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把的玫瑰花海中,桑海若在那兒,合身的休閒西裝包裹著他這陣子顯得清瘦的挺拔身形,引人側目的無雙俊顏漾著愉悅的笑意,整個人看起來爾雅斯文又貴氣。
特別是性感與浪漫!
層層的花海與他美麗的容顏相得益彰,讓他活脫脫像是中古世紀的浪漫騎士,前來迎接他的公主似的,當場把一干同樣等候心上人的小毛頭給比了下去。
不說誰,姚子軍就是當中一個活生生又血淋淋的例子……
「小綾。」盡量站得遠遠的,姚子軍朝小女友招呼喚道。
武少綾開心的迎了上去,但又覺得不解。「你躲在這裡做什麼?」
「給妳。」不想談論他受創的男性自尊心,姚子軍匆匆將藏在身後的花束塞進小女友的懷中。
武少綾見他一臉彆扭,眼兒一轉也知他在想什麼,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
真是的,這個傻蛋,就算他真的是只貌不引人的青蛙,也會是她心目中唯一的王子,更何況他現在戴著醜醜眼鏡的土樣還是她自己授意的,她欣喜沒人發現他的好、可以安心獨佔都來不及了,怎可能會覺得他哪裡讓人比了下去?
沒人注意下,小倆口躲在一旁嘰嘰咕咕的說起了體己話,雙胞胎懶得理會這一對,聚精會神的看著另一頭的兩人,那一對老叫人興起皇帝不急、急死太監之歎的自閉流小冤家……
「給妳。」桑海若綻著美麗的微笑,見虞媺不動,主動上前將手中的巨大花束交給了她。
「你……你怎麼來了呢?」虞媺差點讓那一大束的花海給壓垮,驚訝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他怎麼能不來?今天是妳的畢業典禮耶!」出主意的雲澄甫跳了出來,剛剛等她等得累了,因此貪懶的躲到一邊去歇歇腳,這會兒才出現,讓一海票忍不住圍觀的女學生看見他的「花容月貌」,忍不住又是一陣的竊竊私語。
「你?」虞媺有些意外會看見他。
「當然是我,今天畫展開展,封劍濮鐵定不能抽身的,當然是由我陪他來。」雲澄甫笑咪咪的。「要知道,今天可是妳畢業的大日子,怎麼能夠不來獻花,幫妳做足面子呢?」
虞媺根本不需要這種面子!
不似一般同齡的女學生,此時週遭投射來的艷羨目光,非但沒讓她興起什麼虛榮的滿足感,她只覺得彆扭,非常非常的彆扭……她本來就不是一個好出風頭的人啊!
「畢業了。」桑海若微笑道,伸手揉了揉她如雲的髮絲,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都是笑,雙眼中的笑意亮燦燦的,看起來非常開心。
多麼喜歡見他這樣無憂的笑顏,虞媺忍不住看得癡了。
「妳看他有多高興,他啊,可重視妳了,知道妳要畢業,不但來送花,還另外準備了一份禮物要送妳喔。」雲澄甫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兩人那種眼中只有彼此的表情,讓他覺得滿意極了。
「走吧走吧,東西放在畫廊那邊,我們一起過去拿。」催促著兩人,雲澄甫少年心性,讓他迫不及待想看見圓滿大結局。
「去畫廊?」虞媺遲疑。
她知道因為當年的事,封劍濮從此便很保護桑海若,一直刻意的不讓他再曝光於媒體之下,省得再讓他受到任何無妄之災。
類似今日這種開畫展的事,她對藝文界不熟,因此並不是很懂,但先前稍稍聽封劍濮提過,據說由於桑海若的名氣跟聲望都很高,只要他一開畫展必定是藝文界的一大盛事,往往有許多國外的買者還會特地前來欣賞跟買畫, 當中自然少不了記者媒體的爭相報導。
過去,類似的場合都是交由身為經紀人的封劍濮全權運作,別說不用桑海若親自出面,甚至還會刻意避免,讓他連會場都不用踏進一步。
就像這一回,按計劃,因為她得出席畢業典禮,桑海若應該是要待在家中的,由沒事的雲澄甫陪著他,一起待在家裡。
沒想到這會兒該待在家中的兩人,不但出現在她的畢業典禮中,竟還邀她一起去畫展的會場。
這會兒……在開展的第一天……去會場?
那豈不是自投羅網嗎?
「放心,封劍濮要我們去,自然是沒事。」知她擔心什麼,雲澄甫拍胸脯保證。
「劍濮大哥要我們去的?」虞媺更是不解,這跟之前大家說好的安排都不一樣啊!
