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拉著她向外走,還說:「和我走,我們去個安靜的地方,我有話對你說。」
她沒有抗拒。機場的確是喧鬧了些,而她也想離開也該離開了,所以她沒有掙脫他
的手,所以她順從的跟隨他的步伐,所以她安靜無聲的坐上他的轎車,然後,他們來到
一處謐靜無人的海岸邊。
車子裡也是相同的靜,他無聲,她亦無語,放眼望去眼前一望無際的海域,傾聽偶
間傳來的海嘯風浪,漸漸也嗅到海水的鹽鹹味,他依然靜默,依然無聲。戴晴不得不放
棄刻意的「執著」,垂下眼眸轉而望向他,這才發現費雲翔正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驀
然,她感到臉發熱、心沸騰,驚慌的收回自己的眸子,拂了拂額前的髮絲,在椅子上動
了動身子,企圖讓自己「漠視」他的「注視」……
但,費雲翔卻開口了,他說:「昨晚,我和天翔大打了一架。」
她輕咳,依舊直視前方的海,淡淡的說:「哦!是嗎?」
「你該問我『為什麼』。」
「哦!」她抿了抿唇,心在跳,「那麼……為什麼呢?」
「為了你。」他立即回答。
她咬住了嘴唇,不安的用手撫著額頭。
「我終於知道自己有多傻、多笨、多蠢……」費雲翔一連串將自己罵個夠,突然間
拉住她的手,緊握在掌間,他的雙眸熱烈而深邃的望進她的,深情的說:「我明明是喜
歡你的,是愛你的,卻一古腦兒的硬將你推進別人懷裡,你說我是不是很傻。」
她望著他,癡了、呆了、傻了、愣了……但,即使這次深情的表白她明白絕非「醉
事」,卻依舊不能也不敢接受。她驚慌的抽回手,慌亂的推拒說:「不!別說了。我不
懂,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
他一把攫住她,死扣在手中,緊盯著她的眸子,「或許我太突然,所以你嚇壞了,
但是,我知道你是懂的,也或許你嚇壞了,所以認為我說的是假的,那麼就讓我清清楚
楚的告訴你,我愛你,深深的為你心折,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深深的、默默的把你放在
我的心裡了。」
他執起她的手放在胸前,「你瞧,它正沸騰著——為了你。」他說,一手撫住她的
後腦勺猛然一拉,用唇吻住她的。
又是一陣天旋地轉,他灼熱的唇燃點她的心,緊迫的胸懷激起她的渴望,他柔情的
低喃一遍又一遍,她迷亂了、沉醉了、暈眩了……千百種複雜滋味迎接而來,她無法思
想,也無心停止,更無力抗拒,他的唇輕觸她白皙的臉龐,在耳垂邊細語,他說:「從
此時此刻起,我將不再隱藏、不再忽視內心真實的情感;從此時此刻起,你將明瞭我內
心的愛有多澎湃,但願我能一古腦的全宣洩出來,讓你知道、讓你感受。」
他執起她的下巴,再次溫柔的吻住她。
戴晴果真閉上眼,用心去感受這一切,但願她真能擁有這麼真的愛,那麼深的情,
但——她不能,因為,她不夠資格,不配擁有他的深情摯愛,何況,凡是與她有關的人,
都不會有好下場,不要!她不要相同的事再發生在她所愛的人身上,如果因愛他而害了
他,她倒寧願做一輩子的普通朋友。
「不!不行!」她猛的一堆,睜大了雙眼,一臉的死白,「別這樣,我實在……實
在不能接受……」她艱澀的說,「我們還是和以前一樣做普通朋友吧!」語氣是懇求。
費雲翔一怔,也睜大了雙眼震怔住,表情困惑而不解,死盯著她,只想從她深邃雙
眸中得到答案,驀地,他恍然想起,自解了心中疑惑。
「為了蘇媚,是嗎?」他輕笑,眼睛裡閃著光,握住她冰涼手,說:「那麼讓我清
楚告訴你,我和她的事。」他緊握住她的手想把手中暖意傳給她,「我和她是大學時期
的同學,她很美,是學校公認的校花,而我……」他頓了頓,緊盯著她,「我得承認,
我確曾為她所迷惑,全心全意的愛著蘇媚,我們自然而然成了同學眼中公認的一對。然
後我們畢了業,沒多久我就入了伍,而她也找到一份很不錯的工作,也從那時起,我們
四年感情逐漸有了裂痕。」
他繼續說:「我一心想挽回她逐漸已遠離的心,她卻無心眷戀那份感情,終於她選
