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該為你換藥了。」見他仍只是看著自己,蝶兒猜想,可能是他想換藥了,因為每次吱吱有事找她,便是用這種眼神看著她,她相信人和猴子是差不多的。
一猜到了他的心事,她立刻離開床榻邊,來來回回的準備著待會兒要用上的藥材,而兩條雪白的美腿就在古承天的眼前晃呀晃的。
他不禁在心裡暗暗叫苦,難道這位姑娘不知道,在男人面前裸露肚腰和雙腿,對男人而言是一種多麼嚴厲的酷刑嗎?很顯然的,她並不知道,不然此刻,就不會當著他的面大膽地把那塊唯一遮掩嬌臀的獸皮掀起。
蝶兒四處都找不到姥姥遺留下來專治斷骨的膏藥,後來她才想起,原來前些時候替一隻斷了翅膀的鳥兒療傷後放在自己所縫製的暗袋內了,於是她很自然地在他面前把遮布撩起取出膏藥,完全沒有考慮到此舉會引來的麻煩。
她拿起膏藥依著古承天的胸部,輕柔的以畫圓的方式把膏藥塗抹上去。這種塗抹方式不但可讓藥效快速發揮,又可節省膏藥的用量,因為他身上斷骨多處,若不省著點用,恐怕他的傷未好,膏藥就用完了。
古承天已經是避嫌的閉上了眼,但她似乎還不肯放過他似的,又偎在他的胸前用極盡挑逗的方式為他上藥一冰涼的膏藥不但沒能降低他的體溫,反而助長他體內的慾火燎原,惹得他是情潮暗湧、心猿意馬的。
「你在勾引我嗎?」他倒抽一口氣,顧不得身上的傷,猛地一把扯住她光滑的玉臂,這一抓他又後悔了,這只溫暖的玉臂只會更加深他心裡的遐思。
「什麼意思?」蝶兒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不過,見他面色泛紅,她直覺地以為他發燒了,於是用另一隻空下來的手探向他的額際,誰知此舉卻引來他的呻吟。
「別碰我!」古承天再也無法忍受身心上的煎熬,連忙嚇阻她的動作。
「不碰你,我怎麼替你上藥?」蝶兒掙開他緊箍的手,繼續方才上藥的動作。「你們外面的人還真是奇怪,怎麼跟書上寫的、姥姥說的完全不一樣。」
古承天專心地盯著她那一張一合似在引誘著他的紅唇,沒聽見她說些什麼,心裡想的全是品嚐它的滋味應是如何的美妙,和一股莫名想擁著她的衝動,而他也真的付諸了行動。
他一把將引誘他已久的嬌軀帶回懷裡,雖引起了傷口的疼痛,但他不在乎。他粗魯的攫住她的紅唇,狂野的品嚐著,似懲戒又似疼惜。
他突發的舉動把蝶兒一雙杏眼嚇得瞪得老大,還以為他摔壞了腦袋,這會兒發起瘋來了。可是當他的呼吸一靠近,女性特有的直覺反應令她有些害怕的定住了身子,對他這番莫名的舉動,她有絲羞怯的想推開他,卻又有種奇怪的期待,至於期待什麼,她不清楚,就像此刻她看不懂他眼裡流轉的暗流一樣。
直到他溫熱的唇覆上自己的,蝶兒還是無法做出任何反應,她不知所措的攀附著古承天的頸項,虛軟的靠在他懷裡,任他為所欲為。她不清楚他在做什麼,只是覺得被他大手擁著、讓他的嘴唇吸吮著,是一件很舒服的事,而且還很快樂,就像是飛上天似的,而她也喜歡這種舒服的感覺,並且徹底的被征服了。
胸口傳來的疼痛,令古承天意識到自己的無禮,他連忙止住了停在蝶兒腰際上不安分的手,並推開她,低著頭試圖調適急促的呼吸。他不敢看向她被自已吻得紅腫的唇瓣,怕會無法把持進而做出足以令彼此後悔的蠢事。
在人們眼中,冷漠、不多話是他的代名詞,對女色更是一向敬謝不敏,怎麼今日會對一位認識不到一個時辰的姑娘無禮?但是她也不懂得要拒絕,這點令他很生氣,萬一今日換作是他人,她是不是也會讓別人這麼對她?!
不行!他吻過的唇今後只能屬於他,誰也不准碰!
