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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簡鈺

  門鎖喀嗒一聲,在黑漆漆的夜裡十分清晰。

  「你還要再等一下哦。」采瞳急急地說,深怕他不聽她的勸。

  「又怎麼了?」

  「我的門有……一點問題……所以開的時候有一點慢。」

  鎖都彈開了,門怎麼會打不開?季鳴懷疑地歪著頭,不過也無從打量些什麼,或許是這棟宿舍太破舊了吧,連開個門都有問題。

  「要不要我幫你撞開?」

  「不行不行,絕對不可以這樣!」她起先激烈地反對,然後抱歉地解釋道:「撞門的聲音太大了,萬一吵到隔壁的人就不好了。」

  「那你快點弄吧。」

  「我已經在弄了。你再等一下,馬上就好了。」

  馬上就好?可是他沒有聽到任何摸索扳撬的聲響啊,季鳴忖道,為什麼他有種采瞳在拖時間似的感覺?他愈想愈不對勁,采瞳的聲音怪怪的、態度也怪怪的,一點都不像平常的她,難不成……她是在耍他?

  應該不是,采瞳「黑恨」的蒼白哆嗦模樣還記憶猶新,季鳴隨即否認她耍他的可能。采瞳不傻,耍他的代價是暴露出她不讓他知情的秘密,這麼划不來的事,她哪會試?那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天寒地凍的,他從溫暖的家裡出來,就為了站在這裡納涼?季鳴低頭看手錶的冷光表面,差一刻十二點,花月良宵,他居然就站在人家門口大啖閉門羹!

  「采瞳。」他輕輕一喚。

  「嘎?」她的聲音聽起來像在克制些……恐懼或什麼的,如暗藏波濤的江水。這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走近,有個走在走廊上的人一頭撞上包季鳴。「啊!對不起對不起。」

  「沒關係。」要不是采瞳先前阻止他用手電筒,這個皮厚骨粗的小伙子就不會撞上他了。季鳴咬著牙,用力推揉被撞疼的右肩。

  「唉呀,我的眼鏡呢?掉到哪裡去了?」

  烏漆抹黑的,還戴什麼眼鏡?多此一舉!季鳴也跟著蹲下。「我來幫你找。」「不用了,我摸到了,在這邊。」

  正當這小子要站起來的時候,兩個人又撞成一團。

  這一撞,令包季鳴一頭朝采瞳的房門栽去。很奇異的,她的門一碰就開,季鳴整個人跌扑到她房裡,手電筒的開關也順勢扳開了。

  光,就直接照射到采瞳驚惶的眼中。

  「啊——啊——」淒厲的叫聲再一次迴盪在季鳴耳邊。

  突如其來的尖叫讓他嚇了一跳,左鄰右舍紛紛拿著照明用具探出頭來。

  「搞什麼鬼?妖精打架啊?」

  「安靜一點!人家已經在睡覺了。」

  「拜託,停電就停電,不要裝神弄鬼地嚇人好不好!」

  季鳴縮腿把門踢上,看清楚她也跌坐在地上,手電筒的光源照出她的狂亂,他朝她匍匐前進,手掌扣住她的嘴,防止她繼續吵到別人。

  「嗚嗚……」一心想掙脫的她在包季鳴的箝制下仍不停扭動,掙扎磨蹭;黑暗裡,除了視覺之外,其他感官能力直逼極限,他聞到她好香、身子好軟……

  季鳴按下不應該在這個時候產生的燥熱渴望,在她耳邊輕聲說:「采瞳,別怕,我是包季鳴。」

  「嗚……放開我……我不要聽壞消息,不、要、聽,你們都別說了!」采瞳邊掙扎,邊伸手往他的嘴的方向塞去,神智陷入紛亂之中。「我叫你們閉嘴!不准說!」「好好好,我放開你,你別叫了行不行?」季鳴鬆開她的手,他已經受不了采瞳的軟香曖昧地撩撥他的神經,讓她離他遠一點、遠一點!

  沒想到采瞳還是撲了過來。他分不清楚采瞳是想抱住他,還是想戳瞎他的雙眼,她的一雙手不停地往他的面門亂攻!

  「你們都閉嘴,我不要聽、一句話都不要聽!」采瞳使足全身的力氣發飆。「好好好,我什麼都不要說。」季鳴為了自己的安全,只好花更多的力氣抓住她的雙手,這樣反覆安撫了幾十遍之後,伏在他懷裡的嬌軀才漸漸停止掙扎。

  終於!他放心地放鬆她,移開更多心思壓住心頭蠢動的慾念,去!都什麼時候了,他的生理需求怎麼會這麼容易被挑動?

