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別說他們還時時刻刻在言語上交鋒,在公事上過招,雖然勝負不一,但已經稱得上是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了。
因此即便是前段時間,還對她極度厭惡的時候,刑奕磷都不能否認她其實是一個內外兼具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是吸引人的,因為聰慧得讓人感覺有趣,經過一夜的相處,他心中對她原有的疙瘩算是完全的去除了。
這樣的想法讓他想起了一直盤旋在腦海裡面的疑問,於是他的眸光再次透過杯緣筆直的射向若亞。「你為什麼執意要到塑方集團工作?」
在見識到她的工作能力之後,這個疑惑便不斷的在他的心裡面加深,畢竟以她的能力來說,應該會是許多大企業網羅的對象。
若亞低頭聳了聳肩,然後迴避著他打量的目光,簡單的給了刑奕磷一個幾乎教人吐血的答案。
「我懶得去找工作,而且我相信『塑方』是一個有前途的公司。」她避重就輕的簡單說道,那個懶字用得簡直可以說讓刑奕磷驚詫。
「你……」他無奈的搖搖頭,再次驚覺她的與眾不同,原本專注的眼光漸漸加入其他的慾望。
他想要她!她的答案讓他更加的肯定這一點,畢竟她是一個這麼有趣的女人,若不納為己有,豈不是太可惜了一些。
再次敏感地察覺他打量的眸光,若亞藉著飲酒的動作來迴避他的視線,今夜的他給人的感覺似乎很不一樣。
他的眸光雖然銳利,但卻不會讓人感覺到厭惡,而她早已習慣自己是眾人目光的焦點,所以她本來不該在意。
可偏偏她血液中的酒精讓她放鬆自己向來緊繃的自制力,一種莫名的情緒就此躍上心頭,那種情緒帶著一點心慌,又帶著點莫名其妙。
忍不住的被他幽亮的眸光給吸引,卻又不喜歡他那樣專注盯視她的眸光,終於在他盯了她數分鐘後,若亞再也忍不住的發難。
「喂!你別一直不說話的看著我行不行?你那眼神簡直就像是一隻盯著食物猛瞧的野獸,教人怪不舒服的。」
「不行!」想都沒有想的,刑奕磷的回答一如以往的狂妄。「眼睛是我的,我愛看誰就看誰,關你什麼事?」
若亞疑惑的瞇起眼眸,怎麼有人可以將這麼沒禮貌的事情說得這樣光明正大?他不是該不好意思的說聲抱歉,然後快速的移開令人感到不舒服的眼光嗎?
「你看的人是我,就和我有關係。」初時的驚訝過去,若亞沒有忍氣吞聲,她沒好氣的應了一聲。
她是看他心情不好,所以基於一直放在心上的感激,才陪他來這喝酒解悶,可不是來這裡讓他盯著好玩的。
她一如往常的回嘴,不但沒讓刑奕磷生氣,反而讓他微挑起眉毛,興味盎然的繼續盯著她看。
「如果你不是在看我,又怎麼知道我是在看你呢?」閒閒涼涼的說,話裡的意思不言可喻。
他的意思是她在盯著他看嗎?腦筋向來靈活的她立即消化他話裡的暗示。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狂妄得教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不容易嚥下口中的香醇汁液,她立時發難。「說難聽一點,如今只有一個形容詞可以形容你,那就是不要臉。」
豈料她那稍賺過分的形容詞不但沒有惹起刑奕磷的怒氣,反而使他涼涼的說:「我只是實話實說。」
一點兒也沒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對,他的語出驚人再次引來她的瞪視。
真的很難有人可以狂妄到這種地步,雖然認真來說,他或許是真有本錢可以這般狂妄,畢竟他不但坐擁一般人努力十輩子也得不到的財富,甚至老天還給了他一張足以招蜂引蝶,讓女人趨之若鶩的臉龐,可他也不必這麼驕傲的將它發揮得淋漓盡致吧!
