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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夏墨薰

  她對這個答案不太滿意,不過也沒敢繼續追問,怕得到的答案會今自己太震撼。

  「你終於想通,要做一個正常人啦?」

  雲晨安笑容裡潛藏濃濃情意,伸長手攬住她的腰肢,舉止親密得有些過分。「經過一夜的思考,當然想通了。」

  「是嗎?恭喜你頓悟了,看來你不只腳傷恢復,連觀念也正確許多。」她心虛的不敢看他。

  他別有一番深意的說:「如果你肯繼續留在我身邊,我會好得更快,『雲莊』也是一樣。」

  若凡心頭一凜,連忙從他懷中逃脫,往廚房的方向溜去,「我去把碗筷收一收,不然等會兒趙姨來了一定又要跟我搶著洗碗。我相信趙姨看到這樣的情景,一定會嚇一大跳的,我可是迫不及待想看見趙姨吃驚的表情呢。」

  雲晨安任由她的小手滑出自己的手掌,感覺好像一陣涼意拂過心頭。他渴望保留她的溫暖,卻只能讓空虛填滿心房。

  由於雲晨安有午睡的習慣,所以時問一到,若凡自然就叮嚀他去休息,只不過他今天休息的地方是在一樓的客房裡,與平時老是待在自己房裡有所不同。

  若凡在確定雲晨安睡著之後.偷偷的拿著麻織手套,跟著外頭的園藝工人一起加入除草的行列,他們在泥士堆中又是擅泥巴又是填培養土,感覺好像回到鄉下一樣,沾染了一身泥也毫不介意。

  她就這樣頂著大太陽,任由汗水滑落,面頰也被曬出兩片紅霞。白裡透紅的模樣分外動人。

  刺耳的喇叭聲響起,在唧唧蟬叫聲中顯得格外吵雜,所有人抬頭看去,露出一臉狐疑的表情,然後不的而同的看向若凡。

  若凡看見那張熟悉的面孔,立刻漾開笑容,放下手邊的工作。她一邊脫掉麻織手套,一邊以在袖拭去臉上的汗水,朝著許久不見的人走了過去。

  「曹先生,好久不見。」曹俊洋看見一群工人將『雲莊』的庭院翻動得凌亂不堪,神情兇惡的怒喝:「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快點停止所有動作。」

  「不、不,不必停。」若凡趕緊對袁立國等人揮手表示沒關係,然後又帶著和善的笑容看向曹俊洋,「曹先生,你別緊張,這些園藝師父是雲先生請來的,不必趕他們離開。

  曹俊洋聞言劍眉緊蹙,怒瞪著她,「他們是晨安請來的?」

  「是的。」她回答時感覺到曹俊洋的怒氣,笑臉有地僵硬。

  他冷冷睬向眼前帶著笑容的女孩,心中萌生一股強烈的怒火,「他人呢?」

  你是指雲先生嗎?他現在正在客房午睡,要我去通知他一聲嗎?」她盡可能的保持笑容,讓氣氛不會變得更緊繃。

  「他睡在客房?!克制不住脾氣的曹俊洋開始質問若凡「你這些天到底對晨安做了什麼?」

  「什麼『做了什麼』?」她茫然的眨著眼。

  「你少裝蒜了,別以為我看不出你的陰謀。」

  她搖著頭,相當無辜的擰起秀眉,「我真的不懂曹先生的意思。我對雲先生應該要有什麼陰謀嗎?」

  曹俊洋哼笑之聲,露出與他斯文外貌完全不搭的猙獰表情,咄咄逼人的問:「我知道你接近晨安的企圖,其實你根本就是想要坐上雲太太的位置對不對?」

  「我……」若凡被他逼問得連退了好幾步,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他冷笑地微微抽動嘴角,「從我看見你第一眼起就發現你這女人不簡單,因為正常女人不可能敢接近充滿話題的『雲莊』,而你不但以看護身份接近晨安,還耍手段接替了趙姨在『雲莊』的工作。如今你慢慢征服了晨安的心,也逐漸露出真面目,我絕對不會坐視不顧,任由你一步登大!」

  若凡對這些沒頭沒腦的話感到訝異,更對自己被扣上莫須有的罪名感到憤怒,「曹先生,你可能誤會了,我對什麼『雲莊』的身份根本沒有興趣,而當初我會住進『雲莊』,也是你替我通知雲先生的,難道你忘了嗎?」

  哼,當初你根本就是故意透過我,取得晨安的同意,你的動機難道我會看不出來嗎?」他綻放出寒冷的視線。「我甚至可以大膽的指出幕後主使者就是白子鉉,你們的計謀無法在我眼前遁形,你別想勾引晨安,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若凡不知該用什麼態度回應他,總覺得無論她怎麼解釋,似乎都無法抹去他根深蒂固,自以為是的想法。

