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是他計劃中的意外。」
「意外?」
「當初他沒想到你會突然間改變讓意不去旅行,原先在他的計劃中,你應該是和你的父母一起葬身火海的。」
「那他事後發現我沒死,可以簡單的殺了我,又何必派人跟蹤我呢?」她不懂叔叔的想法,如果他真的想除掉她,雇了那麼多的人,隨便一個就可以取她的性命,為什麼要大費周章的玩跟蹤、恐嚇這些把戲呢?
風馳日不確定的深思著,的確,這是一個問題。雨娃曾經說過那些跟蹤她的黑衣人並沒有真正對她採取暗殺的行動,他們的目的似乎不在於除掉她,但是這又和甯震海當初的計劃不符,難道他們猜錯了,甯震海的目的根本就不是這樣?
「也許他有其他的理由吧!」
甯雨娃疲倦的苦笑,有點後悔當初執意要調查車禍的前因後果。誰會想到呢?解開謎團的背後居然是更多的謎團。
「你放心,我會替你父母報仇的。」風馳日保證著,他一定會將這件事徹底解決。甯震海的企圖還無法完全掌握,但可以肯定的是,不管他的企圖為何,只要事情有不明朗的一天,他對雨娃的威脅就會存在一天。
甯雨娃無力的搖搖頭,不知道該不該再追究下去。她好累,累得不想再聽到相關的任何事,也無心去理清事件中還存在的疑點,也許她早該放手的。
拖著沉重的腳步,甯雨娃虛軟的走上樓。而風馳日,只能擔心的慈祥她落寞的背影,任憑滿滿的憐惜盈滿心頭。
第七章
華燈初上,微微的夜風帶來一絲涼意。
甯震海繃著一張臭臉走進家門,耳邊馬上傳來聲聲的梵音。
「阿福!」他生氣的大吼。
管家阿福戒慎恐懼的連忙來到主人的面前,低頭不敢正視他的怒氣。「老爺。」
「又是誰在聽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老爺,是夫人。」管家必恭必敬的回答。夫人這些日子不知怎麼突然對誦經聽梵音這一類的事特別虔誠,他們做下人的跟著聽習慣了,倒也感到心情平靜不少不過,老爺好像不喜歡,前幾天就不太高興了,看來今天是真的受不了了。
一聽到妻子做的好事,甯震海更是怒火沖天。「她人呢?」
「夫人在頂樓佛堂裡,夫人說……」阿福正想說出夫人交代不要人打擾,但是一接觸到老爺因暴怒而佈滿血絲的眼,驚駭的將未說完的話吞了回去,身子不由得往後小小的退一步。
甯震海一得到答案便直奔上樓,當耳邊的梵音越來越響、越來越清晰,他心裡的憤怒也越來越強烈。他XX的,讓他找到那鄭錄音帶,他不把它毀了他就不姓甯!
「你在幹什麼?」
砰的一聲巨響打斷了甯紀勤的誦經,她轉頭看到怒氣沖沖的丈夫衝了進去,四周張望著。然後跑到角落,拿起茶几上的錄音機奮力一摔,她猛地一驚,所有的聲響戛然而空氣中只剩丈夫濃重的呼吸聲。
「你這是做什麼?」甯紀勤沒有生氣,只是淡淡的問。
「我做什麼?我還想問你做什麼呢?」讓他頭痛的聲音總算停了,但他的怒氣仍然熾盛,他直指著跪在佛像前的妻子,斥聲質問:「我死了嗎?讓你每天念這些阿彌陀佛來超渡我?你說,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你說啊!」
「我沒有這個意思。」她還是淡淡的回答,平靜的態度倒顯得是他小題大作。
「那你是什麼意思?」
甯紀勤抬起眼,定定的看著丈夫。
甯震海被她清澈的眼光看得不自在起來,她的眼裡為什麼有著傷痛?她是在同情他嗎?「我問你是什麼意思?」
「我在贖罪。」她仍看著他。「為我贖罪,也為你贖罪。」
甯震海為她的話語所震,臉色不禁緩和下來,但隨即又武裝起自己,只是眼睛已經躲開她的注視。「笑……笑話!我犯了什麼罪?你又犯了什麼罪?」
「我讓私情蒙蔽了良知,所以有罪。而你,震海……」她語重新長的勸說:「放手吧!真的不能再錯下去了。」
「你……」他看著一臉祥和的妻子,不知怎麼的,這個他一向不太在意,甚至有些看不起的妻子,現在竟讓他感到不安的地方。快步的走向門口,他丟下一句:「別再讓我聽到那些該死的聲音。」
「因為它引出你的罪惡感嗎?」
他氣極的回頭瞪向妻子,而她也無畏的迎視他跳動怒火的目光。
怒吼一聲,他火大的離開。佛堂中的甯紀勤則無聲的流下兩行清淚。
甯震海拿了一瓶酒,將自己重重的摔進沙發,仰頭就著瓶口大大的灌了一口酒。他真想醉死算了,為什麼,為什麼突然間全世界都和他對立起來了?
