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過要有自己的家嗎?」他問。
「想過一千萬遍了!可是我怎可能辦得到呢?」親親歎了口氣。
「找個人嫁不就有了。」他打趣地說,卻只看見她落寞的神情。
「像我這樣的女孩,是沒人會要我的。」親親搖頭,唇邊綴著淒涼的笑意,揪疼了他的心。
「那你……喜歡我的吻嗎?」
他突然這麼問,親親感到車裡的空氣忽然變得稀薄。「我……不知道。」
「會令你……那麼不舒服嗎?」他問得好露骨,但她該說嗎?他的唇總是帶著令人暈眩的熱情,像要把她吸吮進瘋狂的浪潮中。
「你問這做什麼?劉以強是我討厭的人,他無法跟你比擬!」親親沒有勇氣表白。
「我想知道。」他低沉地催促。
「你的吻……令我感到害怕,你像要吃了我似的。」她小臉暈紅地說了。
洛漢威笑了,炯然的雙眸無法從她害羞的小臉移開。
車子駛進了洛家,停在豪宅前,但他卻沒有下車的意思。他們瞅著彼此,時間像是突然暫停了。
「到了。」她垂下眼簾,心狂跳,有那麼一刻,她以為他又要吻她。
「走吧!」但他卻下了車,她的心底竟浮起許多失望的泡沬。
她不是怕嗎,為何會感到失望?
她移動雙腳,下了車。他仍沒有等她,逕自進了大門,她進屋裡後,發現他已上樓了。她的心仍在狂跳,分不清自己是愛上他了,還是仍像個在海上飄流的人,只想抓住一塊浮木?
不!他不只是一塊可倚偎的浮木,他是個多金的賭場大亨,而她要不起也輸不起!
洛漢威進了書房,心在震動,他差點又吻她了!
不過她需要的並不是他的吻,她必須擁有一個自己的家,不受任何人侵擾。
他可以幫她,他有的是錢,幫她打造一間房子,對他而言是多麼輕而易舉的事,但要怎麼做她才會接受?
他可得好好地為她盤算。
第五章
親親步上台階,心悶地回到房裡,脫去華麗的禮服,掛到衣架上;卸妝梳洗後,換回自己樸素的衣服,這時有人叩著她的房門。
「小姐,先生請你到書房。」小芳在門外稟告。
親親趕忙套上T恤,走上前去開門。「現在嗎?書房……在哪裡?」
「在樓上。」小芳回答,正要走卻被親親喚住。
「等一下。」親親想到該把禮服歸還,她取來禮服和鞋子交給小芳。「這些是不是該還回去?」
「你想……還給先生嗎?」小芳一臉驚訝。
「這不是禮脤公司租來的嗎?」親親那麼以為。
「這是先生為你訂購的,還有好多件呢,明天早上會送到。」小芳把禮服交回給親親。
親親有點不知所措地抱著那件衣服,心底訝異,她知道洛漢威很有錢,但只為了她這幾天的打工,而訂購昂貴的「制服」,是不是太浪費了?
「小姐,如果沒事,我先退下了。」小芳說。
親親回過神來,對她點頭,直到她走遠,才步出房門,抱著禮服上書房去找洛漢威。
書房的門是敞開的,他正端坐在氣派的書桌後,低著頭不知在寫些什麼。
「把門關上。」他頭也沒抬地說。
親親關上門,走向他,看見他在支票上簽字,隨即紙張撕裂的聲音響起,他抬起頭,把支票遞給她。
「這是做什麼?」親親瞧著支票上有好多個零,一時間也數不清是多少錢。
「妳的薪水。」
「不,我不能要。」支票在她指間發燙,瞬間化成一團火在她心底狂燒;除了震驚,她的心也跟著痛了。
「如果你覺得支票兌領手續麻煩,那給我你的帳號,我直接匯進你的戶頭。」洛漢威起身走到她身邊。
「我不要你的錢,就算是一毛錢也不要。」親親臉色很差,心情沉到谷底;立刻把支票退還給他。
「為什麼?」洛漢威沒有收下,反倒是把目光移到她抱著的那件禮服上。
「你收留我已經夠好了,而且這衣服太昂貴了,聽說你還訂了很多件,不覺得很浪費嗎?」親親問他。
「一件禮服不能穿第二次,你不懂嗎?那會被笑話的。」洛漢威理所當然地說。
「難道只能穿一次嗎?」她真的不懂這是什麼道理。
「當然。」他肯定地說。「日後你也可以擁有它們。」
親親猛搖頭,他買下禮服根本是浪費,更懷疑他會突然給她錢,是因為有「額外」的要求!她對他不只是失望,也不苟同他的價值觀。
她把禮服和支票一併塞回他懷裡。「我全都不接受!」說完,她掉頭就走。
洛漢威覺得有時她真是不可理喻,他扯住她的手臂,將她拉了回來。「慢著!你說清楚,為什麼不要這筆錢?」這是他想出唯一最順當,且能幫助她的方式,難道這也錯了嗎?
