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沒什麼……」拔高聲調,他非常介意這句話。
他車日焱的裸體畫,在她的認定裡,竟然是「這沒什麼」!
「是啊,這……這很普通嘛。」她故作鎮定,勉強擠出一抹笑容。
「很普通……」兩道眉尾,各牽出一縷熱騰騰的憤怒白煙,他的介意更上一層樓。
他車日焱的裸體畫,許多名媛干金求都求不到,她竟然說「這沒什麼」、「很普通」?
「呃,這很稀……」
憤怒白煙續飄著,他瞇起黑眸睨視著她,如果她說「稀有」,也許他可以考慮不計較她偷畫他裸睡的事。
看著他怒騰騰的模樣,她想,她該試著讓他知道,為藝術犧牲的可貴。還有,重點是,很多人都願意這麼做的,至少她碰過的男模特兒,就從沒拒絕她的要求。
「很稀鬆平常的……」
「稀鬆平常!」她的用詞,可惡到令人髮指的巔峰境界。「看著我,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怒火之下,是一種難叢言喻的挫折感。他車日焱魁壯的身材,至今還沒有人用「稀鬆平常」這個詞來」污辱他,而她竟然一連使用三個名詞,貶低他向來引以為豪的身材。
水眸往上一抬,仰望他怒氣沖沖的俊顏,她不忘試著再和他做「溝通」。
「這……這真的沒什麼……」
咬牙切齒,他發出咆哮的低吼:「桂蘭薰!」
「你……你真的不用……不用這麼生氣……」被他的怒氣駭到,桂蘭薰的腳步慢慢往後退,嘴角掛著顫抖的笑容,試著要和他做理性的談判。「其實……很多人都這樣的……我……我可以付你錢……可是……要分期付款。」
分期付款?她當是在買傢俱啊!
「我要你的錢做什麼?」
「你不是在生氣我擅自畫你……裸……裸睡這件事?我發誓,我沒有預謀,我只是看你好像還沒出門,想進來叫你起床,但是你睡得很熟,叫也叫不醒……然後我看到你的背,就突然很想畫……」
低頭,不看他那雙怒騰騰又超級會放電的眼,她蜷坐在床上……她什麼時候上床來的?不管,總之,先安撫他的情緒再說。「可是我都已經畫了,那……那我就付你錢好了。」
她解釋了一堆,但他沒有聽到他想聽的。
「我不想要你的錢。」站在床邊的他,彎下身,一張俊臉逼近她。
感覺到一股危險氣息的逼近,桂蘭薰倒抽了一口氣,屏住呼吸,身子往後傾。「那……那……你……你要什麼?」
害羞的低下頭去,看到他身上僅穿的一件底褲有凸出物,她羞地紅燙了臉,忙不迭地把視線往上抬,再度對上他的黑眸。
她緊張得心兒怦怦跳,口乾舌燥,不停地吐出小粉舌,舔舔乾燥的唇。
她的動作,引入遐思,和她纏綿的那場春夢裡的畫面,漲滿他的腦袋,硬生生地把他剛才氣湧如海的怒氣給擠掉了!
「我要……你這只害羞的小白兔。」
語落,他的唇帶著佔有意味攻下她的小嘴,在她錯愕的瞪大了眼之際,他的舌已探入她嘴裡,態意翻攪她的粉舌……
雖然她已經被他吻過幾回,但這一回,她覺得有股濃濃的曖昧情慾,在兩人之間流竄,她也從錯愕、害羞,漸漸沉淪在他熱情的擁吻中——
身下柔軟的嬌驅,讓他忘情的擁吻之際,粗大的雙手開始從她的臉頰,慢慢地往下撫摸,滑過她細緻的粉頸,一路溜進她的襯衫領口。
AA 沉浸在他似要無窮無盡的熱吻中,他挑旋著她的舌,她輕閉著眼,粉舌跟著他舌根的舞步,旋轉著,一道呻吟白喉問誘人地逸出——
「嗯……恩……恩……」
襯衫的衣扣,在他大手撥弄下,解開了三個,胸前的春光誘引著他熱唇的探訪。
當他熱唇刷吻過她的粉頸,準備探索胸前雪白之際,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陡地響起——
她乍醒地睜開眼,看見自己沉淪在他懷裡的親密姿勢,和上身的裸露,桂蘭薰羞地漲紅臉,下意識地拉緊衣服。
催魂似的手機鈴聲,響得如轟雷。
低咒了聲,車日焱翻身去接手機。他知道這一定是緊急電話,秘書不可能因為他沒去上班,而打電話來催他上班。
只是,為什麼就在他和她進入狀況時,手機鈴聲卻該死的響起!