「以後不准讓別人吻你,聽到沒?」他沒來由地生著悶氣,霸道的命令著。
「吻?原來剛才那個叫作『吻』啊!」蝶兒滿臉紅潮未退地撫著紅腫的唇瓣,「原來這種吻法會人感到舒服,覺得快樂,那以後若是有人不快樂,我也要這度吻他。」她瞭解的衝著他一笑。
「我說過不准,難道你沒聽懂嗎?你的唇只准我一個人吻!」古承天氣結的吼道,這一吼不小心又扯痛了傷口。
「為什麼?」蝶兒不忍見他難受的坐著,伸手扶著他躺下,但仍不忘提出心裡的疑問,「書上說『及人所喜為己之樂』的呀,難道不是嗎?」
看來他遇到的不是浪蕩女,而是一個小白癡。「這不一樣。」
「有何不同?姥姥也是這麼教我的呀!姥姥常說『眾人之樂為吾之喜,眾人之憂為吾之愁』,就因為世人不懂得自己製造快樂,所以往往要旁人散播歡樂,既然我知道如何讓人快樂,我又怎能吝嗇。」姥姥從小給她的觀念就是「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雖然姥姥在她五歲時便已經仙遊,但姥姥給她的教誨,她至今不忘。
「我要怎麼說你才懂?」古承天望著她一張天真無邪的臉,氣惱不知該如何向她解說這項只能屬於男女之間親密的行為。
「那就說到我懂呀,姥姥常誇我聰明,任何事一學就會,所以你不必太擔心。再說,你所要說的話,說不定我早已經在書上讀過了。」蝶兒認真的向他討教。姥姥的書屋裡藏書十數萬,這十二年來,她差不多快將書屋裡的書全看完了,所以他要說的話,說不定她也懂。
「你……」古承天實在拿她沒辦法,「總之,以後除了我之外,誰也不准吻你。」
「為什麼只有你能吻,而別人就不行?」她百思不得其解的盯著他問。
「因為你是我的!」古承天氣惱地急急把話脫口而出,但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難道他真的是摔壞了腦子?否則怎麼說出如此不合他本性的話。
「我是你的?」蝶兒狐疑的盯著他臉上奇怪的表情,不太能意會他話裡的含意。「不對,不對!應該你是我的這樣才對,因為是我救了你。」
「那不一樣,這句話姑娘家是不能說的。」
「為什麼不能說?你們外面的人還真是奇怪,不僅行為、穿著古怪,就連說話也顛三倒四的,難怪姥姥不讓我出谷。」她拍拍胸口,一副慶幸的模樣。
「外面的世界本來就形形色色、變化莫測,不是一個人所能應付得了的。」他臉色暗沉,低聲說道,像是說給她聽,又像是提醒自己滅門的血海深仇不能或忘。
二十年來,家人橫死的畫面如影隨形的跟著他,一幕幕不堪回首的往事就像下冰雹似的衝擊著他傷痕纍纍的心,不僅痛且還得忍受那冰雹融化後的冰冷。
這筆血債他已經等了二十年了,如今好不容易終於有點頭緒,沒想到卻發生這件意外。但他相信這絕不是意外,想置他於死地的人可能就是二十年前的兇手,推他下谷無非是想要斬草除根,可兇手萬萬也沒料到,老天爺竟會讓古家留下一條命脈以報血海深仇!
沒注意到他異樣的臉色,蝶兒邊說邊替他拆開身上的傷布,「這書裡有寫,而且姥姥也常說世途險惡,若我無能力自保,就一輩子待在谷裡。其實我也不想出谷,谷裡有好多朋友,若我離開了,它們一定很傷心。」
黃昏時分涼涼的風拂過古承天光裸的身體,令他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將他從痛苦的回憶中拉回,但也將他推入另一個更痛苦的深淵。
「老天!你做什麼?」古承天連忙扯住蝶兒在他大腿上忙碌的小手,過大的動作又扯痛了傷口。要不是覺得身體涼颼颼的,他也不會發現自己竟全裸的躺在這裡任她膽大妄為。
「替你上藥呀!」蝶兒不理會他的抗拒,繼續著她的動作,若不加快些,恐怕到了晚餐的時候藥都還沒上好。
「難道你不知道對一個男人做出這樣的舉動!是會引來麻煩的嗎?」他緊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企圖壓下那被她挑起的慾念。
「麻煩?什麼麻煩……喔,不會呀,一點都不麻煩,只要你不再一直打擾我替你上藥,我的確可以省下很多的麻煩。」起先她聽不太懂他的話意,後來她想大概是他在替她擔心吧。
「我不是指這個,總之,不要再碰我了,否則後果自理!」強壓的欲心念和傷口隱隱傳來的刺痛,令古承天差點失控的朝她大吼。
「會有什麼後果?」蝶兒歪著腦袋細想,怎麼這個人說的話她愈來愈難明白了?
「這個!」古承天扯住她滿腦子古怪思想的腦袋,氣憤的將唇覆上她的,要讓她閉嘴最好的辦法就是以吻封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