刀影晃動,頗有氣壯山河、撼動百岳之勢。
倏地,竹林飛出—條黑影,其手中長劍直直的朝他飛刺過來,他從容的往左一閃,手裡的單刀揮、攔、挑,一一的化解蒙面黑衣人凌厲的攻勢。
「你究竟是何人?」何雲飛只守不攻,心裡暗暗納悶來人靈巧的身手好像在哪裡見過?
「你的前世仇人,今世來向你討命的。」黑衣人腰一挺,一個空翻之後,劍法頓時變了路數,改攻他的下盤。
「前世……」何雲飛楞了一楞,黑衣人趁機進攻,幸虧他及時回神,靈敏的閃躲,但左臂上的袖子仍逃下過被劃破的命運。
「原來飛將軍的本領就只是這樣而己。」
「你知道我?」他詫異的問。這黑衣人的口吻令他覺得很熟悉。「你究竟是何人?」
「打贏我再告訴你。」
「故弄虛玄。」兩人邊說邊打。何雲飛雙腳順著對方的招術步步為營,趨避進退,黑衣人的劍絲毫沾不上他身體。「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我看你也不是什麼英雄好漢!」
「我本來就不是英雄好漢。」黑衣人一個回身,再執劍逼近時,又是另外一種招術。
打了一回合,何雲飛大約摸出這劍法足一套八式,由八武衍生成六十四招,招招看似輕靈,卻是准狠無比,只是每到最後一式時,黑衣人卻又像有顧忌似的,身子騰旋在半空中,雙腳又立即著地,如此一來,身手反而施展不開來。
何雲飛不瞭解這是怎麼一回事,不過卻明白黑衣人只是來和自己過招,並無取人性命之意,既然如此,就和他玩玩,再拿下面罩,瞧瞧究竟是何許人也?
一打定主意,何雲飛改守為攻,但每一點到要害,他又立即縮手,換另—式伺機攻擊。
黑衣人眼看自己漸居下風,心急了,手腳也亂了分寸。
何雲飛左腿一個橫掃干軍,黑衣人手中的長劍即被踢落在地,而身體也因承受不住力道而踉蹌幾步,其腳還沒站穩,何雲飛又趁勝追擊,拳拳如風的朝黑衣人打去,最後一招擒拿,五爪正中黑衣人的胸口抓了一把。
「不要臉。」黑衣人氣憤的給他一個耳光,他的臉頰立即浮現五指掌印。
「你……」何雲飛驚詫且氣憤,在他的觀念裡,男兒身體是鋼骨,可以讓人任意折磨錘煉,他是眉頭也不會動一下,可臉是代表尊嚴,怎麼可以讓人如此折損?
「你什麼你?」黑衣人眉眼一挑,似嬌似嗔的吐一句,「你無恥!」
「我無恥?」一向自認行事光明磊落的他,今日不僅莫名其妙的讓人刮耳光,又被罵無恥,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對,你不僅無恥,而且還下流。」
一把怒火快速的在他體內流竄,內力不運自生。「蒙著臉罵人又多光明正大?讓我看看你是何方神聖?」
話才落,他身如心光般一閃,刷地,而罩被他拿下,露出那—張明眸俏臉。
何雲飛大吃—驚。「鳳小姐,怎麼會是你?」
「對,就是我。何雲飛,我們之間一直都沒有分出勝負,今天我們就好好的打一場,分出高下,你覺得如何?」上回蹴鞠大賽踢成平手時,她心裡就很不服氣,一心想找機會和他比試武功,得知他每天這個時候會在這裡練武,於是她便擺成黑衣人前來和他比劃一下。
「我不敢。」他怎麼能和鳳小姐動手呢?
「你……我知道了,你害怕了。」呈鳳用話激他。
「小姐此言差矣,雲飛從小就隨父帥上陣殺敵,從不知害怕為何物?」
「既然不怕,那就再打一回合,這次一定得分出輸贏,我不會再手下留情了,你最好有心裡準備。」
何雲飛如墜五里霧。「雲飛愚昧,實在想不出哪裡得罪小姐了,竟惹得小姐要出此下策來偷襲雲飛?」
「這不是偷襲,而是想和你比個高下。」呈鳳不滿的睨了他—眼,「說到偷襲,讓我想起你下流的手法,何雲飛我問你,剛才在過招的時候,你的手……你的手……」心卜通的跳個不停,胸口熱了起來,話便打住說不下去了。
「我的手……」何雲飛看著自己的手,「我的手沒怎樣啊?鳳小姐,我什麼地方得罪了你,你就明說吧,我也好跟你道歉。」
「說……」桃腮頓染紅暈,重啐道:「說你的大頭鬼啦!你無恥下流!」
「你怎麼又罵人了?」
「你非禮我,這樣罵你還算客氣,我應該再重重的賞你一個耳光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