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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櫻桃

  她知道,她要韓道辰;她也知道,韓道辰要她。但「要」是佔有,跟「愛」之間好像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

  叮咚叮咚!

  風穎被突如其來的聲響嚇了一跳,看向門口。「你有客人?」

  「有客人很奇怪嗎?」韓道辰笑著反問。

  不是很奇怪,是很讓人驚慌。她唯一想得到會來拜訪的人是白禹銓。

  她無法釐清心中的感覺,她只知道,白禹銓向她提出了正式交往的要求,要是讓他看到……她穿著韓道辰的浴袍,在他的屋裡走來走雲,那多奇怪!

  OH!MY GOD!他會怎麼想?

  完美丈夫第一人選會在一瞬之間作出決定,將她三振出局!

  那怎麼行?她的大腦還理不出一個頭緒來耶!她可不要這麼早就被GET OUT!

  她突然坐直了身,把韓道辰往下推。

  他猝不及防地被拽到地上,正想爬起來抗議,卻發現一雙潔白誘人的腳丫毫不客氣地往他引以為傲的鼻尖踩來,

  他連忙護住臉上的「埃佛勒斯峰」,乘機一窺裙底風光,但那雙腳丫似乎一點也沒有警覺到她正踩在一具活生生的人體上,下一步就要往他全身上下最驕傲的地方踩去——

  他連忙扯住她身上過長的浴袍,她尖叫一聲摔倒在他身上,他用胳臂將她圈住,然後翻身壓住她。

  他揚起了眉,好像沒聽到那叮咚叮咚的門鈴聲。

  「讓我們來回憶一下,上一個叮咚叮咚之後就直接走進來躺在我床上的女人是誰?」他偏要慢慢調侃她。

  「不要鬧了,讓我起來啦!」她壓低聲音。

  他何嘗不知她心中所思?他也認為,在門外按鈴的傢伙應該就是白禹銓,那個膽敢跟小穎提出「讓我們以結婚為前提開始交往吧!」的男人,注定要當他的手下敗將!

  她手忙腳亂。「我穿來的那套衣服呢?」

  「已經送洗了。」

  「送洗那麼久?」

  「對啊!洗衣部真是太沒效率了。」他順著她的話尾罵下去。

  其實,是他交代洗衣部慢慢來。讓小穎穿上他的浴袍,一下子酥胸走光,一下子粉腿微露,不是很賞心悅目嗎?

  「我的天哪!難道要我穿著你的浴袍見人?」

  「你有很多選擇,在我的衣櫥裡有許多高級西裝、襯衫,你可以盡情使用。」

  風穎呻吟了一聲。那樣穿豈不是更引人遐思?

  「算了算了!」她焦躁地踢踢腳。「先讓我起來,我躲開好了。」

  「躲在我的床上?」他的眼神充滿了希望的光芒。

  「那豈不是欲蓋彌彰?」

  「衣櫥?」

  「我會被悶死。」才怪!其實是她不想跟他的氣息鎖在一起,那會讓她頭昏昏、腦鈍鈍,心裡眼裡都是他。「我躲在洗手間好了。」

  「萬一我的客人內急,你是希望我告訴他馬桶不通,還是讓他進去跟你『相見歡』?」假設客人是白禹銓,那一定很有趣,呵呵呵。

  她沮喪了一下。「我躲在屏風後面,你不要隨便移動傢俱喔!」

  韓道辰想了想,無聲地同意,然後起身。

  她—站起來,立刻將浴袍的開襟拉近—些,又將帶子扯緊,攏攏頭髮,然後一溜煙地跑到屏風後面躲好。

  叮咚、叮咚!

  「好了,你可以去開門了。」她嘶嘶地說。

  韓道辰帶著笑意按開視訊對講機,看了看門前兩顆呆呆頭呆呆腦,笑意忽然消失不見。

  他打開門,輕鬆寫意的神情在一瞬間被嚴峻代替。

  「晚安。」冷沉沉的聲音。

  「韓先生,我……」阿德一看到他寒颼颼的模樣,馬上就變成「急凍人」了。

  小巫勇敢地頂上。「我們有事想要跟你談……談一談。」

  躲在屏風後的風穎瞪大眼睛。

  她的學弟幹麼夤夜私會韓道辰?莫非跟她一樣都跟他有不可告人的姦情?

  韓道辰看了看他們,半晌之後,往門邊一側讓出通路叫他們進來。

  阿德與小巫像兩隻受驚的小老鼠,躡手躡腳地走進來。

  「我們聽說風穎學姊受到……受到攻擊,是韓先生挺身救她。」小巫硬著頭皮開口。

  「坐吧!」他下巴一揚,兩隻小老鼠立刻跳進沙發裡窩好,乖得不得了。「怎麼樣?陶小姐受傷,終於使你們良心發現,決定開口自白了?」

  又來了、又來了!他又要欺負她的學弟了,真是搞不清楚,他幹麼對阿德跟小巫那麼反常的惡劣?他明明不是這樣的人啊!

