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交出來,否則要你的命!」翟姬顯得有些著急,這個幾乎衣不蔽體的姑娘根本沒把她的威協當作一回事。
蝶兒依然沒注意聽她在說什麼,她突然先摸摸自己胸部再碰向她的。
軟軟的,果真是女人!
「下流!」翟姬毫不留情的甩了她一個耳光,就算對方是女人,她也不容許有這種舉動。
「痛!」蝶兒無辜的撫著臉,注意力全回來了。「你為什麼打人!」
她只不過是想證實她是否和自己一樣是個女人而已,這也犯不著打人吧!
「把古承天交出來!否則送你去見閻王!」翟姬冷著聲音再一次逼道。
「放開她,否則見閻王的人將全是你!」古承天飽含怒氣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方纔他急急忙忙的追著回來想要向蝶兒解釋,但一路上他發現很多樹枝、石陣倒得亂七八糟的,原以為是蝶兒使性子破壞的,可是仔細一想,蝶兒對谷裡的一草一木皆有很深的情感在,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入侵!
於是他趕緊提步,三步並作兩步跑地趕回來,結果一回來便看見蝶兒遭人挾持,而且挾持她的人還是素有「血玫瑰」之稱的翟姬,這更是讓他冷汗直冒,險些失去冷靜。
「血玫瑰」向來殺人不眨眼,更是從未失誤過,只要是她鎖定要取的人頭,至今還沒有一顆人頭是留在項上的。
「古承天,你終於出現了。」翟姬面無表情地打量著他,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近距離的打照面。他果真如傳聞所言般的沉穩、內斂,渾身上下充滿著駭人的氣勢,真不愧是技壓群雄勇奪「武林令」的得主。如此上等的人才,若是死在她手中,她不免替他覺得可借。
「放開她!」古承天寒聲警告。
「別聽他的。」又是這個可惡的大壞蛋,蝶兒想也不想的馬上出聲和他唱反調。
「蝶兒你……」見她受挾持,他快急死了,她還不知死活的和他唱反調!
翟姬不管他們到底在玩什麼把戲,總之她今天一定要拿到天書。不過可敬的是,她手中的這個女娃兒倒是一點懼意也沒有。
「放了她可以,不過先把天書交出來,否則她也別想活命。」翟姬開出條件。
天書?!那本無字的天書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被仇家奪走,為何二十年後又有人想找它,而且找它的人還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女殺手?難道說,她和二十年前滅他古家的仇人有關?
「沒有。」古承天冷著眼直盯著她,彷彿想從她身上看出什麼。
「那就要了她的命。」由他眼神所射出的那股寒氣,懾得一向不知死有何懼的翟姬首次感覺到害怕,不過,她可也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她迅速恢復冷靜,手中的匕首作勢往蝶兒脖子抹去。
「住手!」古承天急喊著,眼中的冰冷全讓焦急、害怕給取代了。「我給你,不過,你得先放了她。」
「不要!」蝶兒把匕首更拉近自己,雖然她不明白刀子架在脖子上的用意是什麼,但瞧他這麼緊張,她就愈故意要這麼做。「我警告你喔,你要是放了我,我一定跟你沒完沒了。」
翟姬愣了一下,看來她還真的不怕死。
「蝶兒,你瘋了,她現在可是要殺你。」古承天急吼著。為她的不知死活捏了一把冷汗。
「是嗎?」她狐疑的看著翟姬那張美麗卻無表情的臉蛋,很難想像這麼漂亮的人會殺人。「你少騙我,我才不信……啊!」像是在印證她的話似的,她話沒說完,就被翟姬在手上劃了一刀。
「你為何要弄傷我?我又沒有得罪過你。」蝶兒無辜的看著手臂上長長的血痕,怎麼她今天這麼倒霉呀,碰到的全是一些不講理的人!