  季鳴暗暗覺得自己可恥。他撫著采瞳的秀髮,溫柔地說:「我是包季鳴,包、季、鳴,你記得嗎?」

  「你是季鳴?」采瞳的聲音很迷茫,彷彿魂魄還未歸來。「季鳴……是誰?」「季鳴就是……來救你、陪伴你的人。」

  「救我?陪伴我?」這些話像強大的吸靈力,把魂魄攝回她的體內,她哇一聲哭出來。「包季鳴,你怎麼現在才來?」

  冤枉啊!大人,他不知在這個黑漆漆的地方待多久了。

  「不要離開我,季鳴,永遠都不要離開我!」采瞳主動將整個人貼上他,只想擁住她惟一的熱源。她剛剛彷彿做了一場噩夢,夢見她一個人在冷冰冰又黑暗的地方發抖,沒有人來救她,沒有!

  「采瞳,你先放手……」季鳴濃濁地哼一聲。

  真要命!他被她壓在地板上,黑暗中,細細的抽氣聲、淡淡的女人香,令夜晚特別敏感的熱力集散在他的下腹部,再來更多的肢體接觸,他很可能會……

  「不放不放!」她偎近他的頸窩,本能地在他光潔熱燙的肌膚上印下吻痕。黑暗中,她什麼都沒有,她依稀記得有個人是她可以信賴,那個人就是季鳴。現在他就在她身邊,是她能安心擁有的,她怎麼可以放手、再讓自己陷入黑暗中?

  不放不放不放!她才不要放手,要怎麼樣留住他都可以,只要他不走!

  這一刻,只有包季鳴才能救贖她離開噩夢的深淵!

  頸側傳來濕濕的吸吮,采瞳的玲瓏曲線直接偎在他身上,磨蹭他每個衝動易感的激情點,滿腔滾燙的熔岩在他的體內流竄……

  不、他不能……現在的采瞳跟平時的她大相逕庭,如果他做了,等於是乘人之危!「采瞳!」一隻小手伸進他的毛衣裡,他崩潰地喊:「馬上離我遠遠的!」「不!我要跟你在一起。」

  采瞳會這麼說,代表她不夠清醒。「你再靠我這麼近,一定會出事……」「我離開你,才會出事。」她軟語央求他。「我要怎麼做才能留在你身邊?告訴我,要我怎麼做都可以!」

  季鳴最後一絲理智轟然起火。他喜歡采瞳、他愛采瞳,她在身邊輕訴著要他別離開時,他根本無法保持聖人的節操坐懷不亂,他只想點起一把火,徹底地焚燒彼此!……

  六年後歲月的飛逝看在人的眼中,可能是很快,也可能是很慢;有時一天如一年,有時一年恍若一秒,眨眼就消失。

  雖熬歲月如梭,但該改變的事情還是一件不少。

  凌采瞳從床上坐起身,披上外衣,無言地看著在她身旁假寐的包季鳴。

  這些年來,只有他一直陪在她身邊。她輕輕用手指畫過他的濃眉,光是看著這張俊逸的面容,就已讓她覺得心痛了。

  她曾經那麼想逃避他,曾經那麼嚴厲地警告自己不許再與他牽扯不休,但事實卻證明:她雖然怕被他挖掘出不想為人所知的過往,但是他的體溫還是熾熱得讓她忍不住要靠過去,季鳴身上有她缺乏的熱度與生命力,救贖她免於在痛苦中繼續沉淪。

  但……過去的傷疤還是存在呵……

  采瞳下了床,往浴室走去。

  自從大學時代那次「擦槍走火」的事件之後,他們之間就起了十分微妙的變化,她漸漸不再逃避他,不再覺得他有什麼可怕,包季鳴也如他所言,從未再逼問她不想說的事,他們有志一同地避開地雷話題,又能像剛認識的時候一樣自在了。

  後來她才知道,原來他那一身的貴氣,來自他不凡的富商家庭。但是季鳴當完兵之後,沒有回家族企業去效力,反而與他的好友言鎮依照計劃,合夥辦了世界經濟綜觀雜誌,還把她拉去成為旗下的一員;他們的同居生活,就從那時候開始。

  有時候她會非常自責,覺得是自己硬把季鳴從天生的優渥環境中拉出來,進入平民式的生活。他從六十坪大的高級公寓搬進三十坪小的中古公寓、他的賓士轎車變成喜美房車,他從家裡提供的高檔物質享受走入自食其力的次等生活……采瞳不敢想像季鳴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她,但是一定和自己巴著他不放有很大的關係。

  不!

  她會黏著他當然不是因為她「喜歡」季鳴,更不可能是「愛」這種不祥的感情,她只是需要他強烈不息的生命力,只要季鳴願意分她一點,她就能活得很溫暖、很踏實。事實上,采瞳很怕家大業大的包氏財團會來將季鳴要回去,可是那邊的人對她的存在、季鳴的不歸似乎一點意見也沒有,久而久之她才安下了心。

  她調好水溫,拿起蓮蓬頭往身上衝,每一寸肌膚都有季鳴的味道,深刻得不是水流能輕易洗去的,她沖掉黏膩的汗水後回到房間,第一件事就是打開被季鳴關掉的燈。他倏地睜開眼,飽覽她胸口微露的春光,伸手將她拉回身畔,嘴角帶著男性的饜足與渴望。「有我在你身邊,你還『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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