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他要怎麼交代?人都死了,難不成他還下地府去賠罪。百里霏霏扯了朵虛應的笑回禮。
遲疑了會,王漢光才又問說:「霏霏,你現在住哪,王叔叔這兩天打電話去你家都沒人接。」
找她做什麼?「住在朋友家裡。」百里霏霏嚥下心中的疑問。
「方便留電話嗎?」王漢光臉上備至的關懷不容置疑。
猶豫了下,百里霏霏心想無所謂,便脫口說出一組號碼。
王漢光自口袋拿出紙筆快速的記下,又自皮夾內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她。
「有什麼事記得來找我,王叔叔會幫你的。」王漢光又看了龍炎星一眼,才轉身離去。
目送他離去,百里霏霏才低頭瞧著手中的名片。
喝,她不知道,原來這個一臉親切笑容王叔叔還是國際刑警的探員。
想不到,她那不怎樣的老爸竟有這樣的朋友,不簡單,看來她老爸挺厲害的嘛,百里霏霏沾沾自喜的想。
「他是誰?」龍炎星收回追尋王漢光的視線,冷沉的問。
「我爸的朋友。」是不是她也不確定,反正那個自稱是王叔叔的人是這麼說的。
朋友?龍炎星微揚的嘴角帶著一絲嘲諷。
依他看是敵人還差不多,他不會看錯的,那姓王的雖然滿臉的笑意,但眼中的詭譎卻不令人懷疑他是另有所圖,還有他週身的光及流露的氣,那是一種危險的氣息,他瞥了眼尚在研究名片的人兒。
傻女孩,他輕蔑的逸出一聲冷哼。
「你哼什麼?」她對上他譏笑的眼。
龍炎星搖頭,就算告訴她,她也未必會信,何必浪費唇舌。
「走吧。」他拉著她走向車子。百里霏霏甩開他,「我說了,我會自己回去。」他怎地這麼討厭,非得強人所難。
他環胸瞅視著氣鼓雙頰的她,「你確定?」這種事還用得著確定嗎,現在是大白天,而這又是她熟悉的台北市,她會迷路啊?白眼一翻,她送他一個「你是白癡」的眼神。
「隨你。」他不再堅持,轉身走向停車處,打開車門時,復又抬頭說:「明天上班直接上總裁的會客室。」
「幹麼?」她莫名不已的瞅著正要坐進車的他。
龍炎星頓下動作,「你忘了,你可是我借來的嚮導。」
她是忘了,可她還記得,她沒答應要當導盲犬啊!
「我沒答應。」
「我知道。」他不再理她的坐進車。
那是什麼態度,好像他說了算,那她算什麼。
「我不會去的。」百里霏霏朝著正要離去的車子吼道。
龍炎星按下車窗,探頭詭笑道:「咱們走著瞧。」
望著揚長而去的火紅車身,百里霏霏氣極的猛跺腳。
什麼跟什麼,走著瞧就走著瞧,她還怕他不成,自大、傲慢、無理的惡霸男。
拖著一拐一拐的腳步,她漫無目地的走著,愈走愈覺不對。他不是說他剛從美國回來,對台灣不熟悉嗎?可他送她去醫院時並沒向她問路,反而像是極為熟識的直達目地的。
莫非……他在撒謊?可是為什麼?且聽他的口氣好像和總裁極為熟識,難道是她想歪了,他所說的都是真的?
但……這一切太不合乎常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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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時分,龍炎星坐在車裡狀似閒散的抽著煙,但透過擋風玻璃,看向百里霏霏暫居處的眼卻犀利無比。
來了!他揚起嘴角,果然沒猜錯,那姓王的男人的確是敵人,且是針對她而來,但目地為何?