一陣你來我往的對話下來,刑奕磷原本沉重的心惰突地變得愉悅,方才在刑家所受的鳥氣竟也奇異的消失無蹤。
盯著她那細緻的臉龐和充滿不敢置後的漂亮瞳眸,突然間,刑奕磷的腦海閃現一個想法。
如果說有這樣的女人陪伴在身邊,應該是一件不錯的事情,至少她的聰慧和勇氣就足以讓他的日子不再無聊。
說做就做一向是他做事的方法,所以他沒有多想的便說:「事實上,我不只是想看你,還想……」
「想怎麼樣?」猛地坐直了身子,若亞急急的追問,沒有忽略掉他幽黯眸中突然閃現一抹掠奪的光芒,這個發現讓她不由自主地將身子往後傾了些,企圖拉開彼此的距離。
「我想……」還是沒有說出自己的意思,只是他那醉人的低語,迷人的笑容,看在她的眼裡,讓她產生一種不祥的預感。
「你想幹嘛!」原本慵懶的情緒被緊張所取代,她不自覺的探出小小的丁香舌潤澤自己乾燥的紅唇。
見著若亞女性化的動作,刑奕磷的心房突地一陣躍動,再也沒有猶豫的將自己的打算說出口。
「我想要你!」沒有迂迴的言語,刑奕磷坦率的表達出自己所要的。「你似乎是個有趣的女人。」
「有趣?!要我?!」她不可思議的低喊一聲。
「要」這個字真是罪大惡極,因為那代表他極為大男人的思想,所以才會用「要」一個人這樣的字眼來看待人與人之間的關係。
「對,就是有趣!」彷彿沒有察覺她那就快要冒出火光的眸子,刑奕磷肯定的說,「所以我要你。」
這已經是刑奕磷第二次提到「要」這個字了,若亞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她忍不住的微瞇起雙眼,小心翼翼的問:「喂,你是不是喝醉了啊?」
著實很難接受他此刻說的是真話,畢竟他曾經極度的厭惡她,又怎麼可能會想「要」她呢?
更何況她一點兒也不想被男人「要」,這些年來多少個男人捧著真情摯愛到她眼前,她都不曾心動,更何況只是「要」。
她這輩子最不想要的東西就是男人的感情,她曾經立下決心,一輩子都不會與男人在感情上有所牽扯。
不是因為她不相信愛情,只不過她極度不能接受伴隨著愛情而來的情慾,那種男女的交纏總讓她覺得噁心,所以她早就打定主意要做一輩子的單身女郎。
相對於她的驚訝,刑奕磷就顯得氣定神閒多了,只見他理直氣壯的開口,「我並不是在開玩笑,你是一個迷人的女性,想要你並不是一件值得奇怪的事情。」
能把這樣無禮的事情說得理直氣壯,也只有像他這般不羈的男子說得出口。
皺著眉頭,若亞拚命審視著他那俊逸的臉龐,想要在其上找到一絲絲玩笑的意味。
可是不論她怎麼看,沒有就是沒有,他……他該不會是認真的吧?!
當她消化完他的意圖之後,她霍地站起身,轉身就想離開,不想面對他那灼灼的目光和無禮的言詞。
但刑奕磷眼明手快的按住她的手背,硬是未肯讓她離開,逼得若亞只好氣急敗壞的低斥,「你快把手放開,這個笑話一點兒也不好笑。」
「我不認為它是一個笑話,我是很認真的。」收起臉上慣常的輕浮笑容,刑奕了磷正色的說道。
「我不認為我真的吸引你,還記得在今天以前你還恨不得整死我呢!」她壓根不認為他這個要求是出自於真心,她逕自認定這只不過是他另一個整人的手段罷了。
「人的想法是會改變的,我剛剛不也說了,你只要幫我演好方纔的那一齣戲,過往的一切就當成沒發生過。」
相對於若亞的氣急敗壞,刑奕磷的表現則顯得氣定神閒,彷彿眼前的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人的想法是會改變的沒錯,可倒也沒有人可以像你變得這麼快。」怎麼抽都抽不回自己的手,她感受到從他巨大掌中傳來的溫度正悄悄的加速自己的心跳。
一股強大的威脅感襲來,讓她更加用力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偏偏她小覷了刑奕磷的力氣。
氣不過的她,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想要再像上次一樣,使出過肩摔,可偏偏不管她怎麼使力,刑奕磷依然緊握著她的手,不動如山。
「你……」顯然他也是有功夫底子的人,否則憑她柔道六段的功力,不可能會拿他沒辦法。
察覺了若亞反擊的意圖,刑奕磷並沒有發怒,只是輕描淡寫的說:「我並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風流公子哥兒,上次會讓你摔著只是沒有想到你有這樣的功夫罷了!」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抽也抽不開、摔也摔不動,所有的冷靜離了身,若亞沒耐性的喝問。
真是搞不懂這些男人,前一刻明明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拆她的骨,現在卻能若無其事的想要招惹她。
「你可以慢慢等著,我會讓你知道我想怎麼樣。」刑奕磷賣著關子,欣賞她酡紅的頰所熏染出的嬌俏。
一直不知道向來輕浮的他認真起來,會讓人感受到一股子恐怖,而現在她便真真實實的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