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安被她看得渾身發熱,血脈憤張,他猛然拉住她的手,往腹下滑去。
「啊!」采霓不禁尖叫一聲。
「怎麼了?」他益發調皮的問。
「你怎麼……怎麼這樣嘛?就喜歡嚇人。」
「嚇人?你不喜歡……」他湊到她耳邊去說重點,逗得她臉紅耳熱。
「不理你了,」她推拒著,想要從他身上爬起來,「老愛欺負人家。」
「好,好,好,」子安哪裡肯放她走?側個身,就把她改擁入懷中。「不欺負你,但誰教你要先嫌棄我?」
「我嫌棄你?哪裡嫌棄你了?又嫌棄你哪裡?」采霓睜大了一雙原本就大的眼睛問。
「這裡呀!」再把她的小手拉過去。「不是你,哪會這樣!」
她不將手縮回去了,任他輕撫著,「不舒服嗎?」
「有你愛著就不會不舒服。」他說。
「就說你壞嘛!」她嗔了他一眼。
他卻閉上眼睛,滿臉陶醉。「只要你眼波輕輕流轉,我就毫無招架之力,更何況胤搪、胤娥他們?所以我剛才是要說,幸好你跟的是胤祀。」
「這麼說,你終於肯接納四爺,甚至是十三爺了?」
「胤祥?」
「嗯。」
他盯住她看了好一會兒,終於說:「你誤會了,我那一晚並非奉派去殺他。」
「那是……」
「是奉派去殺要殺他的人,」說完之後又問,「聽懂沒有?」
「聽懂了,而你又誤會要去殺他的人是四爺派去的。」總算弄清楚了。
「對,所以我才會覺得胤祀心狠手辣。」
「現在呢?」聽他說得冷,采霓又緊張起來。
子安捏捏她的鼻子笑道:「他們一定很寵你吧,瞧你如此在乎他們。」
「在你之前,他們是我唯一的親人,你說親不親?」
「怎麼會是唯一的親人,那你的兄長呢?」
「兄長?」采霓一時竟反應不過來。
「霧飛呀!」
「霧飛,」天呀!該如何跟他解釋說霧飛就是她,她就是霧飛?「呃,他……霧飛他……我們就像是同一個人,所以……所以……」
「我明白。」子安體諒的說。
「你明白?」她大吃一驚。
「當然明白,你們自小相依為命,感情自然比一般手足好,只是不知對於我把你娶走一事,他能不能夠諒解?」
「能。」采霓衝口而出。
子安笑道:「女大果然不中留。」
「你又取笑人!」
「我是愛煞了你的風情,更何況,就算他不准,也已經沒有辦法了呀!」
「怎麼說?」她攀著他問。
「你已經是我的人,難道還能讓他帶回去?對了,他人呢?怎麼完全不見他的人影?」
「你找他做什麼?」采霓問道。
「自然是謝謝他那夜在胤祥府中的救命之恩,還有,我要謝他把你交給了我。」
「四爺派他出門辦事去了。」臨時也只能如此搪塞,想起自己的身份,采霓仍不免上心下心。
「怎麼了?怎麼又皺起眉頭,是傷口疼嗎?還是想念哥哥?」
說到傷口,采霓倒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子安,為什麼婷婷都叫你樂焉?」
他又端詳了她半晌,然後說:「言不由衷。」
「你在說誰呀?」
「當然是說你,對於婷婷,你一定有一肚子的問題想問吧?」
明明被他說中,采霓卻不甘於承認,便嘴硬道:「才沒有。」
他與她額頭相抵,笑著看她,「真的沒有?」
「你若想說,不必我問,也會全盤托出。」
子安哈哈大笑。「果然是胤祀訓練出來的人,這麼會扣我帽子,正所謂強將手下無弱兵。」
「再怎麼厲害,我頂多也只能算是個兵,哪像你,本身便是個不折不扣的將才。」
「瞧,這不又是頂大帽子?」他繼續笑道:「真把我給扣得——」
她猛然伸出小手抵住他的嘴,「噓,不准說那個字,我怕透了。」
「那……」他的手悄悄滑入她的雙腿間,對於她立時漲紅的面頰顯然感到滿意至極。「就說像你這裡好了。」
「我這裡如何?」儘管還有許多事要說、許多疑惑要弄清楚,但在兩人調情的此刻,誰還有心去理會那些?
