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拿著手電簡想要往電源總開關的方向走去時,廚房外頭的紗窗突然「喀」的一聲.讓她的步伐當場凍結住,一股寒意直竄腦門。
若凡嚥了口口水,慢慢的轉過身子,利用手電筒的光線往紗窗門口照去。只見外頭黑黝黝的一片,根本看不見任何東西。
其實她大可以把剛才那個聲音當成是錯覺,根本沒什麼好探究的,不過她偏偏擁有強烈的好奇心,再加上下午曹俊洋的那番話,她知道若是不讓她親眼看見作怪的東西,她的心是定不下來的。
她深深吸口氣,鼓足勇氣大膽的往紗門走去,並且推開紗門後走出屋子,以手電簡探照黑暗的庭院。
若凡抿了抿小嘴.因為不見任何東西而又走出幾步。往尚未完工的花圃走去,月光時施落時而被雲朵遮蔽,形成忽明忽暗的詭異景象。
她以手電筒照向花圃.只見泥土上頭插了幾支分類品種告示牌,其他什麼都沒有。
當她放棄探尋,準備轉身回到屋裡,突然一個聲音籬笆的外圍傳來,讓她立刻將手電筒照向聲音源,她看見一雙反光的物體,當場嚇一跳,忍不住倒抽口氣,還好她的反應夠快,隨即認出那是雙貓眼,才沒有叫出聲音。
她感覺毛骨諫然,心中一個聲音斷告訴她該回房間去,別再探索了,這麼做不但找不到任何答案;最後可能還會因為疑神疑鬼而把自己嚇出病來。
她再一次巡視過黑壓壓的庭院,確定沒有任何異狀後,突然一股清淡的茉莉花香從空氣中流竄而來,讓她當場愕愣住。
她眨了眨眼.花香籠罩她整個嗅覺,甚至她還感覺到身後有一雙銳利的眼睛正盯著自己,她不敢回頭,只是不斷告訴自己這是幻覺。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她再也不要探尋真相了!
她急著想要把紗門打開,赫然發現自己被鎖在紗門之外,她整個人呆住了,血液瞬間逆流,隨即歇斯底里的用力拉扯門把,幾乎震動了整個後門。
「快點打開呀」她咬著牙,緊張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她慌張的看向花圃。生怕那團黑影會突然罩頭而來,突然一個黑色東西從腳邊躍過,毛茸茸的觸感讓她克制不住害怕,抱頭蹲了下去。
「啊——」她再也無法承受地驚叫出聲,黑色東西似乎被她的叫聲嚇了一跳,「哺」的一聲後很快的躍出了籬笆。
「開門,快開門!」她害怕得站起來繼續扯著門把,這次她再也不管是不是會吵到雲晨安,拚命扯開門大聲叫喊。
孰料才拍沒幾下,紗門裡面突然出現一團黑影朝她而來,她嚇得放開門把連退好幾步,一個失足跌倒在濕軟的草皮上,只見那個黑影用力的將門打開,然後雙手朝她的脖頸伸來——
「不要!」她害怕的團上眼睛,以手擋住對方的動作,而那個黑影卻迅速的捉住她的手,將她緊緊的摟在懷中,使她無法動彈。
若凡直覺的尖叫嘶吼,所有掙扎在對方的箍制中都無法發揮作用,「放開我!放開……」
雲晨安更加緊抱住她,困她歇斯底里的模樣而緊張極了,「若凡!睜開眼睛著看,是我,雲晨安!」
若凡在慌亂之中聽見了他的聲音,鼻息問聞到的不再是那股茉莉香,而是他身上沐浴乳的香氣,她停止掙扎,動也不動的偎在他的懷中,直到狂烈的心跳逐漸平穩,身體的肌肉也慢慢鬆弛下來。
她緩慢的抬起頭看向他,因為他盛怒的眼神而確定一切不是幻覺。
雲晨安見她冷靜許多之後,忍不住輕斥道:「你這麼晚了到外面來做什麼?」
「我……」她回過頭看向屋子裡,看見廚房裡的燈光全被打開。不覺睜圓了眼。
怎麼會這樣?剛才不是停電嗎?她一臉茫然的抬頭望他,想要開口詢問,卻又擔心得到的答案不是她所看見的,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精神錯亂了。
他因得不到具體的答案,不悅地追問:「你什麼?回答我!」
「沒……沒事。」她沒敢求證,或許他根本不知道剛才停電的事。
她垂下眸子,注意到他穿著黑色T恤。剛才想要撲過來捉她的黑影原來是他,她還以為是鬼魂現身,要來向她索命了……
雲晨安見她一副六神元主的模樣,無奈的歎了口氣,「起來,別坐在草皮上,濕氣很重的。」
