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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今晚,她就要離開台灣。如果他真的在乎她,也許他會收聽她的節目,也許……他們的愛情,還有一線生機。
但,是她說兩人的關係該昇華為友誼的,所以她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愛情診療室將要休診,今晚是心儀為聽眾朋友空中問診的最後一夜,心儀要感謝聽眾朋友這幾年來的支持,尤其是這幾天來,許多朋友持續給心儀加油打氣,心儀永遠不會忘記你們。」
十點二十分,節目進行Call In。她期待他能出現在她面前,或者給她一通電話。但是他始終沒有撥進來。
「心儀小姐,你好,偶素肉丸。」
「肉丸!」胡心儀認出了他的聲音,「好久沒聽見你的聲音了。」
「丫偶是來告訴心儀小姐一個好消息的。」
「什麼好消息?」
「偶要結婚了。」
「真的?恭喜肉丸,求婚成功。」
「可素聽到你要離開偶們的消息,偶很難過,偶和阿娥一直想邀請你親自來主持婚禮,祝福偶們說。」肉丸的語中沒有半點喜悅,反而透出惋惜。
「沒關係,我現在祝福你們百年好合,永結同心也來得及。」
「好,謝謝心儀小姐。」肉丸的聲音宏亮,恢復活力,「偶也祝福你和那個Stanly先生,能夠永浴愛河、白頭到老啦!再見。」
胡心儀微愣半晌,才牽出笑容。
聽眾們似乎誤以為她辭掉電台工作,是為投入未來老公的事業做準備。
她搖搖頭,陸陸續續又接到忠實聽友打來和她話別的電話。在他們誠心的祝福下,她的心暖洋洋的,幾乎忘了自己將獨自遠行。
十點四十五分,她聽到一陣熟悉的嗓音,立刻認出對方。「希望,你有沒有好消息?」
「如果順利的話,今天應該會像肉丸一樣,抱得美人歸。」
雖然忠實聽友們在最後一次的節目,報喜不報憂,然胡心儀仍習慣問對方:「需要我幫你嗎?」
「非常需要。」
「我該怎麼幫你?」
「只要靜靜的聽我說。」
「好。」
按掉聲音變化鍵,原音重現--
「請原諒我的粗心大意,世間有多少的愛情,都敗在男人小小的疏忽上,包括我自己。」
於毅書在節目開播前告訴他,多年前的一場誤解,讓倔傲的兩人,錯失愛情十年。
「你……是希望嗎?」聽見熟悉的聲音,她心跳加劇。
「我是希望,也是珩希。我們是同一個人,只不過拜科技所賜,聲音可以自由變換。」
原來,希望就是珩希,珩希就是希望!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我的心裡一直有個秘密,不敢直接告訴我愛了十多年的女孩,所以只好這麼做。」
胡心儀怔了一怔,恍然大悟。
「這麼說……希望口中心儀的女孩,就是……」
「沒錯!就是你:心儀。」紀珩希斬釘截鐵的說著。
胡心儀的心頭一震,驚喜一波波朝她席捲而來,她不禁伸手捏捏自己的臉頰,確認自己是不是置身夢境?
痛!是真的。
「我想說的話還沒說完。那天你問我,誰是影響我一生中的女人。那個人--就是你。
在我面臨困境時,是你拉我一把,激勵我面對現實;在我心煩氣躁時,你是我的情緒垃圾桶,供應無限量的包容和關心。
你是唯一能牽動我喜怒哀樂的女人。唯有你和我一起分享成功,我才能感受喜樂和滿足,這樣一個女人,怎能不撼動我的心?怎能不數我想守護她一生?」紀珩希將心中情意全盤托出。
胡心儀感動得眼睛泛紅、鼻子發酸,淚水在眼眶凝聚。
「你在美國打拚事業時,股票曾經重挫,那不是……」
「沒錯,我在美國上市的股票曾經重挫,但絕不是因為花名在外,而是產品轉型時,行銷策略失利的關係。」紀珩希一一解開了她心中的疑問,「還有其他問題嗎?」
十點五十九分,接過於毅書遞給她的面紙,胡心儀的聲音近乎哽咽。「時間有限,我們……」
「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慢慢聊。」
節目已到尾聲,紀珩希低醇的聲音,暖暖的傳遞著他的真心。
尾聲
提著沉重的行囊,胡心儀的心情是輕鬆愉悅的,因為旅程有他同行,不管目的地在哪裡,她都能感受到幸福圍繞在身邊。
走在溫哥華近郊,紀家老夫婦住的千坪歐式大別墅裡,有一座澄澈如鏡的湖,置身其問,像走入童話王國般。
