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上前很快的解了她的穴道,「就讓你再試試。」畢竟傅家的香火還是要靠兒子。
恢復自由的童清涼看著賊兮兮的兩個媒婆,再看看那些以嘲弄目光瞄她的多名小妾,目光又回到王爺身上,「我想這種婚姻大事也算是隱私事兒,就請王爺等人都回大廳吧!」
「我想還是甭吧,我擔心你待會兒又要王爺解救呢。」白媒婆馬上潑她冷水。
「就是。」烏媒婆也訕笑附和。
她受不了的瞪她們一眼,「我不會那麼慘的,倒是你們,我在辦事時不想見到你們這兩張唱衰的臉。」
兩人臉色一變,「你你你……敬老尊賢這四個字你懂不懂?」
「敬『鬼』神而遠之,我懂。」她煞有其事的朝她們膜拜後,這才晃進萬虛堂裡,讓兩媒婆是好氣又……好笑?!
兩人連忙收起臉上的笑意,卻也納悶,她們怎麼會覺得這娃兒好笑?
但說是要走,一群人實在太好奇她要談什麼?因而,大夥兒全躲在外頭,還很有默契的蹲下,貼靠著窗戶偷看。
屋內的傅漢東一見童清涼又走進來,表情沒有太大的意外,他耳朵沒聾,外面的吵聲又是一個比一個大。
只是小紅娘的膽子不小,不僅走近他,還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朝他打量,而他當然也沒有錯失爹親及一些姨字輩、甚至那兩個不敢再幫他牽紅線的白、烏媒婆全無聲無息的栘到窗邊探頭探腦,看來他們對她的期望頗高。
黑眸閃過一道嘲諷,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貝勒爺,你是不是就是人家說的寡人有疾啊?」
冷不防地,童清涼沒頭沒腦的進出這話,害他猛地被嗆著了,一邊咳一邊惡狠狠的瞪著她。
而在窗外的幾人更是瞠目結舌,雖然……雖然他們也曾想過他可能有這方面難以啟齒的問題,但誰敢問?沒想到,一個十六、七歲的娃兒竟然……
「你是不是想死?!」
傅漢東被一口茶嗆得俊臉漲紅,一雙深邃黑眸佈滿怒火。
「當然不是,只是我看上看下也看不出你哪裡有問題,所以,這問題自然就出在看不到的地方啦。」
這什麼話?!他怒不可遏的起身,這才突地意識到她有多嬌小,個頭居然只到他胸口而已,而那張精緻脫俗的小臉不見懼意,倒有一抹動人的調皮。
頭一次,他居然語塞。
見他不語,童清涼變得一臉認真,「其實不是每個女人都喜歡床上那件事,尤其是你們這時代的姑娘,性教育方面——算了,這你聽不懂的,總之,我先前湊合過好幾對,她們都挺怕洞房的,所以,你要是不行也沒關係,我也可以找那些害怕那事兒的姑娘,你說這不是剛剛好——」
「你給我閉嘴!」他火大的怒聲咆哮,一個小姑娘居然當他的面說他不行!
「我是認真的,反正,在這兒我什麼也不會做,當媒婆是很意外,但也挺上手的,只是有些條件、隱疾或殘缺一定要在事先說清楚,這樣才——」
「你要我再點了你的啞穴?!」他咬牙進射。
「那也沒關係,只是你得先回答我你到底有沒有隱疾?」她也很堅持。
窗外的人聽到這幾句話後,幾乎都為她的愚昧捏了把冷汗。
她眼瞎了?沒看見傅漢東殺氣騰騰的目光?!他可以二十又六沒有娶妻,還不是因為他那雙冷眼一射,什麼王爺、大娘、二娘……誰也不敢吭上一聲!