這就是他出現在此的原因,弄清楚緣由,而不是擔心她的安危,他不斷的對自己說。
甩甩頭,龍炎星甩掉突生的異感。那是一種只為她而生的感覺,他隱約明白那是什麼,但他卻不想它發生,所以他一再的排斥,一再的阻止自己去探索答案。
手上的煙依舊燃著,煙霧隨著他的吸吐而瀰漫整個車內,他並不急著下車,只是拿著玩味欣賞的眼,盯住獵物在被獵殺前所玩的遊戲。
八名身穿黑衣褲的男人仰望他們今晚的目標處,隨即,八人對看一眼,展開行動。
龍炎星冷冽的星眸,閃著嗜血的冷笑,不甚在意的看著他們的動作。
瞬間,他消失於車裡,出現在正巧打開鐵窗欲進入的人後頭。
「好玩嗎?」他雙手環胸,冷笑著問。
乍見此人,選擇攀牆而上的幾人先是一愣,而後才注意到他是懸空而立時,心頭不免一驚,當下拔槍朝他而射。
龍炎星旋身避開直襲而來的子彈。
「找死。」他嗜血的冷笑帶著殘酷的陰狠。
龍炎星手一揮,一團炙人的火球順應而出。
「哇——」淒慘的叫聲此起彼落,接著一個個不支的筆直朝下墜落。
他冷眼看著一具具落地後猶在燃燒的屍體,眼光瞥見樓梯間閃動的人影。
「下去吧!」他像拋球似的,將那幾個選擇開鎖的人直直的從窗口拋出。
重物落地聲接二連三的響起,他面無表情的站在口吐鮮血哀嚎不已的他們跟前。
「為何而來?」他用腳踹著癱趴在地奄奄一息的人。
「你……是誰?」難過的喘息聲明白的示出他此時的痛苦。
「你只要說出你們來此的目地。」龍炎星蹲下身揪著和他說話人的前襟。
那人禁不起他惡意的移動,倒抽口氣,隨即頭無力的癱軟側垂。
「不堪一擊。」他鬆開手,環視著被他拋下樓的人一眼。
只見一個個全都無力的癱在地,睜大驚恐的眼,就是沒聽見喘息聲。
該死,他懊惱的蹙眉,不該出手這麼重,這下可好,全死了,找誰問話去?
「星,該留活口的。」不知何時出現的水霧影,語帶責備的說。
龍炎星惱火的一瞪,「你來做什麼?」
他看戲也未免看得太入迷了點,看戲的人就該守本分站在一旁,不該插上一腳。
「我來救火的。」意圖被看穿,水霧影略尷尬的尋到了一個好藉口。
是嗎?龍炎星揚高的眉寫滿不信。
「那我走了。」既然影想湊熱鬧,那這善後的工作就留給他。
「喂……真倒楣。」偷雞不著蝕把米,水霧影抿了抿唇,彎下腰抱起地上的屍體丟進隨他出而的時空之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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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百里霏霏的床邊,龍炎星凝視她純真無防備的睡顏。
她夢到了什麼?他撫上她緊蹙的眉頭。
龍炎星微攏的眉有著迷惘、疑惑。該插手管她的事嗎?他自問。
呵,他不是已經管了嗎?他搖頭失笑。
她到底是不是他們所要找的?守護天珠究竟有沒有在她身上?
如果有,她的安危根本不用他操心,只因守護天珠具有保護的能力,而那能力在他之上。
但,如果沒有呢?他能撒手不管、視而不見嗎?不,他做不到,不管如何,他會保護她,直到她的事告一段落。
那顆強烈保護她的心,令龍炎星驚慌的縮回留戀在百里霏霏臉上的手。
他迷糊的愣視著殘留她餘溫的手掌。
她是朋友,所以他必須保護她,龍炎星想起她下午所說的話。
是的,只是朋友,沒別的情愫。
第四章
一覺醒來,百里霏霏全然忘了昨日的種種不快,心情愉悅的哼著歌走進辦公室。
唔,她是不是忘了什麼重要的事?百里霏霏搔了搔頭,翻著皮包,沒有呀,鎖鑰、錢包,該帶的都帶了,不該帶的也帶了,她翻到一包不知何時放進去的衛生棉。
放下皮包,她坐在椅子上瞪著桌面上的電話。
好像是和那個惡霸男有關……想起來了,她突地拍了桌面一下。
似在回應般的,電話適時的嘟嘟響起。
是哪個不識相的,一大早就打電話找她?不會是他吧!她蹙起不悅的眉,拿起話筒,沒好氣的「喂!」了聲。
話筒的一端響起一聲輕笑隨即消逝。
「你忘了我昨日交代的事。」龍炎星抑下心頭的笑意,冷聲說。
「沒忘。是你忘了,我昨天並沒答應。」百里霏霏對著話筒做鬼臉。
「那不重要。」他不想再和她爭論,輕淡的否決。
「是不重要,反正我又不上去。」誰理他。
「限你三分鐘上來。」他下通牒。
喲,聽他的口氣好像她不上去,他就會下來抓她一樣。
「我偏不。」她挑釁的以輕佻的口吻回道。
龍炎星沉默了會,堅定的說:「你會的。」
耳裡傳來的嘟嘟聲響,百里霏霏慢半拍的瞪著手中的話筒。
什麼玩意兒,竟然掛她電話!她忿忿的甩掛上話筒,心裡直咒著「高高在上」的他。
呃,他不會真的如她所想的,直接下樓捉人吧?
會?不會?哎,管他會不會,先走人再說!她抓起皮包不再猶豫的衝向電梯。
完了!百里霏霏頭皮發麻的看著從電梯轉身而出的人。
他是搭火箭來的啊,怎來得這麼快?她嚥下不安的口水,下意識的往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