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遠離,林成起身確認,激動拿著巾帕,「真的沒有看走眼,只要有它相助就可以解決傅紹齊,輕而易舉的搜括所有財富。
「啊!完了,她中了斷魂毒,僅剩三日的性命。」屢次殺不了傅紹齊,難得有大好機會報仇卻壞事。「不!一定要在她死之前,逼她畫出完整的圖騰。」林成飛身追趕,在庭園長廊見她痛苦的縮著身軀。
金寶貝全身發冷,腹部莫名絞痛,見一雙黑鞋出現在眼前,她正慶幸有人可以救援,抬頭對上他猙獰面孔心驚不已,「林成?你想做什麼?」
收起陰驚眼神,林成一改臉色,「大小姐對不起,是傅爺的命令,我不得不下毒。」
「胡說。」金寶貝不再相信他,這人心機深沉又可怕。
「是真的,妳壞了他納妾的事,他履次求婚妳又不允諾,讓他丟盡臉,已對妳徹底失去興趣,我實在不忍心看著妳死去,受不了良心苛責才會跟妳坦承。」為了製造誤會,林成胡扯一通。
「不要廢話……你有什麼目的直說吧。」嘔出鮮血,血塊又黑又濃,金寶貝更虛弱,腦袋昏沉。
見毒發迅速,林成慌亂的從懷裡掏出一包藥,「我可以救妳,只要妳把巾帕上的秘笈清清楚楚畫出來。」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原來那不是普通的圖騰!他的企圖讓她明白這人不能相信。
「別裝傻!」時間不多,林成沒耐性再多說,直接扛起她往書房裡奔去,硬是押她坐在桌案前,「要妳畫就給我畫!」
疼,好疼!她的手臂差點被扭斷了,但仍咬緊牙關將筆給丟了,「不畫,我寧可死也不畫。」
「可惡!」林成揚起手很想動粗,但她奄奄一息不堪再受擊,只好頻頻怒吼威脅,「該死的賤女人,非要我用刑嗎?」
「該死的人是你。」傅紹齊迅如旋風出現,憤怒痛恨,猛烈攻擊的出手,點住他的穴道。
「你……」現行犯解釋再多都是多餘,林成威脅的話還來不及說,人已被打得去了半條命,氣若游絲。
夜裡才與她分開,傅紹齊對她的思念卻細細綿綿,思及晚膳每一趣事,心情便亢奮的睡不著,不知不覺就來到錢家莊。
以為看看她居住的環境可以一解思念,但想見她的念頭磨得心痛,他忍不住潛入錢家莊,最後尋到珍珠閣,只見奴僕守衛個個東倒西歪癱在地上,嚇得他幾乎魂飛魄散。
「寶貝!振作點,他對妳做了什麼?」她嘴角的黑色鮮血令傅紹齊膽寒,伸手摟著虛弱的人兒。
「好痛……」金寶貝好痛苦,緊緊揪住他的衣衫。深愛的人就在眼前,她卻看不清,會不會難逃一死?
「撐下去,我會救妳的。」傅紹齊輕輕放下她,一個劍步來到林成面前,解開他的穴道,「快把解藥交出來!」
林成內傷嚴重,失去反擊的能力,只能瞠目死瞪著他,「我想要你死、想要你痛苦都來不及,絕對不可能會救她的,哈哈……」
「為什麼?是要錢嗎?我可以給你。」傅紹齊忿忿低吼,萬萬沒料到林成如此可怕,心裡還惦記他曾捨命相護。
「有錢當然好,但是比不上讓你痛苦一輩子更痛快。」
「為什麼?」
「你只不過是個混小子,皮相好看一點罷了,卻輕易獲得明秀的心,可恨的是你還拒絕她、傷害她。」陳年往事林成說來句句是恨。
「明秀是誰?從我到中原至今,唯一親近過的女人只有寶貝一個。」傅紹齊聽得很莫名其妙。
他什麼都不記得讓林成更恨之入骨,咆哮怒吼,「你別想賴帳,明秀就是被你給害死的。」
「先把解藥給我,有話好談。」
「沒什麼好談的,你也等著眼睜睜看著愛人死吧。」
刻不容緩,傅紹齊直接搜身,不料有數包藥粉,「快說!哪一個才是解藥?」
「都是也都不是,吃了可以馬上解除痛苦見閻王,你認為呢?哈哈……」真是快活,林成狂笑不已,
「喪心病狂!你這種人留不得,下半生就在牢裡渡過吧。」傅紹齊廢去他的武功,一掌將他擊昏。
「紹齊……」金寶貝視線模糊、腦袋昏沉,仍掛念著未完成的圖騰,憑著意志力硬撐。
「我馬上找名醫為妳解毒,妳絕對不會有事的。」傅紹齊回頭將她抱起。
金寶貝纖弱手指指著花廳方向,「你快去把巾帕……毀掉……」
第八章
斷魂毒、三日斷魂、命歸天……林成身上攜帶的全是劇毒,其中還有金銀雙蛇的毒藥,此人陰狠程度已喪盡天良。
