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不找舊女朋友們,以他的條件,要再去追到一堆新女友,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曼珊繼續加重劑量。
那我不就成了「回頭草」凌竹擔心地想像著。
考慮了會兒,凌竹終於拿起電話撥去展家——
「凌竹,真難得那,你竟然會打電話來我家?」
「翼揚呢?我想找他。」
「翼揚不在,他剛剛和同事出去喝酒了。」
「同事?女的嗎?」凌竹盤間著,心裡頭酸酸的。
「不是女的。你找他有什麼事嗎?」
「只是想跟他說說話。他喝酒的話,怎麼開車啊?他不是不讓人載?」凌竹擔心地問。
「放心,他自有分寸的。等他回來我再叫他打電話給你。」
「嗯,再見……」凌竹失望地掛了電話。
結果凌竹等了一晚都沒等到翼揚的電話。
隔天,她昏睡了一整天,什麼東西都沒吃。
聽到敲門聲,凌竹本來不想理,但一想到可能是翼揚時,趕緊起身間:「是翼揚嗎?」
「是哥哥我。」凌松逕自開門進來,手上端著晚餐。
「哥,我吃不下。」凌竹又躺回床上,用棉被蒙住自己,低聲啜泣起來。她好想好想翼揚!
「笨女孩,喜歡他的話要告訴他啊,別讓他像只無頭蒼蠅,不知何所適從。」
「我以為我已經表現得很明白啦,可……可是他……他還是對我疑神疑鬼……」
「說出來,對他說出那三個字,讓他知道你的心意。他對你,真的是下了苦心,我以前追曼珊時,也沒他的一半努力。」
「我說不出口。」
「要是相愛的話,有什麼難說出口的?」凌松拍拍棉被裡的她,鼓勵地說。
「來得及嗎?說不定他已經討厭我了。」
唉……你的少女期怎麼現在才來?愛哭又愛胡思亂想,要不要我叫曼珊來跟你聊聊?」凌松對凌竹的少女情懷有些苦惱,不知如何和她談。
「不用了……我等一下想去找他。」凌竹聲若蚊蚋,很不好意思。
凌松拍拍她說:「那就快洗把臉、吃飽飯,才有精神去找他啊!」
凌竹露出個臉,對凌松咧嘴一笑,羞紅的臉令凌松忍不住捏她一下。
「你喔!悶騷!」
凌竹穿了套白色毛織洋裝,外罩粉銀色及膝風衣,脖子繫了條米色格子絲中,裝扮成熟迷人地出現在展家門口。正想按門鈐時,翼揚恰巧左勾右搭的從大門走出來——
翼揚和她眼光交接時便愣住了。今晚的凌竹特別有女人味,並非打扮令他這麼覺得,而是氣質……翼揚這才發覺凌竹變得和以前開口閉口老是「我是男人」的她,簡直有天淵之別。
「帥醫生?」小鳳狀極驚艷地說:「是你嗎?哇!你是個大美人那!嘖嘖嘖……真沒想到。」
小鳳走到她面前撫摸著她及肩的髮絲。小鳳的反應,正是翼揚現在想做的事,非常羨慕小鳳能對凌竹「上下其手」。
「小鳳,你不生我的氣了?」凌竹雖是問小鳳,眼光卻落在翼揚搭著的另一名女孩身上。
「她怎麼會生氣呢,她已經找到真正的帥男友啦,又怎麼會氣你這個假男人?」翼揚指了指自己,意謂著小鳳的帥男友就是他。
「展二哥,你……」小鳳正要說什麼時,翼揚瞪了她一眼,將她拉到身邊低聲說:「配合一下啦!幫我氣氣她。」
身邊一頭卷髮的女孩則趁機敲詐:「翼揚,一客豬排,不然……呵呵呵……」
「好啦!饞鬼!」翼揚輕斥一聲。又轉對凌竹說:「這一位也是我的小女朋友,比你可愛吧!」
氣死你、我就是要氣死你,讓你也嘗嘗吃醋的滋味!翼揚冷眼望著凌竹,想看看她作何反應。
凌竹看著他們三人,心中有些酸意,仍強忍住哭意。「祝你大享齊人之福。」說罷便坐上車,急馳而去。
你就這樣走了?翼揚這才知道自己玩得太過火了,兀自懊惱起來。
「展二哥,你怎麼那麼無聊啊!都年紀一大把了,還玩這麼幼稚的招數。」小鳳邊搖頭邊數落他。
「我就是這種性格,你管我!」翼揚又氣又捨不得。氣凌竹竟然臉也沒皺一下,瀟灑走人;捨不得的是自己竟然放掉她。
「翼揚,一客豬排哦!」
「大嫂,你只知道吃嗎?」翼揚實在很想捏死她這個不懂得察言觀色的傢伙。
凌竹淚流滿面,愈想忘掉剛剛翼揚另結新歡的笑臉,淚珠卻愈抹愈多……
車開到松竹居大門時,突然有輛機車迎面而來,騎士手持棍棒朝駕駛座上的凌竹擲來。鏘地一聲,擋風玻璃碎裂,凌竹身手快,躲過了那一記飛棒。
「師妹!」守衛松竹居的兩名壯漢聞聲,連忙衝出來探視。「有沒有受傷?」
「有看到是什麼人嗎?」凌竹餘悸猶存的往後看。
「那個人很快就逃走了,沒看見他的臉,因為他還戴了安全帽。」兩名壯漢齊聲說,趕緊檢視凌竹有沒有受傷。
「小八、小九,謝謝你們,我沒事……」凌竹邊說邊想著:到底是誰想傷我?不過她實在想不出來,因為她的仇家大多了。
「真是怪了,你之前還跑凌竹家跑得那麼勤,怎麼現在都待在家裡長吁短歎?」翼飛看著無精打采的翼揚問著。以前他常取笑翼揚,說他一有了凌竹就像潑出去的水一樣,老是不回家吃飯,怎麼最近一下班就乖乖回家吃晚飯?
