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迫不及待的拉開她頸後的繫帶,胸前一片小小的抹胸隨著她的輕呼落了地……
「你——好美!」衛烜風怔著神,瘠啞的低喃道。
枕臥過女人的胴體不知凡幾,然他卻不知道,一個女人的身子竟能美得令他出了神、失了魂。
「今晚,這副美麗的身子完全都是屬於你的。」
朝他展開一抹媚惑的笑,卻發現自己在他灼熱深沉的注視下,不覺已啞了嗓音。
「風——求你——」楚若水愉悅得近乎痛苦,只想趕緊結束這場快樂的折磨。
自她口中自然吐出的嬌軟聲音,讓衛烜風的身子倏然一僵。
這是第一次,她喚他的名!
在愕然之後隨之而來的,是一股強烈得讓人心悸的滿足與喜悅。
抱起渾身輕盈得宛若棉團的纖細身子,他將她實於大桌上,溫柔的分開她的雙腿,而後迫不及待的進入她濕暖的緊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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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兒,抱歉,我太急了,下次——」
望著自己凌亂不整的衣衫,衛烜風歉然的伸手就想擁住她——
「現在,我們誰也不欠誰了!」
強忍住心痛,楚若水遽然起身躲過他伸出的雙臂,強迫自己自嘴裡吐出這一句。
瞪著她美麗的臉蛋,他宛若被一記轟天巨雷劈中,眩暈得幾乎站不住腳。
「水兒,我不明白——」眼前她決然的冷漠,讓他幾乎無從回想她方纔的輾轉嬌吟與熱情回應。
「既然你替我爹掙了個官位,這樣的報答應該足夠還清恩情了吧?」
他本然盯著她一張一合的菱唇,一股寒意卻筆直直透心底。
她方才令人心悸的溫柔、熱切得幾乎讓人無法喘息的熱情,卻只是為了報答她所謂的「恩情」?
「你以為我是為了討恩情而來?」他盯著她冷然的臉龐,不敢置信的問道。
在她心中,他究竟多麼卑鄙不堪啊?!
他衛烜風大半生遊戲在女人之間,傷的女人心不知凡幾,卻不知自己有一天竟會被女人傷透了心。
「我知道天底下沒有你衛烜風做不到的事,既然你毫不吝嗇的表現了這一點,我也不該讓你失望,畢竟,金銀財寶對你而言宛若糞土,唯一還勉強有些價值的,就只有我這副身子了,不過,總算沒讓你失望,不是嗎?」楚若水表面上說得輕鬆,但心底卻早已麻木得近乎沒有知覺。
「我衛烜風料盡天下事,卻怎麼也沒料到,你竟有副鐵石做的心腸!」
冷冷的吐出一句話,衛烜風迅速著衣便頭也不回的躍窗而去。
背著身,強迫自己不想、不看的楚若水,不知何時竟被瀰漫眸底的淚朦朧了視線。
隱約中,她只聽見窗外慘然吹拂的冷風,那股襲人的寒意幾乎直透入她的心底。
而身後的窗欞上,冷白的銀月投映下的光芒,竟是一種近乎絕望的顏色。
第九章
「什麼?死局?」
清晨時刻,衛王府偏苑的天雲閣裡傳來一個女人嬌軟的驚呼。
「可不是!你瞧那兩個冤家,如今可真是壁壘分明,誰也踏不進誰的地盤一步,誰幫得了?」
一早就被妻子硬挖起來「想辦法」的衛天雲,望著嬌妻一臉苦惱的抱怨道。
「相公,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兩個是寡婦死兒子——沒指望了?!」向來急公好義的桑心一聽,可忍不住驚跳起來嚷嚷道。
就連她那向來聰明絕頂的相公都沒法子了,她這個腦子裡有一件事就絕擺不下第二件事的簡單腦袋瓜,又怎會有什麼好辦法?
「說沒指望倒也不全然,只是這件事棘手了些,得慢慢來,急不得!」
不急?她桑心向來就是急性子,要她眼睜睜的看著這對有情人相互仇視,卻只能作壁上觀,若要她不急,除非先要了她一條小命!
