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她的身子在他的懷中發僵,強烈的顫慄劃過全身,雙腿間似有烈火狂燒,令她血液沸騰。
這時,他半瞇著眼似乎想看清身下的女子是誰,卻因藥效之故,無法看分明。
但他不能思考,索性扣緊纏繞在自己腰上的玉腿,衝破了那層薄膜──
疼痛中,她感覺到體內那股強大的空虛感被填滿了,一種感官刺激似乎在身體深處甦醒。
汗水從他的額上滴落,落在她的長髮上。
「房藍道──」她開始低聲叫著他的名字。
「呃……寶貝──」
在濃濃的藥草香味中,他們交出了自己。
儘管他不知「夢中」的寶貝是誰,但是他貪戀她的滋味,也隱隱記住那打動他的身體與淡淡的體香,還有那柔柔的聲音……
她知道,她很難忘記這個男人了!
不論他是否記得起她,她的心裡將永遠有他──房藍道。
慾望平息後,他滿足的身子頓時放鬆,呼吸漸漸平穩……
她將他摟在懷中,全心全意地接納他,在他耳邊低語:「不管你記不記得住,我只想對你說,我叫諸葛妮萩、諸葛妮萩……」
沉睡的他,耳朵忽然動了動。
她驚詫地以為他聽見了!旋即苦笑,「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唉!」但她卻還是私心地希望他記住她的名字。
她珍視地睇著沉沉入睡的房藍道,自忖現在的他,應是度過「危險期」了。
她的「責任」已了,是該走的時候了。
她輕輕推開他,將彼此的衣服穿回各自的身上。待整裝完畢,草藥也燃盡,她開始收拾桌面……
一切回復原狀之後,她拉開房門,朝他的四個死黨微微頷首,「他沒事了,只要一覺醒來又是生龍沾虎。」
話落,她挺直背脊走出薔薇靜閣……
望了望漸漸橙紅的夕陽,她抿了抿朱唇,心中百味摻雜。
她因他而由女孩變為女人!
這突來的轉變,她一時之間有些不能適應……
深深吸口氣,她兀自低語:
「房藍道,別了。就當我們之間是一場夢吧!」
跨進座車,她緩緩地駛出停車坪,往回家的路上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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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妮萩的座車快要到家時,她隱隱覺得有輛車子跟蹤她。
由於對方故意開著大燈,使她看不清對方的車型與顏色,不過,她卻直覺這車子一定和日前跟蹤的那輛車子脫不了干係。
於是她故意放慢速度,準備讓對方超車,好使她能看清它的車號。可是那人竟然看出她的意圖,也放緩車速,慢慢跟著她。
諳葛妮萩再次加足馬力往前衝,想看看後方的人是否也會如影隨形,果然,對方也隨之加快速度。
這下子她有些火了!
她一邊開車,一邊從置物櫃裡取出她準備對待跟蹤者的「利器」!
一盒與巴掌差不多大的特製長圖釘被她打了開來,不慌不忙地按下電動車窗,沿路灑下……
不一會兒,就聽見後方的跟蹤車發出吱吱的摩擦聲……
終於,它沒再跟上來!
她連忙加速,直衝回家中的停車坪,急急走了出來,才發現自己早已渾身大汗。
剛才她是害怕的,但是為求自保,她不能慌張。
她嚇白的一張臉,立刻迎上一張慈愛關心的臉。
「妮萩,你怎麼又假扮我了,小心夜路走多了,會出事。」諸葛復認真地朝著她說道。
其實他日前一直在外州,但卻在今天搭機回加州,因為他算出妮萩近日有劫難。
良心說,這丫頭看似精明,但畢竟是個不經事的女娃。母親又早逝,很多女孩家的事,他這個作父親的又插不上手,所以,才讓他更懸掛於心。
「老爸!」她一把抱住老父,聲音有些沙啞,身子還不禁打著冷顫。
「你怎麼了?」難道他擔心的事──發生了?!
「我──又被人跟蹤了!」她又怒又喘地說,卻略過她和房藍道一起經歷的事。
「有這事?」聞言,他反而鬆了口氣,原本他怕是更大的危險呢。
「不過我也不是省油的燈!我用長圖釘灑在他行經的車道上,我相信他的車胎准完蛋了!所以,我才可以全身而退。」她有些自負地說。
「還好加州警察沒看見,否則鐵定給你幾張罰單。」他既心疼,又不忍太過苛責她。
「誰教他一直跟蹤我!」
「一直?」難道這個人也是丫頭的劫難?
他開始掐指算了起來……眉心頓時蹙了起來!
糟了!此事遠比他想的還要複雜與險惡。
難不成自己真的看錯了人?!