翼揚一聲不吭的走到酒櫃前拿出他愛喝的香檳。「你要不要也來一杯?」
翼飛搖頭。「你少喝一點,我看你最近買的好幾瓶香檳都快被你喝光了。」
翼揚現在手中那瓶便是最後一瓶。
見翼揚一杯接著一杯的猛灌,翼飛忙勸阻:「少喝啦,酒多傷身。我聽小鳳說,上禮拜凌竹來找你,你卻故意騙她,這樣不大好吧?萬一她當真了怎麼辦?」
「當真了最好……呃!讓她知道我是很有身價的。」翼揚已有些醉意。
「都二十七歲的大男人了,還要這種老套的把戲要考驗凌竹啊?很無聊那!」
「是無聊沒錯,呃……但是有必要這麼做,不然她……她都不把我放在眼裡……呃!」翼揚很懷疑凌竹到底對他有沒有愛意。
「她當然不會把你放在眼裡!」翼飛正經地說。
「你說什麼!」翼揚扯著翼飛的衣領,兇惡地吼著。
「她把你放在心裡啊。她應該是不好意思告訴你。」翼飛戳著翼揚的心臟位置明示,一說完話就走進自己房裡。
愛在心裡口難開?會嗎?她會是這種情況嗎?翼揚甩甩頭,冷靜地想著。
看向窗外的雨夜,雨水似乎正為他滌除疑慮,他霍地走出屋門,走向車庫。
「呼……冷死了,冬天怎麼還會下雷雨啊。」曼珊和凌松吃完晚飯去散步時,正好被雨淋了一身。
「你們快把濕衣服脫下吧。」凌竹連忙拿了乾毛巾給他倆。
「曼珊,咱們乾脆再洗一次熱澎澎吧!」凌松拉拉曼珊的手。
她則臉紅地問:「要洗鴛鴦浴啊?」
看他倆恩愛的模樣,凌竹愈看愈刺眼。「去吧;」
翼揚開車來到松竹居時,發現大門內蓋了間守衛室,裡頭有兩名壯漢。
其中一位問翼揚:「請問您找誰?」
終於有守衛了。翼揚很高興地問:「你們什麼時候開始上班的啊?」可是他倆壯歸壯,看起來好像不夠幹練,一臉稚氣未脫的模樣。
「喂!你看什麼看,到底找誰呀?」小九見來人答非所問,厲聲質問。
「師弟,不得無禮!」小八斥了一聲後禮貌地問:「請問您有何貴幹?」
「你們好,我是展翼揚,來找凌竹小姐。」
「咦?那不就是師父口中的未來大女婿?」小九嘀咕著,態度一改,連忙哈腰道:「久仰久仰;師父常提起你呢!說您青年才俊,今日一會果然是氣宇軒昂!」
「師姊真是慧眼識英雄哪!」小八也一改嚴肅的臉色,極盡諂媚之能事。
見他倆不停的吹蓋下去,翼揚微笑不語,心想凌父一定常要他徒弟們灌迷湯,不然這兩名壯漢嘴巴怎麼如此之甜。
「既然你們認識我,就讓我進去吧。」
「是是……師姊夫,快請進!」小八、小九笑瞇瞇地迎著他。
「你跑出來做什麼?」凌竹被曼珊只穿了一件浴巾的樣子嚇了一跳。
「松說要邊喝酒邊洗熱水澡,才能通氣活血……」曼珊踏著腳尖要拿冰箱上的酒,突然浴巾滑下來,她叫了一聲。
「怎麼了?」凌竹趕進廚房。
曼珊立刻拾起浴巾遮住重點部位。「小竹,你幫我拿一下酒,我找不到。」
「你這矮子。」
「哪有!是冰箱太高了。」
凌竹走過去要幫她拿酒時,踩到垂在地面的浴中,腳一滑,兩人一塊摔倒……
「曼珊,要不要緊?」
凌竹連忙扶起赤裸的曼珊,又俯身替她撿起掉落的浴中,正要替她披好時,卻被翼揚撞見這個曖昧的畫面——
「你們……」翼揚誤以為凌竹把裸身的曼珊壓在冰箱上,氣得吐不出話來。手指發抖的指著她倆,此刻腦袋裡被酒精和凌竹攪和得快脹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