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得理你。」
「哈?曼妮,你是說他叫『懶得理你』呢,還是你懶得理我?」
「它叫『懶得理你』。」朱曼妮嘴上說著,右手還不忘猛向一盤盤佳餚進攻。
「你取的?」
「廢話,我的狗當然是我取的。」
向理風點了點頭,什麼人取什麼名字!「那其餘的呢?」
「有的叫『寶石』、有的叫『賓士』、有的叫『趴著睡』、還有『美金』……反正各有各的名字啦!」
向理風極力忍著笑,還真的是什麼人取什麼名字!
「曼妮,你怎麼會住在地下室裡?」他轉移話題,如果再繼續剛剛的話題,他難保自己能再保持紳士形象。
「房東租給我的。」
「他租給你你就住呀!」向理風不相信她會肯如此低聲下氣,甘願委身於地下室。
「是呀!這裡很好吔!雖然它是地下室,但是仍然有自己的大門,而且還有現成的床、浴室、廚具、傢俱,這種好房子我作夢都夢不到呢!」
「房東是男的還是女的?該不會是對你有意思吧!」向理風笑嘻嘻的問,心裡竟然有點不是滋味。
「是女的,她有老公了吔!不應該會對我有興趣吧!」朱曼妮被他說得心裡發毛。
「很難說喔!現在這種社會,同性戀的人都隨便找一個男人嫁了,好掩飾自己是……」
「呸!呸!呸!人家他們夫妻倆很恩愛呢!是一對金童玉女登對得不得了,而且他們還有一個『還算』可愛的兒子,怎麼有可能會是你說的那種人。」她可還記得他們夫妻倆的小魔頭狠心的敲詐了她兩罐可樂。
「可是為了安全起見,我看我還是好心一點幫你查查他們的底,否則改天你『失身』了,你還不知道房東叫什麼名字?」
「忘記了。」她想也不想就說。
「忘記了——」向理風拉長聲音,不相信她那麼糊塗。
「我是真的忘記了嘛!你那麼大聲做什麼?」朱曼妮有點委屈的說著。
「好,不大聲。曼妮.你仔細想想,這可有關你的貞操.你一定得想起來。」他意外的放軟聲音,第一次對吼兒妹妹以外的女孩說輕聲話。
「有那麼嚴重嗎?」她認為他太誇張了,「事關我的貞操?」太誇張了吧!
「非常嚴重。」
「好吧!我努力想想……好像她的名字很像武俠小說裡男主角的名字,叫什麼呢?糟糕!該不會叫令狐沖吧?還是張無忌、東方不敗……」
「朱曼妮!你在和我開玩笑是不是?」向理風忍無可忍,動怒起來。
他絲毫沒發現自己又將另一個「第一次」給了朱曼妮——第一次向外人發怒。平時他是把持著無所謂的態度侍人,今天……
「沒有。」朱曼妮回答,她又不是吃飽沒事撐著,跟他玩?打死她她也不肯,「人家是真的忘了,頂多她下次來的時候我再請教她大名一次囉!」
「好吧!可千萬不能忘記喔!」
「知道啦!就算忘記了也有你在旁邊提醒我。」
向理風這才恢復正常,不再生氣。
「曼妮,樓上有人住嗎?」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有!」一提及樓上的房客,朱曼妮的臉色頓時凝重起來,「而且還是個男人。」
天!還真的是內憂外患,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向理風才放鬆的心情馬上又緊繃起來。
「你知道嗎?房東還特別警告我說不准上樓去打擾他,她說樓上的房客又抽煙、又喝酒、又賭博,而且每次一輸錢都會拿著菜刀到處亂砍,就像砍樹一樣,很恐怖呢!」朱曼妮恐怖兮兮的說。
「他是什麼職業的人?」向理風皺著眉,這不是太危險了嗎?
「殺豬的。」
「那你還敢住?」
「怎麼不敢,你瞧我把這上樓的門給上了幾百個鎖,他不可能下得來打擾我的。」朱曼妮信心十足的說。
向理風瞄了一眼樓上的通道,果真是上了很多道鎖,但是樓上的屠夫是拿菜刀的,這些鎖隨便砍砍也斷,難道她不知道嗎?
「我看你乾脆來我家住好了。」
「你發神經呀!我和你非親非故的,住進你家,不知道的人會以為我們同居吔!」朱曼妮可不幹。
「同居總比被人干刀萬砍好吧!」
「不要,和你住在一起我會『花轟』的。」朱曼妮拒絕,她簡直不能想像和他居住在同一個屋簷下時的「灰暗時期」,太恐怖了!玩笑不能開、零食不能吃……她寧願被干刀萬砍而死。
「曼妮!」向理風叫著。
「不要。」她又再一次拒絕,「你別逼我了,我不會答應和你同居的。」
「為什麼?」
「為什麼?因為我老爸會打我。」朱曼妮隨便扯了個謊,「我老爸如果知道我和一個全世界最『虛有其表』的男人同居,他鐵定會當場吐血身亡,做了鬼也會來罵我。」
「是這樣嗎?」
「當然。」她這話說得可是非常心虛的。
假若向理風是個億萬富翁,相信不等他開口,她馬上就把行李打包好,自動將自己推到他家門口,把自己送進他家了,但是——很可惜他沒錢!
