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警員和地檢署人員都噤若寒蟬,悄悄地退幾步保持安全距離,為了一家老小的未來著想,還是離他遠點比較保險。
不過在一陣震怒後,表情始終冷冽的任意愛找回一絲理智,黑眸厲寒地瞪向羞愧的員警們,想從他們口中得知最新的狀況。
雖然他一刻也坐不住,心急如焚的只想奔到心愛女子身邊,張開寬敞的雙臂擁她入懷,用最溫柔的話語給予安撫。
可是他什麼也不能做,如困獸般束手無策,只能乾著急責備自己的無能,讓女友身陷險境無力救援,他簡直是一個沒用的男人。
「我可以忍受你們的愚昧,但不能接受推托之詞,什麼叫把人跟丟了?!我倒想聽聽你們的解釋。」他冷視著眾人。
「這……」能說嗎?
看看倒下的鐵櫃,再瞧瞧一臉殺氣的檢察官,承認自己判斷錯誤的傅大隊長有些心虛,不時地瞄向表情冷淡的蕭紅雪。
「把人跟丟了有兩種意思,一是發現歹徒蹤跡卻不慎被狡猾兔脫,一是你們本來就鎖定某個目標進行監控,以某人為餌釣出巨鱷,卻沒能保握第一時間讓人連餌的一併消失了。
「我希望不是後者,否則我無法諒解你們的做法,你們根本是把一塊肉送入虎口,拿別人的命開玩笑。」
而那個人正是他一心呵護的心上人,他寵溺得捨不得她沾污碰垢,把她當心頭肉愛憐在懷抱中,就怕她受一點傷害。
雖然他很清楚她不是那麼嬌貴,而是懶,但他樂意受蒙騙,適時地裝遲頓能擁有心儀女子的愛,他又何必露出早就看透一切的精銳,愛她是他這一生最大的渴望。
可是她卻因為他的關係無辜受累,在他自私地享受她付出的濃情蜜意時,她竟在有心人的佈局下,一步步走向危險之中。
「我們也不希望發生這種事,當初設想的出發點是出自好意,與其等著別人上門挑戰公權力,不如主動出擊,制敵先機,讓歹徒無所遁形,一舉成擒,誰知道……」
傅大隊長沒臉說下去,慚愧地垂下臉懊惱。
「誰知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們完整的警備力量還是敵不過對方的奸狡,被虛晃了一招擺了警方一道,讓我們追錯了人。」這是難以避免的意外。
「妳也知道這件事?」難以置信的任意愛看向神情冷淡的蕭紅雪。
「不是知而是提議,我希望保你平安……」她的聲音突然中斷,臉上多了一道五指掌印。
「是保我平安還是私心作祟,見不得我愛開心不愛妳,妳就利用職權好除掉她,就算妳得不到我也不讓她得到,妳的手段未免太陰毒了。」
關心則亂。
太過擔心女友安危的任意愛氣急攻心,一時口不擇言地說了重話,他明白她也許是真心為他好,不惜犧牲別人來換取他的安康。
可是她的做法太急進了,沒考慮到後果,只看得到眼前的利害關係,卻忘了警察的工作是保護人民的身家財產安全,不讓歹徒有侵害的機會。
她做錯了,本末倒置,將私情置於律法之前,藉機將前男友的女友推向狼群,其心態叫人無法苟同。
「大任,你把話說重了,怎麼說都是多年的好朋友……」接獲消息也趕來商量對策的東方白冷靜地勸道,少了玩世不恭的神態。
人家是女孩子,他真打得下手,一點也不懂得手下留情,起碼讓人家把話說完。
「就因為認識太久她才敢放肆,她以為我會重視她多過開心,在事過境遷後不計較她自私的行為,她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而她完全不知他有多愛開心,甘願與她同生共死。
孤鳥不獨飛,枝離不成樹,他允諾要跟開心永遠在一起,不論生死,而他從不背信。
任意愛太氣憤所有人的隱瞞,故意不去看始作俑者的嘴臉,他必須找一個人來恨才不致崩潰,繃緊的神經已到了極限。
而最佳人選蕭紅雪承接他衝擊而來的怒意,一開始她真的想單純佈個引君入甕的局而已,沒想到事情會失去控制,至今難以收拾。
其實她的心裡確實如任意愛所言,多了比較心態,她要看自己在他心中究竟有多少份量,是否能取代嬌生慣養的天之驕女。
事實證明她不該試探他的底限,把自己看得不可或缺,愛情與朋友不是同等的天秤,她錯估了局勢反而讓自己傷得更重。
