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愈想愈後悔、愈想愈委屈,最後竟然「嘩」的一聲哭了起來。
沉睡中的向理風被突如其來的哭聲給驚醒,他抬起頭伸了個懶腰,抓了抓頭,納悶的自語著,「怎麼一大早就打雷呀!颱風來了嗎?」
朱曼妮聽了他的話,想也不想的就給他一記「蓮足拳」,竟然說她的哭聲像打雷,實在是罪不可赦,「颮你的頭啦!是本大小姐在哭。」
向理風反射性的捉住迎面而來的蓮足,驚訝的喊:「曼妮,你怎麼在我家?」
天!朱曼妮聽了他的話險些吐血身亡,她另一隻沒被他捉住的腳又踢了過去。
「向理風先生,請你搞清楚,這——裡——是——我——家,我家!你懂嗎?」
「你家?」向理風又捉住她的另一隻腳,「我怎麼會在你家?」
「你是有健……」朱曼妮話才說到一半,忽然念頭一轉,想要整他一整,以報他將她當地板之仇。
於是她面容一整,變得極為嚴肅、生氣,嚷著:「我才準備要問你,你倒先反過來問我,說!你一大清早跑來我家做什麼?」
「大概是來找你聊天吧!」向理風抓抓頭猜測著。
「聊—一天?你也夠厲害了,聊天聊到我的腿上來,而且你還是閉著眼睛聊天的嘛!」朱曼妮極力忍住笑意,她用力的收回被他捉住的兩隻腳,跳下床往廁所走去、以掩飾她的笑意。
哇塞!還真的有人健忘成這個地步,太過於離譜了吧!這種人也真夠危險了,隨便栽贓給他,他也可能會真的相信是自己做的。
「可能是聊得太累了,所以忍不住睡著了。」
正在漱口的朱曼妮聽了他的話,一個岔氣,硬生生的把口裡的漱口水給噴了出來,整個人趴在洗手台上猛咳著。
這是什麼歪理?有人能聊天聊到睡著?找理由脫罪也不能這樣找。
「算了,我不跟你計較,不過你又欠我五千塊了。」朱曼妮打算不再整向理風了,否則倒楣的是她自己。
「隨便吧!算在帳上。」向理風仍然是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對於這檔子事他是沒有多在意。
他站了起來,往床角的冰箱走去,想趁她在刷牙洗臉時她一罐牛奶喝喝,當作是早餐來打發,於是彎下腰打開冰箱門,但打開冰箱的那一剎那,他整個人頓時呆立住了,這是哪門子的冰箱?裡頭擺的竟然是——衣服?!
衣服何時需要冷藏了,這是哪一國的收藏方式?他瞪著一件件折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苦笑著想。
向理風關上冰箱轉過身正待問朱曼妮她家的「冰箱」在哪兒時,猛然發現在他的視線之內竟然有六、七個冰箱,他驚訝的甩甩頭,以為自己眼花了,但是當他甩完頭,六、七個冰箱仍然佇立在原地,沒有消失不見。
他開始懷疑這屋子裡的冰箱是不是在廁所裡的丫頭昨晚連夜去偷搬回來的,否則昨天他怎麼會連一個冰箱也沒發現?他開始自覺自個兒的觀察力不如從前了!
向理風步向另一個離他最近的冰箱,他想總不可能這一個冰箱也擺了衣服吧!他笑著搖搖頭,暗叫不可能。
冰箱的門再一次被打開,向理風的笑容頓時凍結在臉上,天!這會兒冰箱反倒變成「書櫃」來了,而且還是整整齊齊的立著,露出一本本的書名,簡直比真的書櫃還要方便了。
向理風用力的關上冰箱,又走到在廁所門外的另一個冰箱,深深吸了口氣,鼓足了勇氣才將冰箱打開,心裡仍保有一絲絲的希望,希望裡頭擺的是食物,而不是別的東西。
冰箱的門又被打了開來,他的希望還是破滅了,裡頭擺的是一卷卷的保鮮膜,除了保鮮膜外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向理風全身無力的關上冰箱,整個人的重心全靠在冰箱上頭,搖著頭,看來他是遇上了一個稀奇古怪的女孩子了,竟然將冰箱視為「衣櫃」、「書櫃」、「五斗櫃」來用,哈!全天下也只有她了!