胡心儀一顆心鼓動著期待。「好久沒看到他們了,我突然有點緊張。」
紀珩希拍拍她的手,嘴角一揚,語出調侃,「別擔心,醜媳婦早晚要見公婆。」
「什麼?」胡心儀大叫一聲,握緊拳頭,作勢要打他。
他抓住她的手,一個使力,將她整個人攬進懷裡,「這次我再也不讓你從我身邊逃開。」
幸福溢滿心田,她知道這個懷抱就是她等待已久的歸宿。「不曉得他們還認不認得我?」
「我來問看看。」紀珩希對她擠眉弄眼,像個調皮的小男孩。「你別出聲。」
進入別墅裡,紀珩希先請他的父母到客廳。
「好小子,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要等到感恩節才看得到你……」
紀家兩老一路嘀嘀咕咕,走到客廳後,思子心切的紀媽媽,張開雙臂迎接他,抱個過癮後,又不忘叨念:「珩希,你什麼時候才要把心儀帶同來?」
紀珩希鬆開母親的懷抱,打著啞謎:「爸、媽,你們看我帶誰來了?」
兩鬢綴霜的紀家兩老,轉向一旁頷首微笑、靈慧秀麗的女孩,他們異口同聲的問:「這女孩是誰?」
「我好像住哪兒看過?」顯然紀媽媽的記憶力好些。
「紀爸爸、紀媽媽。」胡心儀問候他們。
紀媽媽認出這個嗓音,她戴起了老花眼鏡,抓著女孩仔細端詳後,像看到失去多年的珍寶,嘴角抽動。「你……你是心儀!」
「心儀?!怎可能?肯定是你每天犯相思,導致眼睛老花了,我瞧瞧?」紀爸爸也上前瞧個夠。
「紀爸爸、紀媽媽,我是心儀。」胡心儀上前摟住他們,鼻頭忽然一酸。
「真的是我的心儀!」紀媽媽淚汪汪,緊緊抱住胡心儀不放;「我等你多久了,你知道嗎?」
「心儀!」紀爸爸呵呵笑,「她每天都念著珩希,加果不把你帶回家,她就要回台灣找你,今天終於給她盼到你來了。」
「對不起,我讓你們擔心掛念了。」
「心儀,紀媽媽有好多話要跟你說。」紀媽媽鬆開胡心儀,拉吾她的手到沙發落坐。「來!」
「你知道嗎?珩希給我們兩個老的住這麼大的別墅,結果只顧著忙事業,也不常回家,怪冷清的!」紀媽媽忍不住對著心儀數落珩希。
胡心儀睨了無辜的紀珩希一眼,頑皮的附和:「是啊!紀媽媽,你都不知道,他剛來台灣的時候也不告訴我,還故意化名『希望』捉弄我。」
「真的?!這小子,還學不會乾脆。」兩個女人同仇敵愾的數落著紀珩希。
他們敘舊、談天,就像回到多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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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序入秋。窗外,楓葉紛飄;窗內,燈光幽暗、人聲隱隱。
「你知道為什麼十年前我會回台灣?」
「因為你當時不想見我!」他在她耳邊輕斥。
「不,不是的。是我繼父為了擴充他的事業版圖,盜領了母親留給我的保險金。我擔心到時候繳不出學費,只好偷偷回台灣。」
沒想到她是為了躲避繼父,才偷偷回台灣。紀珩希知情後,反而怒意升騰,「你有困難,卻從來不會告訴我。」
「我寫了信,你不理我。」
「你的信我看過,裡頭寫的不外乎是學校的活動、打工的樂趣……看了反而讓我光火。」她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所以,他以為她的大學生活過得充實快樂。
「我打了電話,你也不接。紀媽媽說,你每天都有活動,常常跟女孩去參加Party。我賺錢不容易,打國際電話卻得到你和女孩去Happy的訊息……」所以,她也賭氣不打電話、不寫信了。
「我每天被思念折磨,跟女人在一起,只是情緒上的宣洩。」
兩人互吐苦水後,誤會冰釋,相視一笑。
倔傲的個性,讓他們誰也不認輸、誰也不認錯,使彼此吃足了十年的苦頭。
但也因為兩人的堅倔執著,經過十年時空的阻隔,他們還能心繫彼此,找回失去的愛情。
「幸虧我對你執迷癡情,及時回台找你。」紀珩希張開雙臂,輕攬她的腰,雙眼釋出濃濃的深情。「錯過的,現在都還來得及彌補。」
柔軟的大床上,兩人亙擁彼此,緊緊地,再不放開。
【全書完】
編註:
*欲知韋子鴻與楊之瓊之精采情事,請翻閱魔鏡系列109《愛情診療室系列》四之一「愛情痛貼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