「要不是水兒的性子倔強,事情鐵定好辦得多了!」說著,衛天雲又歎了口氣。
但桑心一聽可不服氣了,只見她杏眼一瞪,腮幫子鼓得像團發過了頭的饅頭似的。
「你可別瞎說,我們水兒可是個纖柔溫婉、內外兼具的好姑娘,要不是你那二弟得罪人在先,咱們好脾氣的水兒又怎會如此決然?」說起衛烜風,她可又有一肚子牢騷了。「虧你那滿腦子鬼主意的二弟還是人人聞之色變的惡二少咧,如今為了喜歡的姑娘竟然成了只軟腳蝦,真是讓人失望透頂。」
始終站在楚若水這一邊的桑心,氣極忍不住罵起了衛烜風。
但那個性溫溫婉婉的楚若水就是喜歡那軟腳蝦,她這個好友唯一能做的就是幫忙促成他們,可如今這種互不往來的僵局,她真不知該怎麼個幫法。
「說什麼仇啊、恨啊的,二弟不都已盡力彌補,一切扯平了嗎?但若水姑娘仍遲遲想不通,如今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他們放下倔強的自尊了!」
「等?感情這事還能等嗎,要這樣磨死人,不如現在我就拿棒子一棍打醒他們。」桑心憤慨的撩起衣袖嚷道。「棒子?你以為這兩個非比尋常的固執腦袋,用棍子就能打得醒的——咦?有了!」突然間,衛天雲精明的目光一閃,遽然驚喜的大嚷一聲。
「相公,怎麼?莫非你有主意了?」只消瞧一眼衛天雲眼底的精光,她就知道他又有了好計策。
「人家說:山不轉、路轉!既然硬的不成,咱們就來軟的,明的不成,咱們來暗的!」
「相公,你的意思是——」桑心懷疑的瞅著他道。
「苦肉計!」衛天雲得意洋洋的宣道。
「什麼?」哈是苦肉計?看出嬌妻的疑惑,衛天雲很快在她耳邊解釋了一番。
「相公,你真聰明!虧你想得出這麼絕頂的計策。」一聽完衛天雲的計謀,桑心不禁佩服得又叫又跳。「事不宜遲,我們現在馬上分頭進行,我去找水兒,你就負責去說服衛烜風——」
「不!」衛天雲氣定神閒的搖搖頭。
「什麼?這樣不好?那我得做什麼?」桑心顰著柳眉盯著他。
「我去找水兒,你去找二弟去!」
衛天雲緩緩朝她扯開一抹惡魔般的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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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這真要我剃?這一剃我不就成了貨真價實的和尚了?」
「廢話!想追回個嬌滴滴的愛妻,你少掉的那幾根毛也算是『壯烈犧牲』了,你還老喳呼個什麼勁!」
清晨,天方大明,只聽聞早晨向來安靜的風閣裡,傳來一男一女的唇槍舌戰。
仔細一瞧,原來是一臉懼意的衛烜風,正跟手握剃刀,一臉殺氣的桑心正兩相僵持不下。
「可是,萬一我這一剃,她看了還是不為所動怎辦?」
衛烜風瞪著她手裡泛著冷光的剃刀,忐忑不安的問道。
「怎麼辦?既然連追回老婆的本事都沒有了,下半輩子吃青菜豆腐配木魚也是活該!」桑心沒好氣的橫他一眼。
「你——」衛烜風有些氣短的硬是憋下了一口怒氣,大事未成,他可不能得罪了軍師。
「好啦、好啦!別再你呀、我呀的,人家說打鐵要趁熱,這事若是不快快行動,要是等水兒鐵了心,你可就算是割了腦袋,她也不會眨一下眼睛的!」桑心軟言威脅道。
一句話,果然有效的堵住了衛烜風的嘴,只見他驀然瞠大眼,一臉震悸。
逮著機會,她利落的拿起剃刀就往他的烏黑頭髮抹去,一束長髮就這麼率先落了地。
看著一束束落下的發,衛烜風登時不禁百感交集。
想他衛烜風風流、浪蕩了大半生,從來也只有女人討好、奉承他的份,怎知今天竟得為一個女人落髮,求她回心轉意。
雖然不捨,但眼見大勢已去,衛烜風索性兩眼一閉,就任由她去了。
就如桑心所說的,若犧牲幾根頭髮,就能換回一個嬌妻,怎麼算也划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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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師城郊著名的「清茗寺」外香煙裊裊、人聲鼎沸,雖是日正當中,卻仍有數不清的人潮前來上香許願,足見清茗寺在這京城之中的鼎盛程度。
在這一片擁擠、混亂的人潮之中,突然見一名身著一襲粉藕色衫裙的絕色女子,面帶焦意的四處尋找著。
她的出現以及她少見的美麗容貌,頓時引起了一陣不了的騷動,然而她卻無視於一旁驚艷的人潮,慌張的踩著小碎步,衝進了清茗寺內。
「衛——衛烜風!」楚若水喘著氣,一進門便驚慌的喚道。
她四下朝寺院大廳略為張望,終於在供桌前,發現了抹熟悉的身影。
是他!
他竟然真的——出了家!
原本一頭烏黑的頭髮已不知去向,令人怵目驚心的光淨腦袋瓜下,是一襲素白的長衫,但即使落了發,他看來仍是俊美、挺拔得不可思議。
她太震驚、太難以置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