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看看這些可愛的白色茶花,心裡有沒有舒服些?」雪梅勾著凌竹的手臂輕問著。
這時凌竹正伸手要撫摸一朵沾著露水的花苞,突然想起自己被玷污的身體,遂收了手沉默不語。
這白花是多麼清純潔淨,怎能用我這髒手去污辱她呢?凌竹看著朵朵白山茶,更是自慚形穢。
見凌竹表情黯淡下來,其他人互換了眼色,凌奶奶便說:「花已經看到了,咱們回去吧。」
「這麼快就要回去啦?我還沒練完功呢。」
凌爺爺睜開眼看她們要丟下他,仍不敢匆促收功,只能眼巴巴的望著她們的背影。
「奶奶,我們等爺爺吧。」凌竹回頭看著爺爺時,被他裝出來的苦瓜臉給逗笑了。
「他要練外丹功讓他練去,我們走我們的,待會兒他會趕上來的。」凌奶奶摸摸凌竹的笑臉,又看向凌爺爺,她知道他是在扮丑角逗凌竹開心。
回到竹厝時,門外有個人在那踱來踱去,凌竹一看,立刻停住腳步——
「小竹!小竹!」翼揚看到睽違近十天的凌竹時,欣喜若狂的跑向她。
「你來這裡做什麼?」好不容易心情才稍微平靜了些,翼揚卻又冒出來擾亂她的心湖。凌竹往後退著,見翼揚展開懷抱迎向她,她轉身就跑。
凌奶奶正要追上去時,凌爺爺制止她說:「讓他們去吧,兒孫自有兒孫福。」
他們四人含笑走回竹厝,回去不問俗事的天地。
「小竹!」翼揚抱住她。
凌竹努力掙開翼揚後,想要跑開,脫臼的腳踝傳來一股劇痛,令她痛得摔倒在地,撲了一臉竹葉。
翼揚立即蹲下身緊緊擁著她,不再讓她掙脫。
「放開我!放開我!」凌竹心裡很渴望翼揚的擁抱,卻也害怕他的擁抱,這令難堪矛盾不已。
「小竹,你為什麼要躲著我?我到處在找你你知道嗎?」
翼揚在她耳旁傾訴想念之情,凌竹只是不斷流淚。
「是誰告訴你我在這的!」她仍然想掙開翼揚的雙手,生怕自己的心會融化在他的溫柔裡。
「是曼珊告訴我的,她說你在山上靜養。這些天你過得好嗎?怎麼又瘦了……」
翼揚的溫柔話語說入凌竹的心坎底,深深打動她的心。
翼揚情不自禁地親吻她已漸淡化的瘀傷,熱情一發不可收拾,正要褪下她的衣服時,凌竹喊了一聲:「不要!我的身體很髒!」
「不會啊,你的身子好香……」翼揚沒停下的打算,用他的唇緊貼著凌竹的胸口,覺得又溫暖又熟悉。
「翼揚,不要……不要弄髒了你的……不……」凌竹也被他挑逗得聲音沙啞。
「放輕鬆……」翼揚輕拍著她夾緊的大腿,溫柔的低語著:「第二次不會那麼痛了……」
凌竹深吸一口氣,慢慢放鬆,突然想到什麼,她推開翼揚問:「你……你剛剛說什麼?什麼第二次?」
翼揚又壓住她,親暱地愛撫她邊說:「自從上次和你做過之後,害我這幾天常常做春夢,夢見和你做愛的情景,弄得我……彈盡援絕……你要對我負責。」
「等、等等……我何時跟你做過啦!」凌竹看他正慾火高張,便捏了他一把再問一次:「我何時和你做過了?」
「你想賴帳?我們的第一次就是在醫院的病床上啊,當時你一直哭、一直哭,我想安慰你,便親親你的臉,誰知道你微張著眼看到我時,就不停的叫我的名字,還主動吻我,雙手摸遍我全身,我才克制不住的和你做愛,你竟然想賴帳?」翼揚發揮他耍賴的本領,在凌竹身上磨蹭著。
「我……我沒被那個……那個人強暴?而是你?」凌竹腦中亂成一團。
此時一陣風迎面刮來,翼揚的慾火漸漸消退,理智全回來了。他看著凌竹的反應,這才知道她為什麼躲他。
「你以為你被強暴了?我那麼溫柔的抱你,你竟然把我當成灰仔那人渣?你腦震盪很嚴重哦,要不要去看醫生?」翼揚本來有些生氣,但一想起凌竹那時因腦震盪而昏沉,便排除怒意,唯留不捨之情。
「你這混蛋!混蛋!」凌竹捶打著他,被他氣得頭頂冒煙。「害我以為我被……被……」她氣噎了,說不出那個難堪的字眼。
「他早在十三年前就被你閹了,不能人道了。」翼揚繼續說出灰仔這十多年來涉及多起性侵害案,去年才假釋出獄,卻又不斷犯案。「他就是東台之狼。真不曉得他是怎麼找到你的,警方問訊時,他說他已經盯了你很久。」