  「我真不懂己到底做錯了什麼事,竟然讓曹先生對我產生如此可怕的誤解,難道……」她看向一旁已經覆上一層培養土的花圃。懷疑地間:「難道全是因為雲先生想要翻新花圃,才讓你對我產生這樣的誤會嗎?」

  曹俊洋沒有回答,只是緊繃著一張臉,眼中充滿仇視與憎惡。

  若凡見他這副模樣,更是感到哭笑不得。「老天,這可真是天大的誤會了。」

  她試著以苦笑來化解這場誤會,不過卻笑不出來。「我想曹先生可能是因為太久沒來探視雲先生,所以不知道雲先生最近所發生的事,當然也包括雲先生可以下樓到客廳來的事。」

  曹俊洋神情冷然的看著她,嘴角勾勒起邪惡的笑容,「你真是我見過最厲害的女人。」

  「怎麼你還是聽不懂我的意思?」她發現曹俊洋變得好陌生,與最初她所遇到的他簡直是判若兩人,這樣的轉變令她不知所措,「我說了這一切完全與我無關,只是雲先生想要走出過去的陰影,所以嘗試改變的第一步,為什麼你不能用另一種角度去想,替『雲莊」終於擺脫死氣沉沉的景況而感到高興呢?」

  「曹俊洋聽見她這麼說,猛然大聲狂笑,然後望向屋子,眼神充滿著濃烈的嘲諷。「雲晨安是永遠不可能走出陰影的,就連『雲莊』也是一樣,不可能擺脫死神的詛咒,這裡的一切將會如同這些玫瑰一樣逐漸調萎,永遠不會有重生的機會,即使是一株小小的花苗也是一樣。」

  若凡看見曹俊洋陰森的笑臉,冷不防起了陣哆嚏,為何他可以說出遠番恐怖的詛咒而絲毫不覺得毛骨驚然?

  「為什麼你不把過去的悲劇全部忘掉,反而要時時將它掛在心上?那些都已經成了過去,不是嗎?」

  曹俊洋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陰森森說:「珊妮的死絕對不會成為過去,她的靈魂將會永遠籠罩著整個『雲莊』,只要是企圖奪取她地位的女人,都會付出與她相同的代價,這是任誰都無法改變的命運,也是雲晨安永遠的宿命,你記住了嗎?」

  若凡突然感覺到一陣風從他身上吹拂過來,淡淡的茉莉花香掩蓋了新鮮泥土的味道,迴盪在她耳邊的只剩下他一句又一句的詛咒。

  曹俊洋見她臉色刷白,更是得意的輕笑出聲,他轉身離開「雲莊」,留下一團迷霧籠罩著她的思緒。

  第七章

  夜晚,若凡再度失眠,這已經是她在「雲莊」裡數不清第幾次失眠的黑夜。

  「死神籠罩著『雲莊』?」她喃喃地念著曹俊洋白天所說的話.想不透為何他會有這樣的說詞,這實在不像一個朋友應該說出口的話。

  記得他說過「雲莊」隨著姚珊妮的死亡而受到詛咒,所以屋子裡的一切不會有重生的機會,這番話令她想起自己所培育的球根,懷疑它們遲遲無法發芽是不是也因為詛咒的緣故……

  不,不會的,球根的生長與詛咒是完全沒有關係的,她不該因為曹俊洋的一席話而胡思亂想才對。

  若凡蹙著眉頭,翻身看表。老天,都兩點多了,而她卻連一點睡意都沒有。

  她抿了抿嘴,無奈怎麼輾轉反側就是找不到一個舒服的姿勢定下來。

  最後她索性坐起身子,放棄在床上掙扎,而為了讓自己不要去想白天所發生的事,她將床頭燈捻亮,打算以看書的方式轉移注意力。前不久她跟雲晨安借了學生時代最喜歡的歷史小說,卻始終沒時間翻它,如今既然她怎麼都睡不著,乾脆利用時間回味一下故事內容。

  她翻身下床,拿起化妝台上的一本精裝書,正準備爬上床找個舒服的位置好好閱讀時,燈光突然熄滅,讓她的動作驀然僵住。

  「不會吧?」若凡哀叫一聲,最後只能沒好氣的爬下床,打開拍展翻找著手電筒。

  「奇怪,手電簡呢?」她在黑暗中摸索著,卻怎麼也找不到手電筒,她明明放在抽屜裡的,怎麼會不見了呢?

  「算了,到廚房找找看好了。」她摸黑走出房間,順著牆面往樓梯的方向走去。

  她小心翼翼的步下樓梯。屋子內外一片寂靜,沒有任何聲音,空氣中潛藏詭異的氣息。令人寒毛直豎。

  若凡來到廚房之後,先在流理台找到一個打火機,然後將它打開作為臨時照明,很快的在儲藏室裡找到兩支手電簡及電池,在得到光明的那一剎那,心中的陰寒自然也撤了除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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