親親回眸,眼眶中轉著受傷的淚。「你自己心裡有數!」
他怔住了!難不成她……會錯意了,她以為他花錢要「買」她嗎?那她也未免太貶低他的人格了。
說是薪水只是借口,他是想讓她擁有一筆錢,可以去買個房子,自給自足,不用寄人籬下。
天底下最冤枉的事,莫過於想幫人卻又被誤解。他火爆地揪緊她,瞪著她。「我要女人不需要花錢,你也不值這麼多錢。」
「你不必自圓其說了,我只答應為你打工,其它免談。」她話一出口才看清他眼中不只有怒氣,還有一閃即逝的受傷神色。
洛漢威簡直氣到爆,甩了她,不再多說,直接下令。「既然你還記得我是老闆,那就得聽我的,這些就是你的工資,拿著給我滾!」他把禮服和支票全扔給她,隨即拂袖而去,不想和她理論。
親親怔在當下,看著他怒沖沖地離去,門又是砰地一聲關上!她心驚跳,滿眶的淚滾落而下,心中有說不出的難受。
他為什麼生那麼大的氣?難道她錯了嗎?她並不想跟他有任何爭執,她從來不是這麼沖的!
支票飄落在她腳下,她傾下身,伸出顫抖的手拾了起來,看清了那是面額一百萬美金的支票,換算成新台幣,對她而言簡直是個天文數字!
就算他財大氣粗,但這筆工資也太過可觀了,令人難以相信他沒有任何企圖。
他一定是因為意圖被她看穿了,所以才惱羞成怒。她這麼推理,自己卻不真的這樣以為,她無法忽略他受傷的眼神,況且他說得沒錯,她並不值這麼多錢。
那是為什麼呢?她百想不透,抹抹淚,把支票放回他的書桌上,她是絕不會接受這筆錢的,不管如何,她絕不會拿貞操跟他交易。
她的心揪成一團,疼痛難當。
敞開的窗口傳來戶外車門開關的聲響,她走到窗邊,往下看,勞斯萊斯的座車離開了。
他出去了嗎?她使他氣得連自己的屋子都待不下嗎?抑或是心虛?
矛盾的心在信任與不信任之間擺盪,同時卻又感到嚴重的自責,她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但無論如何,他們都只是彼此生命中的過客,過多的表白只是一種負擔。
她帶著禮服緩緩回到房裡,把禮服掛回衣架上,她也不會帶走這禮服,不屬於她的她全都不帶走,包括對他不該有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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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晚宴結束後化名成劉安東的劉以強,和另兩個合夥人回到旅館裡;劉以強一直懷疑那個跟在洛大老闆身邊的女人,很像寄住在他老家的歐親親,於是趕緊打電話回台灣,迂迴地詢問妹妹劉茵茵,探知歐親親的行蹤。
「那個傻瓜,幾天前原本是跟著公司去拉斯維加斯旅遊,但她們公司臨時取消了行程,她一個人糊里糊塗也不知跑哪兒去,已有兩天沒有回家了,還是公司打電話來詢間我,才知道她出了這麼離譜的事,真是的!我好心打電話去請航空公司查,原來她一個人去了洛杉磯,你看這可不可笑……」劉茵茵在電話那頭不斷數落。
劉以強怕妹妹聽出端倪,草草收了線,等不及地向同伴吹噓。
「我就說,世上哪有人長那麼像的,這下我們真的要發財了!」
「你確定賭場大亨的女伴真是你妹婿的小妹嗎?」兩個合夥人深感懷疑。
「錯不了,我打電話問我妹,確定她人在美國;難怪她一見到我的時候,就嚇得要命!」劉以強撫著下巴,十分得意。
「可是她若是賭場大亨的人,為何要怕你呢?」
「若是我這幾年沒離開台灣,她早就是我的盤中飧了,她的滋味可甜了。」劉以強向兩人吹牛。
「那你就拿個主意,要怎麼幹這一票?我們在上海欠下那麼多賭債,若沒有錢還,我們這輩子可是永遠回不去了。」同伴說。
「安啦!洛氏為輪盤嘉年華準備的一億美金,很快就是我們的囊中物了,只要等我弄清楚歐親親和賭場大亨究竟是什麼關係,很快就會有所行動。」劉以強發出嘿嘿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