「好吧!那我搬進來住。」向理風突然丟了一顆炸彈。
「你神經病神經過了頭呀!這和我搬進你家有什麼不同?還不是同居。」
「我是怕你出事……」
「你沒事那麼關心我做什麼?非親非故……」朱曼妮的腦袋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嚇得她馬上逃離他三大步之遙,「天呀!你該不會是……愛……愛上我了吧!」
她開始自怨自艾起來,難道人美也是罪過嗎?無論逃到哪裡都有人愛上她,真是悲哀、大不幸!
「哈!不可能,我們才認識兩天吔!曼妮,你別傻了。」向理風大笑起來,對於她的話視為天方夜譚。
「真的?」朱曼妮猶如從地獄跳上天堂,開心的一蹦一跳,跳至他身旁。
「你這麼希望我說的是假的呀!天呀!該不會其實是你愛上我吧!」他捏著她的鼻子誇張叫著。
「愛你的大頭鬼啦!鬼才會愛上你。我是怕你偷偷暗戀我,然後自己在那兒偷偷上演一場『愛你在心口難開』,這是我最受不了的事,不過……」朱曼妮反捏他的鼻子叫著。
「不過什麼?」向理風微笑著。
「不過你也沒有這麼好的眼光,會看上我這位全宇宙最美麗的女人,所以我就放心啦!」她乘機讚美自己一番,也同時貶低他的眼光。
「哎!假如我家樓下的房客像你一般有自信心就好了,這樣或許我的生活會比較熱鬧一點。」向理風感歎的說道。
「你家樓下的房客怎麼了?」
「她跟你樓上的房客剛好完全不同。她呀!既安靜又古怪,我搬來也好幾天了就是沒跟她打過照面,聽說她被男人拋棄過九十九次,哎!也難怪她會古怪了。向理風說著,前幾天他開夜車趕工時整棟房子安安靜靜的,令習慣於吵鬧環境中的他倍感不舒服,心裡老覺得挺怪異的,因此心裡挺希望樓下的房客像朱曼妮一樣。
「真可憐!」朱曼妮同情的說,「喂!那你怎麼不主動去和人家打招呼?」
「才不要!你剛剛沒聽我說她曾經被男人拋棄過九十九次嗎?如果換成是你,你會不會嫉男人如仇人,看到男人就想剝他的皮、吃他的肉、啃他的骨、喝他的血?我才不想白白的去送死,又不是頭殼壞去。」
朱曼妮點點頭,同意他的說法,「想不到你還挺聰明的嘛!」
「那還用說。」
「惡——馬不知臉長、猴子不知屁股紅,你和我樓上的屠夫也沒哈兩樣……」她話才說到一半,心裡有股不對勁的感覺,但又說不上口,「理風,你樓下的房客住在哪兒?」
「地下室。」
「也是地下室?可真巧,你說我會不會是你樓下的房客呀!」朱曼妮笑嘻嘻的說,原本只是一個玩笑,但是卻讓向理風及她同時想到同一件事,該不會……
「理風,你家住哪兒?」朱曼妮急急的問。
「好像是你家後面……曼妮,你去把鎖全部打開,我們上樓瞧瞧。」向理風率先走上樓梯,至重重深鎖的門前等她拿鑰匙來。
朱曼妮火速的至床頭下取出一長串的鑰匙,然後一路飛奔到他身邊,將鑰匙遞給他,笑嘻嘻的說:「理風,你猜樓上會不會是你家呀!」
「你說呢?」向理風捺著性子一把把的將鎖給打開,心裡佩服著她的毅力,竟然能夠將這麼多的鎖給鎖在這小小的門把上,乖乖!又是鐵鏈又是繩索的,等一會兒非得數數這裡總共有幾把鎖。
向理風大概花了將近十分鐘的時間在開鎖上頭,等到他開啟了最後一把鎖時,剛剛好是第十把,他停止動作轉過頭去對著朱曼妮說道:「你開還是我開?」
「我開。」朱曼妮自告奮勇的伸出手,但中途被向理風給制止住。
「曼妮.你要想清楚,假如我們兩個人的猜測錯誤了,樓上住的人並不是我,那你打開門時,門那邊站的人剛好是輸了錢、喝醉了酒,手裡拿著殺豬用的刀的屠夫,那後果會如何?」向理風故意緊張兮兮的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