「蝶兒,」古承天心疼的喊著,「你沒事吧?」他見她手臂上的血不斷地湧出,擔心得兩道劍眉全糾在一起,完全失了分寸。
他從不知道自己也會有失去冷靜的時候,以前不管是家人被殺還是馬下救人,或者是擂台比武、陣前殺敵,他都是以最冷靜的態度去應對,沒想到,蝶兒一落人翟姬的手中,他就失去了冷靜。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何此刻他整顆心像讓人緊勒住般的感到窒息,甚至見到刀子靠在蝶兒脖子上時,他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自己若是呼吸得太過用力,那刀子就會劃破她美麗的粉頸?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心裡根本就沒有我,幹嘛還管我!」蝶兒氣嘟嘟的撇開頭,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哼!原來是一對鬧彆扭的情侶,那她可還真是抓對人了,她就不相信這女娃兒在她手中,古承天會不把天書交出來。翟姬在心底冷笑著。
「快把天書交出來。」
「放開她!」他身上根本沒有,怎麼給?古承天眼一里閃著殺人的寒光朝翟姬步步逼近。
「別過來,否則下次劃的是她的頸子。」翟姬謹慎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古承天武藝高超是江湖中所公認的,如今他雖然落崖受傷了,但實力仍不容小覷。
「你還是放了我吧,不然他真的會殺你的。」明知道古承天寒冷兇惡的眼神不是針對自己,但蝶兒還是被他嚇得不敢再出聲和他唱反調,連忙要翟姬放了她。
「放了你我一樣得死,既然如此何不拖個人陪葬?」翟姬冷艷蒼白的臉上首次出現苦澀。拿不到天書,她也只有死路一條。
其實,剛才她體內的蝕心散又發作了,只是她強忍著全身的痛癢,就是不立即服下解藥,因為身為一名殺手最大的忌諱就是讓對手知道自己的弱點,這樣往往只有一個結局——自取滅亡!
「你敢!」古承天狠著聲音瞪視著她。
「那就試試吧……」翟姬忽然感到眼前片昏暗,喉頭更是湧上一股鹹味,她知道自己所能忍的已到極限,如果真要死的話,她倒寧願死在古承天手上,也不願讓藏元魯達折磨得半死不活的。
咦?怎麼她身上那五種毒蟲的氣味愈來愈濃,難道是她把蜘蛛、蠍子、蜈蚣、蟾蛛、毒蛇養在身上?蝶兒偏著頭不解的直盯著她看,正想問時,怎知翟姬突然朝她身上倒去,害她嚇得手足無措。
「蝶兒過來!」古承天眼明手快地趁翟姬鬆手時將蝶兒拉了過去,眼睛仍謹慎戒備地盯著倒在地上痛苦掙扎的翟姬,瞧她這模樣,八成是中了毒。
「放開我。」蝶兒掙脫他的手,立刻上前扶著翟姬,瞧她一臉青黃,肯定是病得不輕。「喂,你怎麼了?」
「解!解藥……在我的衣襟裡……」翟姬顫著無力的幹,想要取解藥,可是卻一點力氣也使不上,只好要她幫忙。蝶兒依言在她身上找到一隻精細的青花瓷瓶,她打開瓶塞聞了聞,怎麼是「三瓣彩葉果」的花粉味!這種花粉不是一些像蜘蛛、蠍子等毒蟲最喜歡的食物嗎!怎麼她卻拿來當解藥服用?
她滿臉疑惑地和她再做一次確認,「你吃這花粉就不難過了?可是——」
「快……」翟姬全身上下有如火燒般的灼痛,五臟六腑更像被千萬隻螞蟻啃咬著,她真想就此死去,省得再受此種非人的折磨,可是她不甘心,她還未完成娘的遺願,真不甘心就這樣死掉!
蝶兒手忙腳亂地把瓶中的藥粉全倒進翟姬的嘴裡,然後才要古承天取水來讓她和著吞下。
「喂,快幫我把她抱到床上去。」她擔心的皺著小臉,拉著古承天要他幫忙。
「你想救她?」古承天一動也不動的立在原地,剛才幫翟姬取水已經是十分的不情願了,現在蝶兒還要他幫忙救她,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誰知血玫瑰和滅他古家的仇人有無關係?總之!沒弄清楚之前,他絕對不會動手救她。
「快幫忙呀!」蝶兒費力的拉著翟姬。
「要救你自己救,我不可能救一個我要殺的人。何況,你的姥姥不是告訴過你,如果有女人進谷就得殺了她嗎?」「她不是女人!」蝶兒為難的看了翟姬慘白的臉一眼,經過方才證明,她的確是個女人,可是她並不想殺她呀。
「她和你一樣都是女人。」他強調著。他知道她不太會分辨男人和女人。
「我說不是就不是,你別想殺她。」蝶兒護在她身前強辯著。
「那你是希望我死在她手上?」古承天冷著聲音逼她作決定。
「這……」蝶兒絞著十指,十分為難的來回看著他們兩個,最後她把視線停在他身上,低著頭小小聲地說:「我不想你死。」
雖然古承天老愛欺負她,又老愛惹哭她,可是她就是不想看到他受傷或是喪命,還好剛才翟姬那一刀是劃在她手上,皮肉之痛痛過就算了,否則要是劃在他身上,她的心一定會比被刀劃上還疼。
「喔,我的傻蝶兒。」古承天難掩激動地將她緊緊摟住,不斷地在她臉上落下細吻。她可知道,她這短短的一句話,讓他活了二十八個年頭平靜無波的心,頭一次如此撼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