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姑娘,雖然外人總認為風弟是個狂佞浪蕩的壞胚子,但卻沒有人比我這個做大哥的更瞭解他,他的浪蕩不羈、遊戲人間只是表象,實則他卻是個軟心腸的人啊!你千萬別誤解——」
「我楚家因他而亡、我爹娘因他的一句戲言而病苦潦倒,這些,豈是一句誤解能原諒的?」楚若水倏然抬起一雙含恨的水眸,遽然打斷他的話。
「若水姑娘,跟風弟相處了這段時間,你們雖是吵吵鬧鬧,但終究也該有些『情分』吧?」衛天雲不死心的旁敲側擊她的心意。
她承認,她曾經愛上這個邪佞而又無情的男人,但如今——「我對他,只有恨!」楚若水幽幽的說道。
「真是這樣嗎?」衛天雲用一雙洞悉的眸子緊盯著她。「感情這種東西可逞強不得的,你自己可得好好想清楚了,否則到時可就後悔莫及了!」
「既無此事,何來後悔之有?」楚若水心頭微微一震,卻仍強佯漠然的說道。
看她冷倔的臉龐,衛天雲不禁歎了口氣,許久之後才再度開口道!
「雖然我猜想你聽不進去,但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我不得不為風弟說句話了。或許冷群曾有計劃的欲攏絡風弟,但當時風弟在我皇伯面前並未特別保薦冷群,當時我也在場,我可以為他做證,冷群能當上丞相,全是靠他的野心與深沉的心機,再說,古有云:不知者不罪。你是個聰明的姑娘,可千萬別讓仇恨蒙蔽了你的心。」他以過來人的身份,不露痕跡的提醒她道。
他嘗過失去的苦,所以更能體會失而復得的珍貴,更何況,水兒曾一語點醒過他,讓他及時挽回桑心,於情於理他也該替她做點什麼。
「但我楚家因他無足輕重的一句話,而導致分崩離散卻是事實!」她用一雙載恨的明眸迎視他。
「這——」唉!看來她心中的恨意不輕,解鈴還需繫鈴人,眼前這灘渾水還需二弟自己來解決了!
只是,他明白眼前這對明明是對對方互有愛意的有情人,都有著非比尋常的自尊與倔強。
要能盡釋前嫌、互表情意,怕是有得等了!
「若兒!」
就在此時,大廳門口傳來一個又驚又喜的聲音,熟悉得讓她幾乎以為是——
「娘——爹?」楚若水轉頭一看,發現竟是他日思夜想的爹娘。「你們怎會?」她驚喜不信的來回看著一如往日般神采奕奕的爹,以及溫婉含笑的娘,幾乎以為做了個荒誕不實的夢。
她曾經在夢中想過千回的情景——她一家和樂團圓,和氣健朗的爹、溫柔慈愛的娘全都一如往常,而不是在城郊那棟破爛的小屋中苦著、病著,怎知如今竟在她毫無心理準備的剎那間全都實現了!
「楚丞相,這就是您的府邸了,明兒個我們會再多派一百名丫環進府,至於皇上封賞的十箱黃金,也會一併送來。」
「好,好,就辛苦你們了,還勞煩公公回宮後替我向皇上轉達,明天一早,我定會進宮參見皇上聖駕,叩謝皇恩!」
「丞相?黃金?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看看爹娘,又轉頭看看但笑不語的衛天雲,乍來的意外與驚喜幾乎讓她昏厥。
「若兒,爹待會兒再好好跟你解釋。」楚老爺慈愛的朝她一笑道。「現在過來讓爹看看你好不好?」
「是啊,若兒,我可憐的女兒,娘可想死你了!」
無暇思及太多,她爹慈藹的笑容、她娘溫暖的懷抱,讓她不顧一切的奔向他們的懷中,難以自制的哭出多日來的思念與委屈。
就在這一片天倫團圓的融洽溫馨氣氛中,衛天雲悄悄示意在旁的一干人退下,留下最後一瞥,衛天雲也悄聲步出大廳。
二弟,如今我可是不負眾望,將你的心上人給送回家了,往後要怎麼做,可就看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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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站在她的床邊?
楚若水自恍惚的夢境中悠悠轉醒,就見到床邊一個高大的身影,以及一雙熱切的深邃黑眸。
二少爺——不!衛烜風?