  風穎忍無可忍,用力地站起來。

  驟怒之下,她的腳丫很不幸地踩住浴袍的帶子,她毫無防備的往前一撲,嘩啦一聲,屏風應聲而倒。

  整大片的木製屏風朝兩隻小老鼠的腦門轟去,瞬間只有氣勢磅礡能夠形容。

  「啊!」這是整人紅不讓嗎?

  阿德與小巫被重重壓住,龜縮在沙發與屏風之間。

  「這是怎麼回事?天塌下來了嗎?」比較神經質的阿德喳呼起來。

  「你們兩個不准動!」韓道辰以飛快的速度走到後頭,看到他這輩子所見過最美麗的景象之一。

  風穎狼狽地站直了身,浴袍因為衣帶漸寬而緩緩盪開,若隱若現地露出她潔白如玉的美好胴體。

  這—刻,他的眼神爆出火花,真希望屋裡沒有那兩隻畏畏縮縮的小老鼠。

  下一刻,他的眼神降為冰點。

  「把浴袍穿好!東露一點、西露一點,你覺得很好玩嗎?」他的眼神像火又像冰,滑過她的嬌軀停留在她雙腿之間的黑潮,眸光變濃。

  「怎麼回事?」小巫比較鎮定,但也覺得剛剛那句話有點不對勁。

  難道……這屋裡藏了一個沒把浴袍穿好的女人?

  「在我說『起來』以前,你們都不准動。」他嚴厲喝令小老鼠們。

  顧不得手上傷口還沒完全痊癒,他拉起風穎,用力將寬大的浴袍裹緊,襟口拉高,把狼狽的她原地轉三圈,讓長長的帶子在她身上捆緊,綁個死結固定。

  「是你自己搶出來見人的,到時候別說是我陷害的。」他惡狠狠地瞪著她,伸手敲敲屏風。「出來!」

  「你別對我的學弟凶巴巴啦!」風穎拉大嗓門。「這一點都不像你的作風!」

  「學姊?!」還沒爬出來,小老鼠們就驚訝地呼叫起來。

  那個在韓先生的公寓裡,不把浴袍穿好,東露一點、西露一點的女人是……永遠一把罩的學姊?

  把屏風頂起來的小巫與阿德,顧不得豎好屏風,兩人動作一致,整齊劃一地看過去,幾乎按不回凸出的眼珠子。

  「學姊,你怎麼會在……」這裡?

  問不下去下!情況很明顯,學姊肯定是跟韓先生「有一腿」,所以才會穿著男人size的浴袍,一臉春風拂過的表情躲在裡面裝害羞。

  「這個……」風穎難得地慌了手腳。「這個說來話長,其實我、我……」

  愈急就愈講不清楚。她可不希望學弟們誤會,以為她早就跟韓道辰圈圈叉叉,一邊跟他共赴雲雨,一邊以學弟的保護者自居,是個可怕的雙面人。

  「你怎麼樣?」可能是對學姊那種「凶、霸、悍、強」的印象太深刻,兩個人一時之間想不到那麼多,只覺得下可思議。

  為什麼會有人想招惹像學姊那麼凶的女人?而且還招惹到床上去!難道韓先生不知道學姊一發起威來,就能把人電成亮晶晶的電燈泡嗎?

  他敢跟學姊「有一腿」,是出於「無知」,還是「敢死」?

  一道最有力、最強勢的聲音切進來。

  「話說回來也沒有那麼『長』。我跟小穎是高中情人,這次我從美國回來,乾柴正好遇上烈火,就如此這般地燒了起來。」

  乾柴烈火?我還你個咖啡奶精、金桔檸檬、花生豆花咧!

  「你這樣說,我以後要怎麼做人?」她吼過去,其實心裡甜絲絲。

  「我不說,你也—樣很難做人了。」他很平靜地堵住她的嘴。回過頭,兩隻小老鼠已經很伶俐地把屏風豎回去了。「回到正題,兩位有什麼話想說?我答應過,既往不咎。」雖然他冷冰冰的眼神就已經很嚇人了。

  「這……」阿德又猶豫了一下。

  他看了風穎一眼,意思是叫她坐好,不准亂動,更不准走光給別的男人看。

  「一杯馬丁尼可以讓你們壯膽嗎?」問歸問,他也不容他們拒絕。

  他走到小吧檯旁,拆掉厚得誇張的繃帶。

  他喜歡在小穎幫他換藥時裝出痛苦難當的表情,向她撒嬌,懇求她務必把紗布纏厚一點,不然,平時她怎麼可能會乖乖受他威脅?

  其實他傷好得差不多了,偶有滲血,但不嚴重。他將繃帶丟到垃圾桶去,動作迅速的取出伏特加、苦艾酒、冰塊與醃漬橄欖,迅速調了三杯馬丁尼,而他則為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酒杯送到了每個人的手上,他終於開口。「說吧!」

  阿德連連啜奸幾口,有了點醉意,膽子終於大了起來。

  「學姊、韓先生,對不起,事情好像是我們惹出來的。」

  韓道辰還沒開口叫他們剔除「好像」這兩個字,風穎已經嚷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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