想到早該發生卻遲遲未發生的意外,他煩躁的又灌了口酒。該死!那個陰寒得像個鬼的傢伙是怎麼辦事的,他花了大把的鈔票請他來是做事,不是來看戲的。當初說是什麼國慰知名的殺手,事情交給他絕對沒問題,唐澤那膽小的傢伙不敢親自動手,還推薦了什麼爛人。拖了這麼久,問題反而更棘手。
「去他XX的!」他忍不住咒罵。
看著窗外綿綿不絕的細雨,灰朦朦的天空壓得人喘不過氣,讓自小喜歡下雨天的甯雨娃也感到心情低落。不由自主的又想起近半年來發生的一切,她發現自己的心情灰得可比窗外的天空。
都說世事無常,她還以為只是一句成語罷了,沒想到居然是真的。她慘然的苦笑,對眼前的灰得突然感到莫名的不耐。
伸出手,她急亂的擦去窗面上的水氣,總算騰出一小清晰;然而,僅僅是短暫的數秒,濃濃的霧氣又模糊了整個窗面,就像她心頭揮不去的悉。「唉!」她不由得輕喟一聲。
「怎麼了?不喜歡下雨天嗎?」站在門外邊許久,一直觀察她的風馳日開了口。他進來好一會兒了,她卻媽終沒有發現,看著她沒有笑容的表情,大概又想起不愉快的事情了。他想讓她好好的靜靜,但是她的一聲歎息卻讓他跨不出腳步離開。
他的出現並沒有讓她感到訝異,這些日子她早以習慣他的存在,剛剛他一踏進房門,她就察覺到他的氣息,只是沒有心思搭理。
知道他已經來到她的岙後,她輕輕的開口:「你知道嗎?我現在好拍下雨。」她仍舊看著佈滿霧氣的窗子,「我出生當天,下了一整天的雨,爸媽認為這是上天的旨意,所以為我命名為雨娃。」
「雨天誕生的娃娃。」他一直覺得她的名字很美,沒料到名字背後還有著這種美麗的意義。
「小時候我也認為自己是受到雨的保護的,所以每到雨天,我總是興奮的期待某些好的事情發生。」她的臉上突然浮現驚恐,「但是,現在我好拍!一看到下雨,我就擔心是不是又有誰要離開我了,下一個會是誰?」她茫然的轉身,看著他問:「會是誰呢?」
「別胡思亂想,沒事的。」風馳日柔聲的安慰,握拄她肩膀的手感受到她不停的顫抖,他微微的加重指尖的力量,平撫下她內心的恐慌。
「我不是胡思亂想。」她又想哭了。「車禍當天下雨,我失去了爸媽;躲到應變雅酒店那時候也是下著雨,當時我被嬸嬸趕了出來;這兩天不斷的下雨,而我得知了叔叔……」
「那都是湊巧。」她哽咽的模樣讓他心疼,他第一次真正感覺到心慌是什麼樣的情緒,「你別哭,你在雨天遇見了我,不是嗎?這是好事啊,發生在雨天的好事。」
他未曾有過的慌亂讓她抬起了頭,在看到他急著證明什麼的樣子,活像是稚氣的小男孩,她不禁被他逗笑了。
風馳日有些不明就裡的看著她奇怪的反應,但隨即寬了心,不管怎麼樣,她總算笑了。梨花帶雨的笑靨竟是這般的迷人,他不禁看傻了眼。
注意到他不瞬的看著自己,甯雨娃羞怯的紅了臉,但一會兒突然隱去了笑。「也許下個雨天你就會離開了。」
聽到她的低喃,他不安的將她摟住,「不會的,小傻瓜,不會的。」
她在他溫暖的懷抱中揚起頭,深深的望進他的眼睛,衡量著他話中的意義。
她的眼神充滿迷惘,卻牢牢的鎖住他。他可以感受到她心思飄浮,就像是個隨時會消失的虛幻影像。這樣的認知讓他惶恐,他的心臂不自主的加強力道將她摟得更緊。想要確定她的存在不是幻影,於是他霸道的低頭攫住她的唇,在她片刻的失措中,深深吸吮她的甜美,急切的想將她的心魂都一一納進他的唇舌。
甯雨娃閉上眼,柔軟地任由他品嚐著她的甜美;然後他在她耳畔輕輕的吹氣,惹得她全身發熱。突然,她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手指滑過她的胸前,似乎在解開她上衣的扣子,不過她仍閉著眼,全岙輕輕地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