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找我的老相好啊!」灰仔抽出一把刀,刀光亮晃晃的反射出他臉上猙獰扭曲的表情。
凌竹心跳如急鼓的一直往後退,只想離這禽獸愈遠愈好,但是腳卻發麻發軟起來。
「呸!誰是你的老相好!你快滾,不然、不然……」
「不然怎樣?你踢我啊!打我啊!嘖嘖嘖……展翼揚那小子把你調教得不錯嘛!你身材愈來愈棒了。」灰仔邊說邊伸出魔爪要碰觸凌竹的腰肢。
「你……你別靠近我!滾!滾!」凌竹看出他眼中的慾念,心兒愈跳愈快,彷彿下一刻就會停止呼吸。她要揮開灰仔的手時,一個重心不穩,便摔倒在地。
灰仔迅速的將凌竹反制在地上,壓在她背後喃念著:「你這賤女人,把我害得好慘哪!」害他只能看女人,卻不能碰女人……灰仔摸著自己的下體,對凌竹充滿怨恨。
「放……放開我……」凌竹渾身發冷,嚇得使不出力氣來。她沒想到事隔多年,她對灰仔的恐懼竟然有增無減。
「你也會怕呀!」
灰仔為慎重起見,扯下她的絲襪,將她雙手雙腳緊緊的綁死,然後將她翻轉過來。看到她膽戰心驚的模樣,愈看愈覺得有股快意。
他用刀子將凌竹的衣服劃開,邪惡的眼光上下打量著,嘖聲連連的說;「你比以前更豐滿啦!」
「你……你敢!你逃不掉的……唔……唔……」凌竹的嘴被灰仔封住,她噁心的要閃開,灰仔卻將她的嘴封得緊緊的……
「哇!」突然,灰仔慘叫一聲,他的鼻子被凌竹狼狠的咬了一口,滿鼻子是血。
「操!你這賤女人!」
灰仔甩了凌竹几巴掌,凌竹仍然兇惡的瞪著他,令他恨不得打死她。
「啪啪啪啪……」灰仔似乎打上癮了,邊罵賤女人邊殘忍的打著她的臉……
她被打得昏昏沉沉,在失去意識之前,依稀感覺到灰仔剝掉她全身的衣服,唇舌凌虐著她的身體,她想抵抗,但她的雙手被綁住了;她想踹開他,但她的雙腳被制住了。她只能淚流滿面的蠕動身體,作無謂的掙扎。
半夢半醒間,她感覺有人進入她的身體,令她痛苦得呻吟起來……心裡喊著,不要、不要、不要……
夜半醒來時,凌竹才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她每動一下,一陣撕裂般的痛楚便從下體傳遍她全身。
當她看到摟著她睡覺的翼揚時,心頭立即湧上一股前所未有的羞恥感,好想一死。
我被灰仔強暴了……凌竹不願去想這個噁心的念頭,這噁心的想法卻一直襲打著她。她好想洗澡,好想清洗她污穢的身體。以前她教導被害者別出事後就洗掉「證據」,沒想到這種感覺是很難洗掉的,令她一直想著——我被強姦了、我被強姦了……
「小竹,你怎麼了?」翼揚一醒來便看到凌竹在嘔吐,他忙一手拍她的背,一手擦掉她嘴上的穢物。
「不要!」凌竹將翼揚推下床。「不要碰我!」她怕自己被玷污的身子弄髒了翼揚。
「怎麼了?頭會暈嗎?醫生說你有腦震盪,所以你快躺下來休息。」
翼揚要抱她時,她卻推開翼揚叫著:「滾!滾!我不想再見到你!」
「小竹、小竹……」翼揚心疼地望著她。
這時凌父、凌松和曼珊三人已聞聲趕到病房,只見他倆在拉扯。
「爸!你叫他出去!叫他出去!」凌竹嘶吼著,頭痛欲裂。
翼揚見她情緒激動,不忍再刺激她,默默地隨著凌父等三人出了病房。
「怎麼回事?」一出病房後,凌松和曼珊便急急問著。
翼揚正要回答時,兩名警員走向他,其中一位說:「展先生,請跟我回警局做筆錄。」
另一名員警正想走向病房時,翼揚立刻叫住他。「現在別去打擾我女朋友,她精神狀況很差。」
「我也一起去!」
凌松話一脫口,翼揚馬上說:「不用了,你們快去陪小竹,她很害怕。」
「護士小姐,請問一下,五○八號房的病人呢?」翼揚從警局回到醫院找凌竹,沒想到病房是空的。
「她的家人把她接回去了。」
「她不是腦震盪?你們怎能讓她出院!」翼揚氣急敗壞地吼著,很擔心凌竹的傷勢。
「是她堅持要出院的。」
「堅持要出院?」翼揚感到莫名其妙。
他連忙離開醫院,直奔松竹居。
小八、小九因為腦部受襲擊,仍在靜養,所以守衛室空無一人,翼揚拚命按著門鈴,卻無人應門,逼得他只好爬門進去。
「凌松!小竹呢?」翼揚在窗前探著,只見凌松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呆。
「小竹她不在,你回去吧。」
「那她在哪?你快告訴我!」翼揚急切的叩著窗戶。
凌松遲疑了一會兒,才說:「你去總館找她吧,她被我父親帶走了。」
翼揚聽了,又趕快離開松竹居,準備前往凌雲武術館總館。
曼珊從凌竹房裡的窗戶探著翼揚離去的身影,有些無奈地問:
「小竹,你這樣做好嗎?」
「我沒臉見他。一見到他我就無地自容,有種羞恥感。」凌竹躲在棉被裡緩緩地說著,腦子昏昏沉沉的,好像有件事浮在那,她沒精神去想那件事是什麼,只想躲開翼揚,躲到他找不到的地方。
「小竹不是回松竹居了嗎?」凌父故作訝異狀的反問翼揚。
「沒有啊,凌松說你把她帶來這啦。」翼揚沒看出凌父欺騙他的眼神,一心只想找出凌竹。
那小竹會在哪?不在醫院、不在松竹居,也不在凌雲武術館,那她人在哪裡?
