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燈光下,展桀傲注目著床單上頭點點的血跡,笑了──
計畫比他原想的還來得順利……
很快地,他會讓她知道,很多事是他決定的就不會生變,她,注定是屬於他的獵物,逃不出他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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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這男人是魑魅,那絕不過分。
短短兩天,不論是她工作的地方,或是用餐的時段,總能見著展桀傲頑長的身影隨侍在側,靜靜地,在一定的距離範圍內注視著她,似笑非笑的臉上有著能將人逼狂的目光……
面對他的難纏,藍玦影也自有她的應對之道。
他愈是出現在她面前,她愈是視若無睹。
她知道他在等,等她失去耐性,等她上前詢問甚至是怒罵,那麼,他的機會就來了……
這是場耐力賽,就等著看誰先打破沉默,勝負便能分曉。
夜晚,她仍周旋在黑洞店內與男客共舞,但漸漸地,有瞻子應邀的男人似乎少了許多,近來更是全部消失。
而後,她注意到了,是他的笑容驅走那些人。
這個男人笑起來比不笑還來得可怕,只因那是撒旦的微笑,若有人膽敢觸怒,鐮刀會劃破對方的胸膛,取走他的心臟……
今夜,她向黑洞的老闆告假一天,破例答應薩爾揚兄妹的邀約,出席了場音樂會。
本以為能暫時擺脫他,卻沒料到他竟像是掌握住她所有的行蹤,同時出席在音樂廳中;而且,整場演奏會下來,注視的目光不曾離開過,也不在乎他的舉動已影響了他週遭的其他聽眾。
回程途中,憋了大半天的薩小蠻終於再也忍不住地開口。
"你與那個展桀傲有過過節嗎?不然整場音樂會下來他的眼睛怎麼老盯著你,在我看來,他的行為簡直就快構成性騷擾的罪行了。"前兩天她終於見著了令女職員們為之瘋狂的男子,並且還從她兄長口中得知這人的來頭不小,需要注意些,倘若在他居住的這段期間出了點亂子,他們酒店很可能也將受到牽連。
"是嗎?我倒沒有注意到。"坐在駕駛旁的位置,她注意著後視鏡中那輛白色的BMW隨口扯著謊。
"不會吧,他那樣明目張膽你居然會沒發現?"在她印象中的藍玦影可不是少根筋的女人。
"我也覺得不大對。"負責擔任駕駛的薩爾揚也發覺尾隨在後的白色車子不對勁,從他們由酒店出發後,這輛車子始終在他們後面。"Red,你是不是遇上了麻煩,若是,不妨說出來,我們也能替你拿個主意。"
深知大哥的心意,薩小蠻也跟著附和,"對呀,對呀!我大哥等著英雄救美的這天已經很久了,你就給他一次機會,讓他好好表現嘛!"
聞言,薩爾揚臉上免不了尷尬,卻又端出兄長的架子,"小蠻,你又在胡說了。"
"我是不是胡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連玦影也是心知肚明,哪還騙得了人。"將自家兄長的面子棄在一旁,薩小蠻才覺話題扯遠了。"說句真話,我覺得他的眼神令人不太舒服,帶有很深的侵略性,警告的意味很重,好像把你當成自己的所有物在看待。若你與他沒關係便還好,聽說他在商場處事的手段連那些打滾多時的老狐狸都得敬他三分,半點也不敢低估。"
藍玦影沉默著,不發一語,臉上神情似有所思。
"不過,我有點不懂……展家在香港不也有自家經營的酒店,為何他會選擇住進我們酒店?"薩小蠻從後方座椅傾向她兄長,"按常人來說,這似乎不太合情理。"
"常人?!只怕他並非你口中的'正常人'……"藍玦影神情怪異吶吶地重複她的話。
"你怎麼知道?"
她目光輕掃過薩小蠻臉上的疑慮,"在你眼中,我是個正常人嗎?"
陡地,車內一片寂靜,空氣中流動的儘是沉悶,令人難以喘息。
好一會才聽得薩小蠻支吾著,"怎麼突然這麼問……"
若說她不是正常人,那這指證恐怕是嚴厲了些,或許,只能說是她心中帶有缺陷吧!
上天給予她令人驚艷的容貌,卻忘了給她一顆完整的心,讓她不知該如何去愛一個人,也失去愛人的能力。
"沒什麼,只是隨口說說。"眼見她的不知所措,藍玦影回她一抹微笑。側過頭,眼神又飄向後視鏡中的車子,那輛白色的車身卻不知在何時已消失在他們的車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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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你再次練習的新對像?"
