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中國大陸經商失敗後就經常賭錢,欠下了龐大的債務,如今和兩個股東逃債來到拉斯維加斯,就是想翻本,老早就在覬覦洛氏那筆錢,如今他手上握著親親這張王牌,就算是賭神出現,也嬴不了他,他不但可以輕而易舉得到錢,還可以擁有那個小美人,他有十足的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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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親在房裡無法成眠,心底總掛著許多不安;她知道洛漢威一直沒有回來,而她只要一想起今晚遇到劉以強的事,心底就毛毛的。
她是不是該打通電話回台灣,問哥哥關於劉以強的行蹤?
算算她也離開兩天了,公司若發現她沒上班,也會打電話去問哥哥的。她該打通電話回去的,順便把自己的行蹤告訴哥哥,即使他可能會大發雷霆。
現在時間是晚間八點,台灣可能正值中午吧,應該是午餐時間。
她下了床,到樓下客廳借用了洛漢威的電話,她握住聽筒的手在顫抖,撥號的手指也在顫抖。
很快地哥哥的手機接通了。「哥哥……」她喚了一聲,熱淚盈眶。
歐克強正陪客戶用餐,沒想到失蹤的妹妹竟來電!他面露喜色,臨時離座,走出餐廳。「親親你總算來電話了,我擔心死了,你究竟在哪裡?」
聽見大哥沒有責難而是擔憂,親親淚流滿面,不過她佯裝開心地說:「我在拉斯維加斯,下星期會回去的。」
「你和誰在一起?公司臨時取消了旅遊,卻找不到你的人;他們派人打電話通知說要把你革職我才知道,真是嚇壞我了!」
「我和……」親親到嘴邊的話縮了回去,她不能說自己在賭場大亨家裡,那哥哥可能會無法安心,畢竟洛漢威對他而言是完全陌生的,不得已她只好謊稱:「我和許安志在一起。」
「好吧!既然是跟他在一起,那我就放心了。好好去玩,反正是暑假,你打工的公司那邊我就替你說情去。」
「哥……不用了,我被革職就算了,打工的機會多得是,回去後我可以再去找別的工作。」親親的心絞疼了起來,她不要哥哥去說情,他在劉家已經夠委曲求全了,這種事情她不想再麻煩他了。
「好吧,那種公司其實不待也罷。」歐克強感慨地說,還不忘叮囑妹妹:「你出門在外一切要小心。」
「我知道。」親親正想和大哥話別,忽地腦子閃過一張憎惡的臉孔,趕緊問大哥:「哥,你有沒聽大嫂提起劉以強改名了?」
「我沒聽說,倒是聽朋友說起他在大陸欠下一屁股賭債,現在不知跑哪兒去躲債了。你問這個做什麼?」
「沒……沒什麼。」親親心底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開心地去玩吧,等你回來,拜拜了。」歐克強對妹妹說。
「拜∼∼」親親放下聽筒。若是照大哥的話來推理,劉以強該是在逃債中,化名一定是為了偽裝自己,但他為何會和當地的富翁搭上線?
她想起晚宴上那位富有的男主人對洛漢威說的話:「洛老闆,我來給你引見三位新朋友,他們可對你即將舉辦的輪盤嘉年華會很感興趣呢!」
那位富翁是洛氏賭場的常客,劉以強又是富翁的「新朋友」,還說對洛漢威的輪盤嘉年華很感興趣!
那不是擺明了他接近富翁,是和洛漢威有關嗎?!她不懂什麼是輪盤嘉年華會,不過聽起來像是一場賭局,而且金額很可觀……
親親拼湊這許多的訊息,得到一個結論──劉以強的目的一定是想得到洛氏的錢;像他那樣的人,一定不會「光明正大」地參與賭局,他可能有某種陰謀!
她反覆思忖,強烈地相信自己的直覺,而且事不宜遲,她該快點告訴洛漢威。
可是……洛漢威人呢?他還會理她嗎?