為了丫頭的安全著想,看來他得事先為她做些預防工作才成!畢竟他不能二十四小時守在她身邊。
「丫頭,最近少和你大師兄走得太近。」諸葛復憂心忡忡的說道。
「為什麼?」諸葛妮萩不解的問道。
諸葛復只是搖頭歎氣地說:「天機不可洩漏啊……」
諸葛復深知天意不可違,目前唯一的方法就是小心為上、事先預防,將災難降至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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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白日的中國城,沒了霓虹燈與吆喝聲,顯得有點慵懶。
只有幾家早早就開門做生意的店面勉強瞧得出它的生氣。
其中一家早開門的店,就是諸葛復的中藥堂。
這時,門外來了一位頗長俊挺,風韻不凡的不速之客!他正是神清氣爽的房藍道。
他無所懼地往前行,直到走至問診的櫃檯前方才開口,「請問諸葛復先生在嗎?」
而他身後的羅伊還拎著兩個精緻的禮盒。
諸葛蕭仁就是見不慣房藍道那股別於眾人的冷靜,甚至可以說是自負、自傲,反正他就是瞧他不順眼,於是矜淡地說:「他不在。」
「那他老人家什麼時候會回家?」房藍道同樣也不喜歡這個人。
這個人的雙眼太細、唇過薄,就一般人所知的面相看來,這種人氣量小。雖然,他不曾認真看待命理之學,但以他閱人無數的經驗,仍可以分辨出人的優劣及特性。
所謂識人也就是經驗的累積。他相信命相學也是採集各種數據,而歸類出的另類科學。
眼前這個男子第一次與他見面,就顯得不友善,再次會面,又以這種冷淡的態度待客,可見這人不是擅於記仇,就是脾氣陰晴不定。
他可不怕這種陰陽怪氣之輩,而他要知道的事也一定要知道!
諸葛蕭仁看著房藍道不退讓的雙瞳,仍收緊口風,「我不清楚。」
「如果有人來找諸葛復就診,你也是這種一問三不知的態度?」房藍道有些光火,但口氣仍舊森冷。
「晨間門診是由我諸葛蕭仁問診,不知房先生哪兒不舒服?」他亦冰冷地問道。
「我還不知你也懂岐黃之術,看來這間小小的諸葛八卦堂,真的是臥虎藏龍。」房藍道冷眼瞧著他。
「房先生今兒個是看病,還是打算勘風水?」他又問。
「都不是。」
「都不是,就恕小店無法幫忙。請──」諸葛蕭仁已從櫃檯內走出來,準備送客。
「我還是第一次見識到這麼待客的東家。」房藍道反諷著他。
「先生既不看病,也不拿藥,更不勘風水,而我對你又算不上熟稔,怎麼說我待客不周?」
「好一張利嘴。難不成諸葛八卦堂是因為你這個利嘴而聲名遠播的!」房藍道冷斥道。
「你──」諸葛蕭仁終於被激怒。
「不得無禮,蕭仁。」一道嚴峻中帶著渾厚的聲音驀地傳來。
他二人立即轉過身子朝門外看去──
正牌的諸葛復身著一襲白衣黑褲的唐裝,大步跨進諸葛八卦堂。
諸葛蕭仁一見多日未見的師父回到店裡,既驚又有幾分忌憚,正準備出聲招呼時,諸葛復卻大手一揮,不准他開口。
他只好噤聲,退到一邊。
諸葛復見著房藍道,先前的嚴峻已為微笑所取代。「是你?!我們又見面了。」
「諸葛先生?!」沒想到你也在這兒工作!」他一時不知這個「諸葛先生」和昨天救他一命的「諸葛復」,到底有什麼關係。
諸葛復只是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對著身後的諸葛蕭仁令道:「來者是客,去湖壺上好的茶。」繼而又轉向房藍道:「還是您喜歡咖啡?」
「客隨主便,不麻煩。」房藍道答得隨意。
「去沏茶吧。」他再次令道。
「是的。」諸葛蕭仁已不見先前的無禮與傲慢。
「請問,您與諸葛復先生是什麼關係?」房藍道被他請到籐椅落坐之後,好奇地問道。
「諸葛復?」他眉一挑、眼一轉,倏地想到昨夜回到家中還是一身道袍打扮的女兒,忽然像明白什麼似地,「她啊……呵呵!」諸葛復笑了,仍然沒有回答他的疑惑。
「你找她有事?」他意味深長地睇著這個俊美無儔的房藍道。
「算是吧。」他喜歡眼前這個諸葛先生,但在弄不清楚此人底細的情況下,他不想說太多額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