「他呢?他有沒有被關起來?」像這種人最好判死刑或無期徒刑,讓他一輩子不能再殘害女性同胞。
「幾位東台大學的受害者要出庭指證他,他這次的罪行夠他吃一生牢飯了,你別擔心。」
「我也要指認他,不能再讓他有胡作非為的機會。我還要出錢請最好的律師,全心全意告倒他!」凌竹義憤填膺地說完,又問:「我是怎麼獲救的?」
「是小八、小九負傷救了你。我趕到現場時,他倆正拚命的抓住灰仔,我立刻上前幫忙制住他……」翼揚慢慢說起凌竹獲救的過程。想起當時凌竹衣衫殘破,滿臉是傷的慘況,翼揚愈講愈覺心痛。「我抱起你時,你全身軟趴趴的,一點生氣也沒有,幸好你昏迷中還叫著我,不然我一定以為你死了。」
「小八、小九呢?他們出院了沒?」
「他倆壯得像牛一樣,早就出院了。」
聽翼揚這麼說,凌竹長吁了一口氣。所幸他倆沒事,不然她又要自責了。
翼揚親親她的鼻尖,拉整好她的衣服。「小竹,嫁給我好不好?你不忍心看我天天慾求不滿做春夢吧!」
翼揚如此另類的求婚方式,令凌竹窘得說不出話來。
「那、那你不會去看幸福門診?我是婦產科醫生,不懂你這種病情。」凌竹裝傻地說。
翼揚則耍賴地答:「都是你害我的,你就是我的幸福門診,要對我負責。」
「你趁人之危!」
「是你一直抱著我哭,身體硬要給我,是正常男人的話,都會忍不住的,更何況我又這麼的愛你。」
「你、你下流!」
「……」他倆的吵鬧聲在林中漾開,融入風中捎過竹林,自然而悅耳,飽含情趣而溫柔,這是他倆的相處模式,永遠改不了了。
尾聲
「展翼揚!啊——我要殺了你!展翼揚!」凌竹正躺在生產台上吼著。她替很多孕婦接生過,只知道生孩子很痛,沒想到今天換成自己躺在生產台上感受那種痛徹心肺。
「老凌,深呼吸,用力!深呼吸,用力!別把力氣花在喊叫上!」阿甘是凌竹的接生醫師,他為凌竹加油打氣著,豆大的汗珠不停自他臉面冒出。
「小竹,等你生好了,要怎麼殺我再殺吧,先集中精神把孩子生下來,OK?」翼揚慌亂地握住她的手,跟她一起深呼吸、使力,深呼吸、使力……
「哇!小女生先出來了。」Miss汪興奮地叫出來。
凌竹才要歇一口氣,馬上肚子又傳來脹痛感,她繼續再用力,因為肚子裡還有個小壯丁……
「龍鳳胎呢!跟你和小竹一樣。」曼珊和凌松站在嬰兒室的窗外,滿心羨慕地盯著翼揚和凌竹的一雙兒女。
「曼珊,說不定我們也能生對雙胞胎哦!」凌松摸摸老婆的肚子,她已經懷孕了。
「才不要呢!要痛好久,你沒聽到小竹喊了好大聲,她說要殺了翼揚呢。」曼珊撫著自己兩個月大的肚子,開始想像產痛是多麼恐怖。
「一次解決啊,我不要看你再痛一次嘛。」凌松抱著曼珊。
正說話時,凌家人和展家人全都趕來了。
「孩子呢?」才睡沒多久,凌竹一醒來便急著找自己的親生兒女。
翼揚親親她的眼說:「孩子倆讓兩家人抱得不亦樂乎呢!女的跟你一樣美,男的跟我一樣帥,品種優良得很。」
「去!剛生下的胎兒都皺巴巴的,哪談得上美或帥。」
凌竹輕斥著,換來翼揚滿臉笑意。
「在我眼裡,他們就算長得像皺皮猴,我也覺得他們又帥又美啊!不過……這兩個小討厭,竟然一起誕生來跟我搶你的愛。」翼揚埋首在凌竹的胸口上,邊聽著她平穩規律的心跳聲,邊喃喃地念著:「我終於找到你這顆溫柔女人心了……怦怦地跳著,好像催眠曲。」說罷,便像個嬰兒般索求著母奶。
「翼揚,你幹嘛!」凌竹見他在吸吮自己的奶水,羞得要格開他。
見他耍賴著,令凌竹突然覺得自己不僅生了對兒女,還附贈了一名巨嬰。
「Miss汪說,生產完的女人會脹奶,所以我幫你消除脹痛嘛,反正你現在的奶水這麼多,我吃一點點而已,不會餓到小baby的。」翼揚心滿意足地吸了一陣後,柔情款款地凝視著凌竹的眼,愈看愈癡迷。
凌竹擦擦他嘴角殘留的奶水。「我的奶水再多,可養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