至此,她死心了,男人說不愛就是不愛,誰也改變不了。
「她也是為了你好嘛!不想你成了肉靶子一命嗚呼,換作是我也會以你為第一優先。」不然他怎會讓出追求美女的機會,把唯一令他心動的女人留在心裡懷念。
不過他會做得更有技巧點,設法兩全而不是孤注一擲,紅雪的行徑的確有值得商榷的地方。
「拿我最愛的女人來換我的命,你們還真是有情有義。」任意愛痛心地紅了眼眶。「你們有沒有想過,我失去她,我還活得下去嗎?」
他的一番話讓人心驚,也同時感受到他的用情至深,即使他外型粗獷得像個壯漢,內心卻柔軟如蜜,任人予取予求,從無怨言。
大家的心,痛了,鼻子微酸地希望門開心沒事,不然,他們的鐵血檢察官也完了。
就在一陣戚傷中,一雙不知死活的手高高舉起,怕別人不知道她的存在似地重咳數聲,她是在場唯一不被低迷氣氛感染的人。
「咳咳!打個岔,可不可以容我說句話。」她憋很久了,不吐不快。
「妳是受害者的家屬,當然有資格發言。」一瞧是美女,傅大隊長沒節操地拜倒石榴裙下。
什麼受害者家屬,沒見識,還不知道受害的人是誰呢!門佩佩壓下衝口而出的不滿,表現出大家幹麼如喪考妣的神態。
「我說這件事是我策劃的,也是我一手主導的小遊戲,蕭警官只是配合我演出而已,你們怪罪她是不對的。」他們找錯對象了。
「什麼!是妳?!」
「小遊戲……」
任意愛的皆目,東方白的錯愕,交織成一副詭異的畫面。什麼樣的姊姊會拿妹妹的命來玩,而且還得很意?
「請不要太驚訝好嗎?我也是希望這件事能早日落幕,有乎坦的路何必跋山涉水地翻過重重峻嶺,一次解決不是比較省事。」捨近求遠是成不了神仙的。
啐!這些庸俗之輩根本不能體會她的用心,放任一個殺人兇手在外晃蕩多危險呀!小有姿色的她常走夜路,不怕一萬也要怕萬一吧!
釜底抽薪的辦法是給他死……呃,太殘暴了,是把他們全捉起來,用最嚴苛的律法去制裁,至少讓夜歸婦人不用再擔心受怕。
警民合作不能流於口號,她也要盡盡小市民的義務,為了維護城市的治安,一點小小的犧牲有什麼關係。
「對誰比較省事?」任意愛看她的眼神像要殺了她,不留妖孽。
嚇!他……他不會真動手吧?「隨便愛的,你別把我當壞人看,我是看你和小開約會老是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像賊似的,無法光明正大地走在陽光下讓人妒羨,說實在的,你也有些不舒服吧!畢竟你有人人想搶的美女女友。」
「說、重、點--」給他一個不擰斷她脖子的理由。
「好啦!你這人真沒耐心,重點不就來了,所謂山不就我,我就山,既然對方想報復我們就給他目標下手,他動不了你一定是找你身邊的人……」
他老是跟一堆警察混在一起,說要給他好看也難有空隙,而蕭紅雪本身就是警察,又長得特別剽悍的樣子,真要接近她還得斟酌再三。
「……柿子挑軟的吃,我家妹妹看起來就是很好欺負,找她當目標會簡單些,反正沒人相信她是女子自由搏擊冠軍……」想對她怎樣還不是件容易的事。
「等等,妳說她是什麼冠軍?」她說的是女子自由車比賽吧!
「女子自由搏擊,冠軍唷,連續三屆還出國抱了一面男女混賽金牌,她的對手是重百來公斤的黑人,她用三分鐘就擺平了。」很可怕是吧?根本不像女人,門開心是怪物之最。
「妳在開玩笑嗎?」抽了口氣的東方白遲疑地問道,腦海中的影像無法和一身橫肉的搏擊選手重迭。
「這有資料可查,唬不了人的,你們難道從不看運動轉播節目嗎?幾年前,她還用一個側踢把南韓選手踢成骨折,最後被判過於凶殘而禁止出賽。」
「嗄?!不會吧!」相當嚴重的犯規才會被停賽。
「你可以試試強抱她,保證她立刻賞你個過肩摔。」哼!她終於把她的真面目公諸天下了,一雪前恥。
「強暴--」高大的影子往她頭頂一罩,怒不可遏。
「呃,別誤會,此強抱非彼強暴……哇,要殺人了,你們快把這流氓拉住,不要讓他碰到我,我只是想告訴你們門開心絕對不會受害的,她是神奇女超人,會替你們斬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