霎時,她完全清醒了過來,受到驚嚇的遽然坐起身來,戒備的盯著他。
「你是怎麼進來的?想做什麼?」她冷聲質問道。
「對不起,嚇著了你,我只是——想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他瘖啞的吐出一句話。
「我好不好如今已不關你的事了,你——」她冷冷的瞅著他,直到一個念頭突然閃過她的腦海,她的話聲也戛然而止。
住進丞相府已經有好一段時日了,然而從她仍是衛王府的一名小丫環,卻突然變成丞相千金,住進這棟比起往日的尚書府更加氣派華麗數百倍的丞相府,過著一呼百諾的官家千金的舒適生活,這其中的變故她仍始終想不透。
雖然她曾試圖要弄清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她爹總只是說這是皇上的恩澤,她娘則是說是老天有眼,但她明白,事情絕不是他們所想的這麼簡單。
如今一見了他,她終於知道,她再度被他擺了。
她終於想通了!
幾個月以來,始終想不透為何冷群會突然遭斬首,她爹又突然獲得平反,還受皇上厚封為丞相的事情,全因他的出現,而豁然頓悟。
原來,全都是因為他!
「是你!」她愕然的自嘴裡擠出一句。
「我——」看著自他俊臉上一閃而逝的驚慌,她震驚而又痛恨的知道,她果然猜對了!
霎時,一股愛恨難辨的莫名情緒在心頭翻湧著,盯著他一半隱沒在黑暗中的俊美臉孔,她竟發現,在如此恨著他的同時,卻也是這麼無可救藥的思念著他。
她緩緩揚起一抹淒美無比的笑容,原來,即使她口口聲聲以恨為名,但心裡卻始終想著他。
但,就要結束了!
只要還清了這個天大的恩情,他們兩人之間的愛怨情仇就能一筆勾消,誰也不欠誰什麼,她的心裡,再也不會始終縈繞著他的影子,而獲得解脫了!
她推開身上的錦被,裸足下床朝他一步步的走去。
望著朝他一步步走來的纖人兒,他一動也不敢動,只能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唯恐一不小心,就會破壞眼前這一切。
分離幾個月了,在夢中他夢過、想過幾百日這樣的場景,卻沒有一次比這一刻更令人恐慌心驚。
身著雪白單衣的她,看起來纖淨得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美得幾乎揪疼他的心。
在他跟前站定,楚若水媚眼如絲的仰頭望著他。
「要我。」
「你——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善於周旋在女人之中的衛烜風,第一次竟感到前所未有的惶恐。
「你不要我嗎?」
認真仰望著他的盈盈水眸,閃著純真卻又帶著使人瘋狂的熱切光芒,讓他忍不住揪疼心口。
他怎會不要她!
他渴望她的馨香與溫暖,日日夜夜夢中縈繞的全是她的身影,幾乎快將他逼瘋,所以他才會克制不住自己夜半來到這兒。
但他要的,並不只是她美麗的身子,而是她的愛啊!
但眼前如此美麗的纖人兒,他不相信有誰能拒絕得了。
「我不想傷害你。」衛烜風咬著牙,使盡這輩子最大的克制力道。
「若你說你不要我,那我才真的會受到傷害。」她眨著期待的眸子,瞬也不瞬的凝睇著他。
「天,水兒!」衛烜風激動的將她馨軟的身子緊緊攬進懷裡,深情的低喊道:「天知道我在夢中幻想過這樣的情景有多少回了?」
聞言,懷中的楚若水有片刻的怔忡,他語氣中前所未有的溫柔與深情,讓她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經歷過了這些,她已不再是往日那個養尊處優、天更無邪的官家千金,又怎會傻得相信一個游慣花叢的浪子會為她存有愛意?
更何況,她不要他的愛,只想徹底跟他劃清界線。
「別說話,只要愛我!」她閉上眼,跳起足尖主動獻上紅唇。
無疑的,這是向來怯弱的楚若水最大膽的一次。
她仰起螓首,任由他炙熱滾燙的唇舌飢渴的佔有她,馨軟的身子也宛若無骨似的緊貼在他健碩的胸膛上,感覺緊貼在自己酥胸上,狂烈失速的心跳。
她的熱情與溫暖讓衛烜風宛如渴水的旅人,不顧一切的汲取她身上的馨香與甜美,急切得甚至沒有察覺她眼中那抹宛若撲火飛蛾般的淒美與決然。
她啟開唇,任由他霸氣的舌在她齒舌間翻攪逗弄,絲毫不覺他技巧的挑逗,讓她緊攀住他衣襟的小手揪得有多緊。
他的吻來勢洶洶、霸氣十足,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直到他的唇舌再也無法滿足於她的唇,而逐步往下滑,她才得以喘一口氣。
隨著她口中若有似無的輕吟,身陷情慾之中的衛烜風,也幾乎到達忍耐的極限。
褪下她身上的衣裳,她身上僅著的粉霞色的抹胸,襯得她雪白無瑕的身子宛若白玉,聖潔中有著股致命的性感,讓他血脈中對她的強烈渴望更是遽然奔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