無論如何,他收留了她,有恩在先;就算他仍生她的氣,她也得告訴他。
她如坐針氈,一心只想找到洛漢威;忽地靈光乍現,想到僕人們可能知道他上哪兒去了,於是急忙去找小芳。
她走出客廳,在後院的工作房裡找到正在熨衣服的小芳,女管家和其它僕人也在,一問之下才知──
「洛先生上賭場去了。」
「他什麼時候會回來?」親親心底著急。
「不知道呢!有時先生不一定會回來。」小芳面有難色地說。
親親臉上一陣赧紅,意會出她所說的意思,他有絕佳的女人緣,也許流連在某個溫柔鄉里。
「從這裡到賭場要搭幾號公車?」親親當成是在台北般的問,女僕們一聽全笑了。
「小姐若是要去,就請司機送你過去吧!」女管家親切地說,領著親親走出工作房。「我去派車,小姐請到大門等候。」
親親點了點頭,一刻也不停留地走出大門,腦子裡只想著要快點找到洛漢威,告訴他此事。
一輛保時捷跑車從車庫駛了過來,司機是個年輕的黑人男子;他咧開嘴笑,熱心地說道:「全城的賭場有一半是洛氏經營的,我可以載你一家家去找。」
什麼?!親親頓時感到「前途茫茫」。
車子行走在車水馬龍的鬧區,黑人司機每到一個定點便幫親親下車去問,可是他得到的回答卻都是:「洛先生沒來過。」
夜漸深了,司機也沒轍了。「小姐,不如我先載你回去。」
「不,我一定得找到他!」親親心急如焚。
司機見她固執,面有難色地說:「我猜想先生可能在一個地方,可是我不知道該不該載你去……」
親親毫不遲疑地說:「我只要跟他說一句話,不會妨礙他的。」
「好吧!」他勉為其難,把車開到一間氣派的飯店前,這下用不著下車去問,親親就看見洛漢威的勞斯萊斯停在門口。
「這家飯店也是洛先生的產業,有時他會來這裡的秀場……」
「我進去找他,請等我一下。」親親沒讓司機把話說完,逕自下了車。
飯店裡也有賭場,而且人聲鼎沸,處處可見賭徒。
親親看不見洛漢威的蹤影,她四處走動,進了左側玄關,裡頭是個可以容納上百人的大型表演秀場,一桌桌的觀眾幾乎座無虛席,舞台上演出的是魅力十足的上空秀,女郎們裸露的大胸脯上裝飾著水鑽,頭上頂著色彩鮮艷的羽毛;配合著一流的聲光,舞步整齊劃一。她看了臉紅也無心欣賞,急忙在幽暗的觀眾席間找尋洛漢威。
一名侍者以為她是來看秀的觀眾,拿著小型手電筒,熱心地上前來對她說:「小姐,那邊還有空位。」
「我不是來看秀的,我找洛漢威,你看到他了嗎?」親親疲憊地問。
「洛先生好像去了後台。」侍者說。
「我有急事找他。」
侍者見親親一臉焦急,便告訴她:「你從舞台右方的紅色布幔裡走到盡頭,打開一扇白色的門,就可直接通往後台。」
「謝謝,謝謝……」親親迭聲道謝,一轉身卻差點撞到後頭的坐椅。
「這個借你。」侍者把小型手電筒拿給她;親親謝過他的好意,走向他所指引的方向。
紅布幔後頭果然是通往後台,這後台好大,有許多隔間,數不清的裸露女郎在更衣換裝。
親親並沒有在這裡看見洛漢威,倒是看見有名女郎是她曾在機場見過的,那時洛漢威還大方地給錢,原來是秀場的表演者。
她在信大的後台不斷找尋,走得腿也酸、口也干,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該打道回府去等他,比較不會累死自己。
她打開眼前的門,走了出去,可是走著走著,她感到舞台的樂聲正在遠去,而且走道愈漸昏暗上剛方並沒有燈光,也沒有方纔那道紅色的布幔。
糟了!她迷路了嗎?
她想往回走,卻聽到暗沉的彼端傳來一陣女人的低泣聲。「啊……恩……」
這奇怪的叫聲,令她駐足!隨即又聽到木板互相碰撞的聲音,女人的低泣聲更清晰可聞。
那裡發生了什麼事?有人想不開嗎?那聲音聽起來好像很哀怨……
親親小心地走向前去,打開手中的小型手電筒往黑暗中一照──眼前的香艷畫面,教她震驚得整個人僵住了!
裡頭是間道具室,一個大胸脯,水蛇腰的黑髮女郎躺在一張桌子上,雙腿掛在洛漢威的胸膛上,兩人正在……做愛做的事,女郎頭上的羽毛狂野的抖動,桌子嘎吱作響……
親親怔怔地站在那兒,忘了關上手電筒,強烈的酸澀感侵入她的心底深處。
他回眸,看到她了,但他若無其事,雙眸冷峻,並沒有放開那女人,扛起那女人走向黑暗處。
親親有說不出的難過,不知哪來的勇氣,她竟走進裡頭對他叫道:「洛先生請你快點辦完事,我在外面等你。」說完她僵直地走出去,靠在走道旁的牆上虛脫地喘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走道沉悶得令人耳鳴,親親內心像有幾萬根針在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