「緊緊的……」
「子安。」她輕嚷出聲。
「怎麼樣?愛妻。」
這新鮮的呼喚令她心頭一陣火熱。「你……叫我什麼?」
「愛妻呀!難道不是?」
「洞房花燭夜還不曉得是誰想休了我呢!」她嬌嗔。
「若不休掉『默默』,我如何踏遍天涯海角,去尋『霓霓』?」他緊緊擁住她。
「你到底要幫人家取多少名字啊?」她夾緊雙腿,雖覺得瘋狂,卻無法扼止體內對他的需索。
「放開我。」他喘著氣低喃。
「不。」她輕咬下唇,眼眸如夢似幻的盯住他瞧。
「你不放開我,要我如何是好?」
「你要我放開你什麼?你的手?或你的……那裡?」她充滿挑逗氣息的問。
「壞女孩,」他俯下頭來吻她,「這麼快就學會了。」
她熱情的回吻,一副誓要證明她的確學「壞」了一樣。
於是子安再不做任何保留,把她兩手扣到頭上後,即頂開她的膝蓋,長驅直入。
「子安!」采霓有些承受不住的叫道。
「天啊!原諒我,但我實在情不自禁,我完全控制不住,我愛你,天啊!我好愛、好愛你……」
當一個男人,而且是自己深愛的男人如此直率的表白時,除了全心全意接納他之外,還能怎麼樣?
良久,良久以後,采霓才睜開眼睛,望向窗外。「天快亮了。」
「是啊!」他環住她的香肩,輕輕摩挲。
「子安。」
「嗯?」
「起來了啦!」她想起身,但他根本不放。「子安!」
「再多叫幾聲,」他仍閉著眼睛,完全不急著起床。「我愛聽得很。」
「讓我起來嘛!」
「你急著起床做什麼?」
「別鬧了啦!」她貼在他頰邊說,「我們在這房裡待幾天了?」
「算那做什麼?我只要能夠擁你在懷中就好。」
「真的別鬧了,」她轉了轉腦子盤算,「都十天了呢!」
「是嗎?」他終於睜開眼睛,卻還是一臉的蠻不在乎。「原來所謂的良宵易逝就是這麼回事,況且前幾日你都在昏睡當中,哪能算數?」
提到前幾日,采霓就不禁露出抱歉的笑容。「辛苦你了,還讓你照顧我。」
「所幸婷婷的蜂針上沒淬致命的毒藥。」
「可見她並非真心想取你性命。」想到這個,采霓不禁吁了口氣。
子安聽了這話,突然支肘俯望她。
被看久了,采霓自然心虛。「怎麼了嘛?」
「問你呀!你還在吃不必要的醋嗎?」
她倒也坦承不諱。「真的是不必要的醋嗎?」
「天啊!」子安笑道:「你還真的在吃醋。」
「不可以嗎?」她嘟起小嘴。
「當然可以,」他輕撫著她的面頰,「會吃醋就表示的確在乎我,當然可以,只是真的沒有必要,除了你,我沒有愛過、也不會再愛任何女人,況且……」
「況且什麼?」
「如果我真的對婷婷有意,早幾年就娶她了。」
采霓突然想起容寬。「所謂早幾年,就是容寬遭遇不幸的時候嗎?」
「你知道容寬?」
「偷聽到的。」
「你偷聽到的事情還真多,」子安先是笑,繼而嚴肅的說:「但也好幾次幾乎送命,所以這習慣以後一定得改掉。」
「才兩次而已嘛!」她企圖將這話題打混過去。
但子安當然不肯輕易放過。「聽到沒有?」
「你好凶喔!」
「全是為了你好,說啊!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
「聽到了也還不夠,要聽進去,懂了沒有?」
她蹙起秀眉。「人家又不是笨蛋。」
「連我的瞎眼都『過』了去,還不夠笨嗎?」子安突然說。
「嗄!」她意外極了。「你怎麼知道?」
「這麼說,」子安既吃驚又憐惜。「全是真的 ?你真的曾為我吃過那種苦?」
「誰告訴你的?」
「天啊!你這個……這個……」他簡直找不到適當的話來形容這會兒的心情。「這個小傻瓜,真要心疼死我了!」采霓立即掩住他的唇,「說好不提那個字的,你又提。」
「我做的是殺手的工作,哪能害怕這個字,從來都是正面相迎。」
她雖愛他的豪氣,卻依然顧忌。「那是從前,從前我也可以瀟瀟灑灑呀!」
子安見她真的憂愁,趕緊安撫。「沒事、沒事,我會加倍小心,再不莽撞行事。」然後轉移話題,回答了她剛才的問題。「是福晉告訴我的。」
「福晉?她來過?這是什麼時候的事?說了些什麼?」
子安哈哈大笑。「問這麼多,教我一時之間如何答得來?」
「那你就一個個的答。」
他交叉雙手,枕在腦後,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不急著起床了?」
「啊!起床,我——」她又掙扎著想起床。
子安立即抱住她。「真是說風就是風,你身體尚未全好,不准你下床。」
「我根本沒怎麼樣呀!」
「我不管,」他拗上了。「不准就是不准,想到你的失蹤曾令我傷心欲絕,後來又掩飾真實身份嫁給我,」子安盯住她,表情又開始「不懷好意」起來。「恐怕把你扣留在床上一年,也不足以彌補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