徹夜不少名醫出入傅府,卻個個束手無策,紛紛搖頭歎息,斷魂毒並非一般的毒藥,任何解毒藥材碰上它都成了雜草,無藥可解、無人可醫,除非神跡出現,金寶貝才能獲救。
如果他運用玄冰心法化解毒素……傅紹齊不敢再想,一般人是承受不起至寒,極可能會加速死亡。他該如何是好?老天,只要有一線生機,他願犧牲自己換取寶貝的生命啊。
短短幾個時辰傅紹齊身心憔悴,手裡緊握著巾帕守在床邊,佳人的深情令他更是痛徹心肺,恨自己沒能看穿林成的真面目。
金寶貝因劇痛醒來,睜開眼睛見著他,明白自己不是孤獨一人,再大的痛都忍下,扯著微笑道:「你還沒歇息?」
「我不累,守著妳要緊。」傅紹齊心頭的痛楚愈來愈深,握著柔荑,不斷的祈求她平安無事。
「為什麼還沒毀了手帕?」她氣喘吁吁,每說一句話對她都是負擔。
傅紹齊哪捨得毀去,「我要留著它。」
「不可以。」她不明白圖騰的秘密,但知曉它是非常重要的。
「這事以後再說,妳好好休息。」泛黑的唇角又泛出血跡,傅紹齊疼惜的為她拭去。
她的生命一點一滴在流失,恐怕是等不到御醫從京城趕來,沉重的煎熬讓傅紹齊幾乎無法喘息。
「我……還有救嗎?」他好悲傷憂鬱,金寶貝能瞭解自己的處境,先問個明白,至少她可以善用僅剩的時間。
「一定能!妳安心,各名醫在想辦法,很快就可以配出解藥。」傅紹齊把話說得斬釘截鐵。
「嗯。」她點了點頭對他很有信心,但其實心中有數,說不難過是自欺欺人。嗚,她好想長伴在他身側。
「困了就睡吧,我會一直陪在妳身邊。」來回輕撫小臉蛋,傅紹齊像在呵護嬰兒般的哄著。
「我不想睡,你陪我聊天。」
「可是妳的身體狀況需要休息。」
「讓我任性一次好嗎?說說你還沒來到中原以前的事,我想知道全部的你,一點芝麻小事都不可以漏掉喔。」金寶貝伸手撫著他深刻的輪廓,他這個無名氏原來身世比想像中還複雜。
「我來自南方境外的小民族,中原人士老稱我們蠻族,我的本名又長又難聽,怕妳會嫌棄我,所以總是逃避不想談,一直以來我很努力漢化融入妳們……」忽然傅紹齊怔住,俊臉滿是痛苦神情。
「我不會嫌……啊!怎麼會變成這樣?」金寶貝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移,發現自己的衣袖滑落,玉臂皮膚起了變化,膚色呈現一片黑,彷彿有潰爛的跡象。
「別怕,等吃了解藥,妳會恢復光滑膚色,會比從前還要美麗。」他連忙替她拉起衣袖遮掩住。
「我……」一直強忍的淚水滑落,她再也無法強裝堅強。
「不哭,有我在妳不會有事。」傅紹齊想伸手為她拭淚,卻被拒絕,「寶貝……」
「我求你一件事情,快離我遠遠的,我只要你永遠記得我最美的樣子。」她使出僅存的力氣推著他。
傅紹齊將她抱滿懷,「那是中毒難免會有的徵狀,妳別胡思亂想,在我心中妳永遠是最美、無人可比的。」
「不要,連我自己都無法接受,我不要讓你看見。」
金寶貝哽咽得厲害,過於激動使她不斷猛咳,黑色的血染濕兩人的衣衫,劇毒令她痛得似火在燒,生不如死,好不容易撐到劇痛遠離,她僅存微弱的一口氣。
見她受苦難,自己卻只能旁觀,傅紹齊的心彷彿遭干穿萬刺,「我要陪著妳,一輩子的時間都留給妳。」
「紹齊。」絕美的容顏佈滿淚痕,她沒有力氣拒絕親近,窩在他懷裡珍惜僅剩的幸福。
「傅爺,錢奇岳求見。」他的屬下通報著。
事情是在錢家莊發生,傅紹齊忍不住遷怒於他的低吼道:「叫他滾!」
「可是錢奇岳他說……」
傅紹齊怒喝再次打斷,「他說什麼我都不想聽,吩咐下去,不許任何人來打擾。」
「等等,讓錢老爺進來,我有話同他說。」
他轉身來到她身側,放柔語氣,「不好,妳很虛弱。」
「答應我吧。」金寶貝拉著他的衣袍央求。
面對她的要求,傅紹齊收起怒意,終於肯讓來人探病,「把話說完就滾。」
「我可憐的女兒啊。」自家發生大事,錢奇岳是在清晨才從下人口中得知,立刻趕到傅府,無奈一再被阻擋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