擇了她公司的企業小開,她對我說『結婚和戀愛是兩回事,我不會昏了頭捨棄麵包而選
擇愛情』。於是她嫁給追求她的企業小開,而我退了伍一事無成還沒了女友,心情低落
之下我開始酗酒,天天用酒精麻醉自己。
「然後,有一天我突然覺醒,發現自己的可悲,當時我告訴我自己不能再頹廢下去,
我要努力,我要讓自己有錢、有身份、有地位,讓她對我刮目相看,讓她重回我的身邊。
「我就是這麼想的,所以當我得知她的消息,知曉她已離婚,就一心積極的想和她
重圓舊情,但,我錯了。這許多年都使我們有了改變,我再也找不回和她共有的感覺,
對她的情相愛也早已不復存在,我卻自欺欺人、自以為是的「執著」。
「直到天翔敲醒我你在我內心的重要性,才使我豁然明白自己愚蠢,當我看見你在
天翔懷裡共舞,我的妒火就莫名竄燒,原來在我心底的人是你,我在乎的人是你,而你
就一直默默的站在我身邊陪伴我……噢!我怎能……怎能如此忽視你的存在,怎能如此
對待你呢?」
他說,雙手用力一拉,戴晴直接撲進他的懷裡,他緊緊圈住她,下巴抵著她的頭,
輕吻她的發,極心疼的說:「原諒我,並且讓我補償你……噢!不!讓我愛你,愛你這
一生這一世直到永遠永遠,好嗎?」
「不!」戴晴慌亂的推開費雲翔,退縮的說,「我說了,我們只能是普普通通的朋
友,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為什麼?」他不要,在他全數表白後,他不允許她的抗拒,「難道我說得仍不夠
誠意,你仍無法相信我是愛你的?」
「別說了,別說了,求求你別再說了。」她捂著耳、緊閉著眼、搖著頭迭聲的喊,
「總之,我不能接受你的愛,不能、不能、不能、不能……」
費雲翔拉開她摀住耳朵的雙手,緊緊的握在手中,冷靜而肯定的對她說:「那麼,
讓我來告訴你,你能。」他兩手一縮,一下子擁住了她,嘴唇尋找著她的。
在他尚未覆上她的唇,戴晴用力推開了他,她退縮向車門,慌亂的尋找開關,倏地,
車門開了,她衝了出去。她跑,拚了命的跑,把腦中不想思考的問題拋甩開,死命的跑
向大海,海風冰冷的穿透她四肢百骸,她的嘴嘗到了鹹味——是她咬破唇流出的鮮血,
忽然,她被人從後拉扯住,是費雲翔,他硬扳過她的身子,牢牢的扣住她。
「如果你是在拒絕我,那麼就給我一個我能接受的理由,否則我不會讓你從我手中
溜走的。」
戴晴掙扎,她抗拒,緊咬住的唇漾著鮮血染紅她的唇。
費雲翔握住戴晴的下巴,心疼的說:「我知道你的心,你何苦如此壓抑自己呢?我
不許你這樣傷害自己……」他說,立即飛快的吻住她的唇,強迫她停止「自虐」。
戴晴扭動著避開他的唇,抵著他的胸膛推拒著,她很快的說:「你理智點,你根本
不瞭解我的過去、不清楚我的家庭,如果你知道了,你就會瞭解我並不值得你去愛。」
「你的過去並不重要,我愛的是現在的你呀!」
「不!對我來說那是永遠也抹不去的記憶,我不要你知道,也不要你將來後悔……
求求你放了我吧!」
「我不放!」費雲翔堅決而執著,「你明明是愛我的,為何要逃避呢?」
她又很快的說:「不!我沒有逃避,而是我根本不愛你。」
費雲翔大大一震,像是被判了死刑般錯愕,低低呢喃:「不會的,你在說謊,你心
裡明明愛著一個人,天翔說你心裡有著一個人……」
「是!」她接口,「我心裡是有個人,但絕不是你。」
費雲翔因她的推拒踉蹌的退了幾步,臉色灰暗、陰沉、狼狽不堪……兩眼暗沉的直
直盯著她,風吹亂了他的發、沙迷亂了他的眼,心像正退的潮一波波冷卻消退,她的話
猶如利刃般剖開他,在她面前體無完膚的徹底毀滅……
「是孫漢良?」他沙啞的問。
不!當然不是。她心底喊著,卻沒說出口。
他當她默認便信以為真,大力的點點頭,眼光錯開她拋向遙遠的大海,絕望的說:
「注定的,我注定得輸給孫漢良,我愛的人永遠都被他搶先得到。」
他苦笑,無可奈何的模樣令人心痛,戴晴走向前想說些什麼,卻被他推開拒絕。
「我不怪你,怪只怪我遲鈍未能把握住機會,讓六年的時間輕易溜過。」說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