「有什麼事?什麼?好,我知道,馬上通知經理級以上的幹部,準備開會,半個鐘頭內我馬上到公司。」
關上手撥,一回頭,床上的人已不見了。
「桂……欽。」跑得真快。
體內高漲的情慾未退,焚身燃火,丟下手機,車日焱大步走進浴室。
拿高蓮蓬頭,冷水澆頂,沖掉High到沸點的慾火,頭一瞥,望向身後的大鏡子,赫然發現他背部全是和膚色相近的水彩顏色——
看著那些古銅色的水滴,沿著他背後體線滑落——俊顏,隱隱抽動。
「桂、蘭、薰!」
該死的笨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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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後院豪宅躲回前院屋裡的桂蘭薰,羞的緊鎖住房門,把襯衫扣子扣緊,兩手搗著臉,不敢相信前一刻在他房裡的那個欲女,竟然是自己。
只不過,為什麼在他懷裡,她會有種輕飄飄的感覺?那強烈的愛慾,如暴風襲來,令她招架不住!
他會怎麼看她,會不會覺得她太隨便了?
心,狂亂跳著。
想著他的手撫摸過她身子的那種電流滑過的感覺,她渾身發燙,體內好像有一團火球在燃燒。
輕搗著嘴,他吻她的時候,熱情如火,好像他們已經是熱戀中的情侶一般——
唇邊,逸出羞澀的笑容。
身子貼靠在門邊,她低著頭,傻笑了好久。
第五章
多日來,桂蘭薰唯一的煩惱,就是日後要怎麼面對車日焱。
是要把那日在他房裡的情景忘得一乾二淨?還是裝作不在乎?
七日後,她的煩惱消失,因為七天來,他沒進到這個家一步。
七天來,只有他的秘書打過一通電話告訴她,他有事不回來,也沒說明原因,就掛了。
除了那通電話外,莊老師也打過一通電話來,問她「實習」的日子過得如何,重點是,不要忘了每天要定時喂家裡的那些可愛小動物,因為那些都是作畫最天真自然的主角。
把所有該做的事都做好後,拿出一直沒有完成的「日焱裸睡」畫,瞪看了許久,她輕蹙起兩道細眉……
難不成他是被她體內潛在的欲女特質,給嚇得不敢回來了?
美麗的臉龐,隱隱抽動。
細細回想那日的情景,她的反應應該還構不著欲女的邊邊吧?
但如果他真是為了躲她才不回家,那……
念頭一轉,她覺得不可能啊!以他的條件,說不定早遇過上百個火辣女,她這種處女,能火辣到哪裡去?
可是他為什麼不回家?
桂蘭薰哀怨想著,一定是自己不夠矜持,才把他嚇跑的。
一陣電話鈴聲陡地響起,打斷她的思緒,接起電話,她兩道細眉紐成一條麻花卷。
「要我收拾衣物?請問是要做什麼?」
電話被無情的掛斷,桂蘭薰無言的瞪著電話筒。
電話是車日焱的司機打來的,只說叫她收拾一些簡單衣物,等一下他會過來載她,沒等她問清原因,電話就被掛斷了——
省電話費也不是這麼省的!
和電話筒倆倆相望了一分鐘後,桂蘭薰霍地想到一件晴天霹靂的事——
這一切,該不會是莊老師對她的考驗吧?
先是引誘她去畫車日焱的裸睡畫,然後考驗她的定性……顯然她是沒經過考驗,因為她畫他畫到床上去了。
然後,沒經過考驗的後果就是——包袱「款款耶」,走人。
嗚,她桂蘭薰的一世英明,終究還是毀在車日焱這個英俊到過分的男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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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她的包袱上了車,揮別了大宅院,轉過身看著愈離愈遠的大宅,桂蘭薰陡地覺得心裡沉甸甸的。
雖然她住進大宅院沒多久,但是一開始她就認定,她要在那裡住上好一陣子,心情早已調適好,沒料到會這麼快離開,心情,有點悶。
她還沒學到莊老師的美術觀,空空來也,空空去,怎不教她空歎息?
車子轉個彎,將大宅院的身影拋離,坐正了身子,她低下頭去,想著那個自大狂妄的傢伙——她要走了,他應該可以回家了吧?
心口揪悶得緊,為什麼她感覺到沒見到他最後一面,比沒學到莊老師的美術不要難受?
那個自大狂妄的傢伙,都是他使美男計害她沒熬過考驗,落到這樣的下場,她幹嘛想他。
說不想,但從一開始認識他的畫面,卻主動地跳出來——
她和莊老師被綁架,她先被釋放,他到山上去救她,一見面,說沒幾句話,他就吻了她……她在畫綁匪模樣時,他又吻了她一次……然後她畫他的棵睡圖時,他們兩個吻得難分難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