「是啊,他那邊也有一份禮物要給妳,他說要當面給妳,要我們一起過去。」雲澄甫還是笑,賊兮兮的那種。
虞媺還在考慮,但桑海若已代為決定,長臂輕攬她的肩頭,連人帶花的護擁著她往外走去。
「走,拿禮物,放在大哥那邊,我們找大哥去。」
香花、美男的離去徒留一陣的空歎息,當中,兩張一模一樣的臉相互對看一眼,懶得理會另外一對,二話不說的跟著招了輛出租車,兩姊妹跟了上去。
☆ ☆ ☆
「哇,這一小幅三萬耶。」
「那算什麼,這邊這一幅要十二萬耶。」
「妳看妳看,還有這一幅……」
「那邊那張比較大,價錢……哇嗚!」
走在高雅舒適的空間中,雙胞胎姊妹花看見的不是路徑中一幅又一幅的美麗畫作,而是附屬在畫作下方、那些以美金計價的價目標示。
哇!美金,是以美金計價耶,那種小小一幅的最便宜也三萬起跳,中等的都要十來萬,要是再大一點的,那個價格……
兩姊妹忍不住打起了哆嗦,一種因為金錢而起的興奮感。
她們知道桑海若有名氣──那是先前的事了,在耳聞他要開個人畫展時,兩人因一時的好奇而特地查詢了下,意外的得知他在畫界是多麼傳奇有名望的名門大家──那種有名的程度,不單是大都會中的雅痞爭相競購他的畫作作為收藏,甚至當一些名導演要開拍什麼名片時,若劇情中有需要,往往都會派人前來情商向他借畫,好當作背景進行拍攝。
會形成這樣一股風潮,當中,除了他本身獨特的畫風跟畫作中吸引人的個人特色值錢之外,最最重要的是他的經紀人,也就是他那個深諳炒作技巧的義兄。
不像一般活得苦哈哈、直到死後畫作金額才開始被炒作飆高的名家,因為封劍濮的運作,桑海若的畫被做成各式各樣的周邊產品,有說明用的、紀念用的各式畫冊,也有複製成小單張的明信片、紀念卡,當然被印製成馬克杯、餐具類的商品也不能少。
光是這些林林總總、各式不一的周邊商品,收到的權利金就不少了,更何況在封劍濮苦心經營下,將桑海若的畫營造得偏生活化,使之成為大都會的雅痞族中,品味、高雅、有格調的代名詞跟指針。
在這樣的訴求下,桑海若的畫在這些大都會的雅痞族中特別受到喜愛,讓這一族群的收藏家對他的畫趨之若騖,壓根兒就不怕畫作會沒有市場。
瞧瞧那以美金計價、隨隨便便一標就要幾萬美金的畫作就知道了,錢啊!那些都是錢啊!
之前因為查詢,雙胞胎是知道桑海若有名,但是直到這時親眼看見他賺錢的方式,那一股潮水般湧來的豐厚收入,才讓她們真實感受到他的「有名」。
此時此刻,對著那一小張、一小張的價目標示,早忘了什麼使命跟責任,雙胞胎姊妹花只覺有滿天的$字號在飛舞……飛舞……
錢耶,到處都是錢耶……
虞媺壓根兒沒發現這兩個錢鬼姊妹有跟著她進畫廊,因為捧著那束巨大的花海下出租車後,在雲澄甫開路帶領下,她就讓桑海若簇擁著,在會場中繞啊繞的,直到進到一間特別的小房間去。
「當當!」一進去,雲澄甫太過自豪於自己的天才,忍不住自動發聲做特效。
虞媺先是沒反應過來,是在對上桑海若的笑顏以及他偏頭的暗示下,她順勢看去才發現其中玄機。
牆上,就如同外邊一樣,掛上了一幅又一幅的畫,差別的是,畫上的人是她,通通都是她,有戲水的、對著落日發呆的、還有追著小螃蟹玩耍的她,各式各樣,或沉思或微笑、或開心或輕愁,每一個都是她。
虞媺怔住,為這樣滿牆都是她的景象而怔住了。
「喜歡嗎?送給妳,統統都是送給妳的。」桑海若很快樂,能送給她禮物,他覺得好快樂。
「給我?」虞媺反應不過來,只能無意義的重複他的話。
「是啊,這些畫是阿海的心血,當然只送妳。」得知他們前來,封劍濮丟下待應酬的客人們,也來到這間還沒開放參觀的特別展覽室。
乍聞封劍濮的說法,虞媺更是昏昏然,搞不清這是怎麼一回事。
「記得之前雨晨北上時,身上不是背個大背包,說是放了阿海的秘密畫冊嗎?」封劍濮按原定計劃開始解釋。「這些畫就是畫冊的內容,我徵求阿海的同意,把它們拿來裱框,辟了這間特別展覽室……當然,只提供展覽而已,這房間裡的畫都是非賣品,因為它們都是屬於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