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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襲月

  他皺著眉打開兩側的開關,瞬間室內燈火通明。

  走進臥室,他打開柔和的夜燈。

  銳利的黑眸略作審視,狹長的黑眸不悅的半瞇。他命人送來的東西皆原封不動的擱在床頭櫃上。

  走近床邊,他更是不悅的沉黑俊顏。她仍一如他離開前的姿勢一動也不動的躺在床上。

  正想暴烈地搖她,雪頰上乾涸的淚水卻讓他驀地抽回手。

  媽的!為什麼這女人跟一開始完全不一樣了,他該拿她怎麼辦?

  她纖弱的不似當初他以為的女人,本以為他厭惡這樣的性子,但她潛藏的一點點勇敢又令他不得不注意起她,從見她至今,她害怕、顫抖,但自始至終不曾在他面前掉過一滴淚,光是這點傲氣,就夠令他側目的。

  司徒隼鷹是恩怨分明的人,生存在人吃人的黑白兩道,他靠的是一股冷厲與不相上下的手段踩上頂端,他不欠人,也不容人虧欠他,要了她是必然的索討。

  當初是她先招惹他的,他要她,要的理所當然,要的問心無愧,只是這會兒乍看她兩行淚痕,困擾他一整個上午的煩躁又冒出頭。

  歎了口氣,他伸出食指指背輕觸她柔滑的臉頰,想了一會兒,他脫掉上半身的衣服,便變身抱起赤裸的她走進浴室。

  魏芙蕖昏沉沉的恍若跌入溫暖的陽光中,陽光如潮水般輕輕的拍打,幾乎驅走了她體內的冰冷。

  「冷……好冷……」她喃喃的低語,眉心緊擰。

  司徒隼鷹皺著眉心,飛快的以熱水沖掉她身上的泡沫,拿起浴巾為她擦乾身子後,他將她裡緊,攬近身子再度邁大步走回臥房。

  她的身子好燙,卻又呢喃著喊冷,司徒隼鷹擔心她怕是受了風寒,發燒了。

  早知道要了這女人這麼麻煩,會造成自己這麼多情緒,他當初絕不會受她招惹。

  撥了內線,司徒隼鷹喚人送上易入口的食物及熱湯,又命人去請來醫師。

  不一會兒,他的手下送來餐點,在臥室門外恭敬道:「司徒先生,方先生抽不開身,明天才能過來,但有開一些退燒藥,我先送過來了。」

  「嗯,放著,你可以下去了。」手上拿著給她擦傷口用的涼膏,司徒隼鷹坐在床沿,有一下、沒一下捲著手中黑緞般的柔軟髮絲,眼中閃著若有所思。

  床上的人兒動了一下,痛苦的嚶嚀一聲,攢緊著好看的黛眉,將身子縮的更緊,蜷曲成一個小球。

  歎了口氣,他打開藥蓋,拉下她蜷曲的雙腿,跪坐在她腿間,略微施力的撥開她的雙腿,魏芙蕖因不適而呻吟了一聲,但沒有醒來。

  司徒隼鷹先是塗抹她顯而易見的紅腫,然後又挖了更多藥膏在指尖,藉著涼膏的潤滑探進她的體內,魏芙蕖眉頭攢的更緊,口中發出吃痛的尖銳喘息,開始低低的啜泣起來。

  夢中的她彷彿又感受被那男人侵犯。

  好疼!她低低的哭了起來,也只有在夢中,她才會允許自己哭泣。

  「噓,別哭,一會兒就好。」大掌壓住她躁動的腰腹,他口中呢喃著他生平從沒說過的溫語,專在於手中的工作,司徒隼鷹亦沒查覺自己撫慰的柔聲。

  手指抽了出來,他再度挖下更多的藥膏,二度探入她的體內,堅定的手指尋到她每一處燒灼的疼痛,為她覆上冰涼的藥膏。

  她的疼痛漸緩,燒灼的痛處被冰涼拂去,啜泣聲漸漸淡了——

  司徒隼鷹面無表情為她蓋上絲被,她無意識的鎖著眉心,將自己埋入絲被中,抖著因生病而畏冷的身子,再度蜷縮成一團。

  他抿著薄唇看著她冷冷的顫動著,低咒了聲,他滑入絲被中,扳正她的手腳,將她摟近懷裡,沒多久,懷中被動的身子已自動的圈住他的身體,偎進溫暖的熱源。

  難得的惻隱之心,司徒隼鷹瞪著天花板悶悶的躺正,身上纏著火燙的柔軟身子,他腦子裡千頭萬緒,惟一清楚的竟只有——

  到了半夜再喚她起來吃藥吧。

  天殺的!這種情緒究竟是從哪裡來的!