「喂!你在做什麼:玩開冰箱遊戲嗎?」朱曼妮佇立在廁所門口有好一陣子了,她就站在那兒莫名其妙的看他開完了一個冰箱又一個的,忍不住出聲問他。
該不會是吃藥的時間過了,開始發病了吧!她心中暗暗猜測著,至今仍然認為他的精神有些許的異常。
「你家裡的冰箱可真多。」向理風看了她一眼,指著一屋子的冰箱說著。
「還好啦!不會太多也不會太少,那些全是我從垃圾堆裡撿回來的,很好用呢!」朱曼妮笑著說,對於這一屋子的冰箱她可是喜歡得緊,既不花錢又方便使用,她還想再去多搬幾個回來,只可惜垃圾場裡沒有了。
還好?這樣叫「還好」,那要幾個冰箱才算是「很好」?向理風受不了的想。
「理風,你想不想吃東西?」她突然說道。
廢話!不要的話他何需那麼賣力的找尋「真正的冰箱」?「我的肚子餓了。」
「太好了!那你去煮早餐。」朱曼妮拍手叫道。
「為什麼是我?」他從不煮飯給女人吃的!
「難不成是我呀!你要搞清楚,你可是我的畫僮吔!我花錢請你的吔!你有聽說過老闆煮飯給屬下吃的嗎?」朱曼妮說得一臉得意,她的理由夠充分了吧!
「你有聽過做書僮的反串當廚師的嗎?簡直是虐待勞工嘛!」向理風嘀咕著。
「喂!你說什麼?」
「我說我這就去煮早餐給你吃,但是冰箱呢?我指的是擺食物的冰箱。」向理風急忙解釋道,哎!這是個什麼樣的社會,連要個冰箱都還得附註說明要的是「放食物」的冰箱,真是可悲!
「瓦斯爐旁邊那個紅色冰箱,那是放食物的,而它旁邊另一個白色的則是放碗盤的。」
「曼妮,你不會告訴我那些碗盤也是從垃圾堆裡撿回來的吧!那我可不敢用。」
「我本來是打算去撿的,但是垃圾堆裡的碗盤都破破爛爛的,所以我只好花錢去買了。」朱曼妮說此話時的表情是滿臉心疼,好像她浪費了多少錢似的。
「還好!」向理風低聲慶幸著,「那你呢?不來幫我一道煮嗎?」
「下次吧!我現在要餵狗。」
「喂狗?哪來的狗讓你喂?」向理風笑語,認為她是在推卸責任。
「狗狗們,出來讓理風瞧瞧你們,順便吃飯了。」
朱曼妮話才說完,原本空空曠曠的屋子頓時冒出十多隻的狗,有大有小,而且一隻比一隻名貴,秋田、馬爾濟斯、博美、沙皮狗……幾乎什麼品種都有了。
「你從哪兒弄來這麼多的狗?」向理風指著一群狗,不可置信的問她.打死他他也不會相信這些狗是朱曼妮花錢買的,依她連花點小錢買個碗盤都心疼得要死的模樣,更何況是買狗?
「我撿來的,它們很可愛吧!」她抱著全身是毛的馬爾濟斯狗開心的說。
「你還真懂得撿東西。」向理風笑笑,瞧她看狗的模樣就知道她很愛這群小狗,看著這副情景他忽然聯想到假如他的大嫂看見這群狗時的模樣,鐵定是哇哇大叫。
「多謝誇獎,你該去煮飯了。」朱曼妮提醒他。
「是!大小姐。」向理風微微一笑,轉身走到廚房去了。
「哇!好吃、好吃,真好吃!理風,你是全世界最棒的大廚、最棒的男人、最英俊的人類……」朱曼妮使出渾身解數的捧著面前的向理風。
「曼妮,夠了夠了,你有什麼要求就說吧!不要這樣捧我了。」向理風笑著打斷她的「美言」,依他對她的認識,她不可能沒有任何企圖就拚命的讚美別人。
「嘿!嘿!我可不可以再要一碗飯,你煮的菜比外面的自助餐好吃太多太多了。她不好意思的將碗遞到他的面前。
「你還吃得下?」
「當然,這種人間美味即使是肚子已經撐得快要破掉了,也得要把肚皮縫一縫再繼續吃,要我不吃除非天塌下來。」
向理風搖搖頭,接過碗替她添了一碗飯,當他正準備蓋上鍋蓋時,突然一顆大狗頭向鍋子襲擊.眼明手快的他馬上壓住狗頭叫著:「喂!大狗,你做什麼?」
「它要吃飯。」朱曼妮接過飯,替狗回答。
「你不是餵過他了嗎?」向理風伸出大手壓住狗頭,急急忙忙的將鍋子蓋好,以防它的襲擊。
「它又餓啦!」
「天!你是餵它吃什麼?怎麼這麼重!」他乾脆將大狗抱起,省得麻煩。
「當然重,要不然它長得這麼大只是假的呀!喂!『懶得理你』,不准你舔理風的臉,否則我以後不准你舔我了。」朱曼妮對著趴在向理風身上拚命亂舔的白色秋田犬警告者。
「懶得理你」似乎聽懂她的警告似的,竟然乖乖的離開向理風的身上,重返狗群裡。
「天!這狗的口水是世界上最多的。」向理風用衣抽胡亂的擦著臉,「曼妮,你叫剛剛那隻狗什麼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