「伯父,那你知不知道小竹還會去哪?」
凌父搖搖頭,見翼揚失望的走了,心裡唉歎了一聲。翼揚啊,伯父是很中意你的,可是小竹卻出了這種事……
是凌竹要求他們別說出她的下落,所以不論翼揚跑幾趟松竹居或凌雲武術館都沒用,他們依然會守口如瓶。
小竹,你為什麼要躲著我?為什麼?翼揚百思不得其解的吶喊著。
凌竹又夢見灰仔了。這個夢是兩種情境疊在一起,有小菊的哭聲,不良少年的加油聲,還有灰仔將她手腳綁住,恣意掠奪她身體的淫笑聲……
凌竹大口大口的呼吸,她知道這是夢,她想張開眼卻張不開,只能無助地流著淚、流著淚……
忽然,有人溫柔地吻著她,輕吻她的唇瓣吸吮著,吻著她被灰仔打腫的瘀傷,吻著她被灰仔吻過的地方,輕聲細語地安慰她——
「別哭了、別哭了……讓我吻去你的痛,填補你的傷。」是翼揚,他邊輕揉著她的身體,愛憐地吻著,令凌竹放鬆緊繃的神經,安心地將身體交給他。
接著,一陣撕裂般的疼痛自她下體傳來,令她叫了出來——
「啊!」凌竹被那陣痛楚驚醒,忙不迭地喘息著。
「姊,你怎麼了?」是凌竹的妹妹雪梅,她和凌竹睡在一起。
「我做夢了。」凌竹深呼吸著。看雪梅一臉憂心樣,趕緊說:「沒事,我剛剛做的是好夢,不是惡夢。」說著說著,凌竹不由得滴下淚來。
回想剛才的夢境,她已忘了灰仔的暴行,只記得翼揚的溫柔,他的溫柔好真實,真實得令她心碎。
「如果是他的話……如果就像夢中一樣,我的身體是給他的話,那……那該有多好……」凌竹囁嚅著。
雪梅看姊姊這麼難過,也跟著滴淚。
「小竹、梅梅,你們起床啦!」凌竹的奶奶一見她們姊妹倆起了大早,便興奮地說:「咱們去看茶花好不好?清晨的山茶花更是嬌柔動人。」
「奶奶,你跟爺爺去吧。」見凌竹不想動,雪梅則說:「姊,你來這裡一個多禮拜了,不要老是悶在屋裡嘛!」
「是啊,一塊去透透氣,呼吸呼吸清新的空氣,心情才會更好啊!」凌母溫柔地拍拍凌竹的頭。
凌竹看家人如此懇切,便點頭答應。
一行五人走出竹厝,沿著小徑穿過成林的孟宗竹後,緣著溪流往上游的方向走。
到了一片丹楓色的世界,他們並沒佇足,繼續往裡頭快被樹林淹沒的小路走。
「沙沙沙……」踩碎地上飄落的紅楓葉,碎葉聲加上天邊傳來的鳥囀蟲嘶聲,像是自然的樂章。
走了近一個小時,終於來到他們的目的地——看看這幾叢茶花。
「沒想到開了這麼多,春天早一步來了。」凌母笑著競,語氣裡飽含遺憾。
「是啊,如果小竹來的第一天我們就來賞花,肯定能看到今年盛開的第一朵山茶。」凌奶奶邊說邊踮著腳欣賞每一朵花姿。
凌爺爺則在樹旁練起外丹功。
「小竹,陪爺爺練功。」凌爺爺喚著凌竹。
凌竹遲疑了會兒,說:「爺爺,我穿了裙子耶,怎麼練?」
「小竹,你別理他,咱們賞花賞得多有情趣,他偏偏在那抖手抖腳的破壞氣氛。」凌奶奶白了凌爺爺一眼,將她們帶到另一叢茶花樹。
「不是我故意抖手抖腳,是我在練內功,氣流在我體內流動,振動了我的筋骨,自然而然的抖了起來。」凌爺爺閉著眼邊練功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