甫進酒店大廳,一道嘲諷的聲音在她們後方響起,藍玦影不去想也知這聲音來自誰。
嘴邊掛著邪魅的微笑,展桀傲緩緩地步上前,尚未走至藍玦影面前,在旁的薩爾揚動作快一步擋至她面前。
"展先生,您有需要我們服務的地方嗎?"
瞇起眼眸,他微露出的目光格外銳利,"你沒看見我正在和這位小姐說話?"
"展先生,我尊重你是我們的客人,但這位藍小姐是舍妹的好友,同樣也是我們所招待的貴賓,因此,我希望您的行為能自重。"雖說自己的氣魄不如對手來得懾人,薩爾揚也不容許有半點退縮在他臉上出現。
"自重?"展桀傲嗤了聲,眼神冷凝道,"這是一個酒店負責人對客人該有的語氣?看來,你對客人應有的進退之道全讓身旁的女色給迷亂了,忘了經營者的專業知識與風範,可是商場上的大忌啊!"
"你是什麼意思啊,要是你住得不高興,大可換去其他酒店,這間酒店中沒人會留你大駕。"
聞言,展桀傲更是發出爽朗的笑聲,"當著客人面前出言挑釁,你們兩兄妹的性子倒真不愧為一家人啊!"
"喂……"
"小蠻,別說話。"藍玦影即時阻止薩小蠻預備開口的話。
"是啊!聽這位小姐的話是錯不了的。"對著藍玦影的面無表情,展桀傲倒是露出一口白牙,難掩心中快意。
"說吧!你到底想怎樣?"
嘲弄的眼神中,展築傲就連眉宇間也帶著笑意,"你終究還是得開口,是嗎?"
"如果你只是想盡辦法等我開口,那麼你已經成功做到了,現在,你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你知道我要的答案不是這個。"朝她身邊又靠近了點,他幾乎能聞到她發問傳來的香氣。"我要知道的是,他是你新釣上的獵物?"
"是不是與你何干?我沒有必要向你做出任何解釋,不是嗎?"
像是早已料到她會有此回答,展桀傲無所謂的笑了笑,對著她身旁的人道:"這女人是我的,你要稍有妄想的念頭,就得承受其中的後果。"儘管他臉上看似無謂,聲音卻是充滿警告。
"笑話,你憑哪點這麼以為,難不成玦影身上寫著你展家少爺所有?"薩小蠻在旁嗤聲。
聞言,他邪氣的笑意更是濃得化不開。
"能有比這更好的證明。"修長的手指來到藍玦影酒紅色的高領衫上,輕輕地往下勾,潔白的頸項上有著零星的吻痕,他邪肆地笑。
見狀,薩小蠻難以相信的倒抽口氣,身邊的兄長臉上驚訝之色也不少於她。
相較她們兄妹倆的反應,身為當事者的藍玦影神色仍然平穩,看不出她心中的想法為何。
"你真肯定這印子還是你留下的?"回應他一記冷笑,她恨不得將他得意的笑容撕下。
"沒有人敢碰你的,除了我。"貼近她小巧的耳,他順勢舔上她耳廓,低語,"你要不信,我有的是辦法可以證明這印子是不是我的。"她愈是冰冷以對,他愈是想要逗弄,不知這是否是男人的劣根性,抑或他真的玩上了癮。
"你究竟要怎樣才肯罷手?"藍玦影身子輕顫著,是他曖昧的挑逗,更是滿身被激怒的火氣。
他滿意地笑開,"或許,我們可以去我房間談談。"
"九樓餐廳附設的Coffe Shop很安靜,適合談話。"就男人直覺反應,薩爾揚不太信任他的用心。商場上的人都知道,與展桀傲談判只有退讓,他的強勢與不擇手段往往讓他的對手處於下風,毫無還擊之力。
"你若有半點害怕,大可採納他的意見。"他如深潭的眸在掃過薩爾揚時擦出危險的光芒。
昂首與他目光對視,她眼神已然做出決定,"我在等你帶路。"
"玦影……"
"Red……"
薩家兄妹同時喚道。
藍玦影回以淡淡的微笑,身影便隨展桀傲沒入大廳。
隨著電梯愈漸升高,展桀傲無視旁人存在,溫熱的唇忽地又貼近她耳畔,含住她柔嫩耳垂,輕誇玩弄著,"看來,薩爾揚對你很有意思?"
"你的嘴總這麼不安分?"藍玦影冷冷地瞥他一眼。
"它只對喜歡的人不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