他死瞪著她,猛吸一口氣後,咬牙切齒的道:「你再不給我閉嘴——」
「我可以閉嘴,但前提是請你快點給我答案。」
說來還是他的錯?!他氣炸心肺,霍然轉身就要回房,但童清涼卻不怕死的上前擋住他的路,還雙手環胸的瞪著他。
「可不可以請你合作一點,讓我把事情做完,把問題問完,我就不當個討厭鬼走人,好不好?」
看來他要不給個答案,這個倔強的女人是不會放棄的。
他臭著一張俊臉回答,「我不想娶妻。」光看家裡幾個女人爭寵時的烏煙瘴氣,他對女人就沒好感。
「不娶?『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就勉強娶幾個,播種幾次,讓她們大肚子不就沒你的事了?」她說得好乾脆。
不過外面的女人們可全聽得嚇傻了眼。這娃兒說話怎麼如此口無遮攔、百無禁忌。
雖然她們從沒想過跟男人洞房的事可以以「播種」來形容。
「童清涼,你——你知不知道你很——」傅漢東怒視著她,女子的矜持、羞怯在她身上競尋不到絲毫。
「你很不乾脆耶!」她也一副很受不了他的表情,「你長得這麼俊,家世好,武功蓋世,要討個老婆應該不困難嘛,雖然平心而論,一個好姑娘家嫁到你家是挺受苦受累的……」
傅漢東灼灼的目光已見怒濤洶湧。
「所以,我真的覺得,是不是該認真思考一下,找個目瞎耳聾的姑娘會比較適合你?」童清涼還煞有其事、一臉認真的思考著。
「你——再——說——一——次!」他的下顎肌肉危險的扭曲,一字一字的從齒縫間進出來。
偏偏小紅娘長得不高,眼睛只與他的胸口平行,沒見到那張俊臉已經氣得扭曲變形,還自顧自的道:「我是心地好,王爺那麼風流,給你討了那麼多的娘,又生了那麼多的姊姊,光想就好難伺候,因此要是找個看不見、聽不到的姑娘,她在這兒就能好好生活,一旦她能好好生活,也就能好好的伺候你。」這是有相關性的。
「你的意思是貝勒爺我只能配一個目瞎耳聾的女子?」
「也不是這麼說,如果你夠強勢、有能力保護你的妻子不受外面那幾張嘴欺凌,成為她的支柱,那當然可以有另外的選擇,」她想了想,又煞有其事的搖頭,
「不過,我一看就知道你不懂得憐香惜玉,我想我還是得摸著良心建議你——」
「找個目瞎耳聾的姑娘!」他眸中的冰寒又增加一層。
窗外已傳來陣陣倒抽涼氣聲,沒想到童清涼又點頭附和。
此時,丫鬟們全上前扶住快要暈厥的眾夫人,只有王爺的眸中出現一抹興致勃勃的光芒,獨子個性沉默,這還是頭一回看到他跟一個姑娘家說得這麼多,還吼得這麼起勁。
思走至此,卻見兒子氣沖沖的走來開門,他們幾人閃躲不及,只得尷尬的看著臉色氣得一陣青一陣白的兒子。
「這就是你們找來的好紅娘,她剛剛說的話,你們全聽見了?!」
幾個女人面面相覷,她們當然聽見了,也看見他的臉色有多難看了,所以她們更覺得童清涼就是那個目瞎耳聾的姑娘,因為傅漢東吼她、冷冷瞪她,她好像一點感覺都沒有。
「咦,怎麼你們全沒走?」
眾人眼中的白目紅娘俏盈盈的走出來,卻發現側福晉們個個臉色發白,身後的丫鬟們急著端茶來給她們喝,一邊還不忘振風,而白、烏媒婆早已一臉虛脫的攙扶著彼此,她不解的問:「你們怎麼了?」
兩媒婆連話都說不出來,真的是長江後浪推前浪,青出於藍更勝於藍。
童清涼再看向怒氣騰騰的傅漢東,然後看看努力憋住笑意的王爺,「呃,王爺,你在這兒也好,貝勒爺的條件是先天失調,後天又不足,各部份都得加強,所以,我想請你先付個銀兩,請我當他的夫子——」
「夫子?!你是眼瞎?還是腦袋壞了?!你教他什麼?你是什麼東西……」
眾夫人眼中完美的兒於被娃兒這麼說,立即生龍活虎的指著她的鼻子批評。
傅漢東只是冷冷的瞪著她,卻也好奇她那異於常人的熊心豹於膽,是否能抵擋得住這群中年娘子軍的尖酸狂批……
「咳咳!」童清涼先清清喉嚨後,突地大吼一聲,「安靜!」
眾女先是一愣,又莫名其妙的安靜了。
她開心一笑,「我當然不是教他四書五經,也不是教他飛簷走壁,就教他一些禮貌、儀態,如何贏得美人心、抱得美人歸那一類的嘛。」
「這你行?」白、烏媒婆嗤之以鼻,瞧她那副純純的樣子,她懂?
「行,我是女生嘛,每個女生都喜歡男人溫柔多情,哪像小王爺,渾身硬邦邦的——」
「噗!」一些才接過茶水喝的夫人一連又噴出幾道水箭,難以置信的瞪著她,
「你——你——」怎麼一個雲英未嫁的姑娘說起這話卻是臉不紅氣不喘的?
傅漢東這輩子二十六年來就數今天最生氣,他咬牙迸射,「我受夠了!」他施展輕功,帶著一肚子怒火縱身飛掠到馬廄,策馬離開王府。
童清涼不知道自己說錯什麼,也不覺得說錯了什麼,她一聳肩,轉身笑看也微笑看著她的王爺,「你怎麼說?王爺。」
「行,我就請你這個女夫子。」
傅達話一出口,立即引來眾多夫人怒言撻伐,只見童清涼又吼了一聲,「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