苦凡被他拉了起來,站起身子後的她,表情仍是有些茫然,腦子裡拚命在想為什麼會發生這麼奇怪的事情。
雲晨安對她神思恍惚的樣子感到納悶,「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若凡清醒過來,對他搖了搖頭,露出無力的笑容,「沒事,我沒事。」
他發現她的臂膀有些涼,伸手握緊她的柔荑時,更覺異常冰冷。「你的手怎麼冷冷的?」他擔心的采向她額頭,「就連額頭也是,是不是著涼了?」
若凡閃躲他溫暖的大手,蒼白的臉上微微浮現一抹紅霞。「我很好。」
他忍不住伸出雙臂,想要給她溫暖,卻發現懷裡的她竟然顫抖如秋葉般。「還說沒事?你明明就在發抖,還不肯承認。」
他的溫柔讓她心頭微微顫動,她想要逃避這充滿情意的表現,所以縮了身子,「我……我真的沒事,你別問了好嗎?」
雲晨安感到有些疑惑,不懂她到底在怕什麼。
若凡在別開目光時,注意到他的雙手沒有拿任何支撐物,訝異的抬眸詢問:「你的枴杖呢?」
雲晨安攤了攤手,苦笑的說:「我聽見你的叫聲後,根本來不及拿,就急忙的衝了下來。」他說的是實話,剛才聽見她驚叫的那一剎那,他的心幾乎都快停止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抱歉,嚇到了你。你的腳會痛嗎?」他剛才衝下來時一定是忍著腳痛,所以動作才會這麼快。
他深深的凝現著她晶瑩剔透的水眸,最後忍不住情緒的激動,伸長雙臂用力的環抱住她,緊緊的將她扣在懷裡,想要深刻感覺她的存在。
「只要你沒事,我的腳就算廢了也無所謂。」
他深情他說著。
若凡感到一股暖意湧人心頭,所有驚恐的情緒都因他懷中的安全而消餌,只剩下悸動的情愫。
她閉上眼睛,靠在他的胸前,雙手也伸展開來環住他。
如果這麼做真的會招來姚珊妮的嫉妒,她也不管了,因為她的堅持已被雲晨安的溫柔卸下。
翌日早晨,若凡在清脆的鳥叫聲中甦醒過來,她閉著眼睛伸手探向床頭櫃上的鬧鐘,卻因為摸不著東西而暨起眉心。
她懶懶的撐起身子轉向床頭,在看見陌生的擺設後霎時清醒大半。這個陌生又帶些熟悉的房間是……瞥見那扇通往書房的門。她騫然想起這是雲晨安的房間!
她趕緊低頭檢查自己的衣服,還好身上連一個鈕扣都沒有解開,讓她頓時放心不少。
不過,她為什麼會躺在雲晨安的床上?若凡掀開毯子翻身下床,抓了抓短髮思索起來。
昨晚她原本是想要直接回房睡覺。而他卻擔心她回房後又會胡思亂想,所以不准她再回去那間房,還說要將她的房間換到他的隔壁房。
當時她精神恍惚到他說什麼都點頭同意,所以才會連他說先到他房裡暫睡一晚也乖乖的順從。
若凡看向那張大床,記憶中他就睡在她的身邊,溫暖而令人安心的氣息緊緊包圍著她,讓她很快的沉人夢鄉,忘了應有的防備與矜持,與他共枕而眠一整夜。
她臉上浮現淡淡的紅暈,因為自己大膽的行為而感到羞怯。雖然他已經明顯表露出對她的情意,但她仍是不知道該拿什麼態度面對他,或許是因為姚珊妮的死因至今仍未查明,迫使她無法放開心胸接受他的感情。即使芳心早已被他攻陷,她仍是覺得自己不該在這個時候增加外界對他不利的揣測。
縱然她明白雲晨安絕對不可能策畫那場意外,不過只要一日無法找到真兇,這個罪名就會套住他,影響他的未來,所以她必須協助他早日從中肌困。
她在省思之中,認清了自己的角色與立場,再次抬首看向外時,明眸中的神采已經截然不同。
若凡到書房找不著雲晨安。
就先回到自己房間換過一套衣服。然後才到樓下找尋他的身影,她的雙足才剛步下樓梯,一股濃郁的咖啡香立刻撲鼻而來。
她唇釁露出笑意,自然地往廚房的方向走怯,雲晨安這時正好端著咖啡杯從廚房裡走出來,微跛的步伐顯示出他的行動仍有些艱困。
「你今天睡過頭了,若凡。」他的語氣略帶調侃,目光則是在她臉上找尋昨晚可人的睡容。
若凡不好意思說是因為睡在他身邊太舒服了,所以才會睡得這麼沉,她明眸一轉,找了個借口搪塞說:「不是我的錯,是負責叫我起床的鬧鐘忘了跟我換床位,你要怪就去怪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