  夜色籠罩的房內,迴盪著他冷冷又含著微微躁亂的咒聲。

  「這一份企劃案退回去。」

  坐在辦公桌後的司徒隼鷹不慍不火,聲音冷冷淡淡的道,但卻讓他眼前的專案經理瑟縮了下。「可——這是咱們退的第四份企劃案了,『楊威』那方面……」

  司徒隼鷹冷冷地打斷他,「若是『楊威』只有這能耐,那這樁合作案也沒有再進行下去的必要。」「是。」專案經理惶恐地點點頭,「總裁,關於十六日、楊威。的專案小組請您參加會議的——」

  內線正好響起,司徒隼鷹抬手請他暫停,「司徒隼鷹。」

  「總裁,俱樂部那兒有通電話找您,需要為您轉進來嗎?」

  司徒隼鷹靜了一下,「接進來。」

  不到一秒,電話轉了進來。

  「司徒隼鷹。什麼事?」

  電話中傳來遲疑的報告,「呃……司徒先生,是有關魏小姐……」

  司徒隼鷹皺了下眉頭,「她怎麼了?」

  「這……魏小姐不肯用餐,只說想離開,所以……」

  司徒隼鷹俊容一冷,「她不想吃就別管她。」跟他耍小姐脾氣是沒用的。

  「可是魏小姐已經一整天沒進食了,屬下擔心她體力撐不住。」

  「那就給她吊點滴、打營養劑。」他冷然道。

  她不想吃飯難不成還要他押著她吃嗎?她不顧自己還發著燒想用絕食來威脅他,那是她的事。但掛上電話的司徒隼鷹卻莫名的煩躁。

  該死。

  他突然站了起來,抄起椅背上的亞曼尼外套,嚇了眼前的專案經理一跳。

  回過神來,司徒隼鷹已大步走向門口了。

  「總、總裁,那與楊威的合作會議——」

  「請柳秘書排上時間,我會出席。」司徒隼鷹頭也不回的交代,幾個大步人已走了出去。

  「魏小姐,請您吃點東西。」

  魏芙蕖緩緩轉回面向落地窗外的視線,「謝謝,我不餓。」她虛軟一笑。

  這樣的對話今天已進行好多次了,她不是故意為難來照顧她的吳管家,但事實上,她全身酸軟不已、渾身無力,她不以為自己有用餐的力氣,連開口說話她都覺得好累。

  「這……光是打營養劑是沒用的,您還是吃點東西,也好補充體力。」吳管家勸說道。

  魏芙蕖柔柔一笑,抬眼正想請她別擔心,「我——」卻驀地倒抽了口氣,水色的美眸染上無措。

  順著她的視線,吳管家奇怪地回過頭,認出了房門口的高大身影。

  「司徒先生。」她連忙垂首恭敬道。

  司徒隼鷹點點頭,命令吳管家離開後,緩緩走進床鋪。

  他瞟了眼床旁原封未動的食物,「怎麼不吃飯?」

  魏芙蕖搖了搖頭,抿著辱不說話。

  「說話。」他冷聲一喝,聲音中的警告不言而喻。

  魏芙蕖低垂著頭,緊張的揪著被單,「我……想回家。」她吶吶道。

  「憑你這副虛弱的樣子,想回哪裡?」他面無表情地諷道。

  不知道哪生來的膽子,她猛地抬頭目光含怨地瞪向他,「你說過要讓人送我回去的。」

  「我是說過。」

  無溫的黑眸閃過一抹興味,她難得的反抗瞧進他眼底,就像只被去了小銳爪的貓兒,不但沒有威脅性,反而顯得逗人。

  他為什麼這麼盯著她,像獵鷹尋著獵物似的。

  難道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很嚇人嗎?明明是會凍傷人的目光,卻瞧得人心慌意亂,沒做錯事都不由得心虛了起來。

  時間像凍結似的,她再次敗在他銳厲的目光下,連忙半垂黑羽扇遮住自己容易讓人看透的美目。

  觸了下餐碗的邊緣,仍微溫著,他將碗端到她面前,「吃下去。」

  「我不想吃。」她低垂著頭,聲若蚊納道。

  司徒隼鷹臉色一沉,「你不會想惹我生氣。」

  「可是——」魏芙蕖抬著倉皇無措的美眸。

  「要我餵你嗎?」

  幽幽暗歎了口氣,她伸手接過他遞來的碗,以非常緩慢的速度舀了口粥。

  司徒隼鷹不耐煩地看著她以磨人的速度咀嚼一小口粥,不敢相信只是小小的一口,從舀起到吞下,竟花了兩分鐘有餘,而她那捧著碗的白淨右手腕上打著點滴的針頭,看得他礙眼極了,更不用說她兩隻手臂抖的有如秋風落葉似的。

  見鬼了,他有這麼可怕嗎?

  一口粥耗盡她所有的力氣,「我……可不可以不要吃了?」她頹然地垂下手腕,虛弱地喘著氣,思緒神遊。

  好累,她只想好好睡一覺,自己根本不餓,不懂他為什麼要花心思在意她吃不吃飯。

  吃頓飯有那麼痛苦嗎?

  司徒隼鷹接過她手中的碗,在魏芙蕖鬆了一口氣,以為他放棄不逼她的同時,一匙粥抵著她的唇間。

  啊,他……餵她叫。

  她吃驚地微張小口,溫熱的粥順著滑進小嘴裡。

  司徒隼鷹望進她吃驚的美眸,依然面無表情,「盯著我做什麼?還不快吃,還是你想我替你吃餵進你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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