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把裴裴帶去哪?」郁蓉也頗為吃驚地在崖上大叫,萬分緊張。
「放心,我不會對她怎麼樣的,只是我們有些私人恩怨必須解決。」穆智孝朝他們保證。
「誰跟你有私人恩怨啊?」裴裴氣鼓鼓地朝他背上重重地打著,只不過她的拳頭卻穆智孝而言根本不痛不癢,「有種你就放我下來。」
「智孝。」顏景感激地把鑰匙給她,「車庫有輛機車,你可以騎走。」
裴裴嚇白了臉,假使她沒記錯,顏景的車大部分都是重型機車,媽呀!她可不敢坐,嚇都嚇死了!
「謙哥,救命啊!」裴裴眼神乞憐地望著龍謙,盼龍謙能阻止,誰知——
龍謙的回答是愛莫能助的攤手,雙肩上聳,摸摸鼻子避到一旁去。
就這樣,裴裴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離海邊愈來愈遠、愈來愈遠。
☆☆☆
風馳電掣般的速度,讓裴裴像只緊拴在樹上的小熊般,一路尖叫到底,也引來好奇的路人的注視。
「慢點、慢點,我的心臟快負荷不了了。」裴裴緊閉著雙眼,不敢張開眼的大叫。
「還鬧脾氣?」穆智孝將油門踩到底,利用自己久未騎機車的技術,危急地閃躲每輛來車。
「不鬧了、不鬧了!我不鬧脾氣了啦!」裴裴怕死地緊抱著他,深怕自己會不小心而滑落。
可惡的穆智孝,每次都用卑鄙的方式來讓她豎白旗投降!沒關係,她會記得清清楚楚的,以後有機會再跟他一起清算。
「你好像說得頗心不甘情不願。」穆智孝稍把速度放慢。
「我沒有,我說得是心甘情願,彆扭曲我的話。」裴裴恨不得狠咬他一口。
「真的?』
「百分之百正確無誤——」裴裴聰明的把後面兩字才怪省略在心裡道。
穆智孝放慢機車的速度,裴裴鬆口氣後,他又突然催油門,裴裴又開始一路尖叫到底。
「哦!對不起,我忘了你所保證的每件事都得打對折再對折。」
裴裴氣得咬牙切齒地抽出雙手,捶他的肩,「可惡,你尋我開心。」
「是你尋我開心吧!」
「我沒有,我哪有尋你開心,你別含血噴人。」裴裴為自己辯駁。
「敢說我含血噴人?我問你,你曾答應我什麼?」
「什麼?」她裝傻。
「不來這裡、不趟這渾水!」
「我有做到呀!」她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還狡辯!」他差點騎偏車。
「真的啊!我沒『坐來』這裡,我只是『飛向』這裡,而且我沒趟這渾水,是人家捉我去趟的。」她又在「黑白講」,黑的硬說成白的。
穆智孝險些被她氣得吐血。
「而且我有要向你解釋,是你肚量小不肯給我機會的。」裴裴說得自己既可憐又無辜。
穆智孝真想就這麼撞上前方的來車一了百了,上帝啊!你不如讓我歸去算了!他在心中無力地吶喊著。
「別找任何理由脫罪。」
「我沒有,而且我也沒犯錯。」裴裴堅持「已見。」
「還耍賴。」
「我又不姓賴,怎麼『耍賴?』」
「要是你真姓賴,我會冠個賴皮鬼的名字給你。」穆智孝說。
「還好我姓龍不姓賴,免得你『賴冠龍戴』。」
「別跟我扯離話題,現在言歸正傳。」
「我哪有啥正傳可以歸,誰又跟你扯離話題。」裴裴哼了一聲。
「裴裴——」穆智孝感到無力。
「整個好好地坐在你身後。還有,想打架我不奉陪;想喝水我不倒茶;想喝硫酸我買雙打給你。」
「講完了嗎?氣消了嗎?」他問。
「你說呢?我不毒死你,你就該偷笑了。」
「你捨得毒死我嗎?」穆智孝反問。
「想不想試試看?」裴裴沒好氣地道。
「我們和好行嗎?」他覺得自己真說不過她。
「不和好可以嗎?」
「你希望再一直針鋒相對嗎?」
「相看兩相怨,不是很好嗎?」
「但是我真的很累,不想再跟你冷戰下去了。」
「難道我就不累,就想跟你冷戰下去嗎?」她對他的話不以為然。
「那就一人退一步,別吵下去了。」
「退一步就退一步,跟你成交了。」
兩人一來一往,之間的疙瘩也就此化解開來,總算是雨過天青了。
「我請你去吃冰淇淋,如何?」他記得裴裴向來逃不過冰點的誘惑。
「好是好。」裴裴遲了一會才說,「可是我現在很放心不下郁蓉。」
「郁蓉的事你別擔心,她是顏景的責任,不是顏景說放就放得下的。」
裴裴滿頭霧水,「聽不懂你的意思。」
「顏景很愛她,他關心她的一舉一動,這次的意外事件讓他措手不及,所以他很自責是自己的疏忽而引狼人室,更怕郁蓉以後會再因為他而遭到不測。」穆智孝把他近日的觀察,說給裴裴聽。
「所以他才自私地把郁蓉推開,根本沒去理會郁蓉內心的感受。」
「不能怪顏景,他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穆智孝為顏景解釋。
「但他在作任何決定時,也該讓郁蓉表達她的內心世界,幾天來你也可以感覺得到,郁蓉對他的愛不減速,她不在乎那麼點苦的,換成是我,我也會為自己所愛的人全心全意地付出。」她說出自己的看法。
穆智孝將機車停在公園內,向攤販買了兩支冰淇淋,牽著裴裴在太陽下散步著。
「每個人所愛或被愛的方式都不同,沒有一種愛人的方式是對的;也沒有一種愛人的方式是不對的。」
「愛人抑或被愛都那麼難,不如就此看破紅塵算了!」裴裴皺著鼻笑說。
「不能這麼想。」
「我只是說笑罷了!」
穆智孝失笑地揉揉她的秀髮,「顏景的愛讓郁蓉不安地胡思亂想;而郁容的愛讓顏景無法負荷,愛人間如果只有單方面的愛是不會幸福的!」
「你是認為郁蓉給的愛太多,所以顏景負荷不了地想逃避?」裴裴眼睛瞇成一直線,有著危險氣味地瞪著他看。
「別誤會我的意思。」穆智孝舉著雙手,「我可沒那意思哦!」
「不然你會啥意思?」
「我的意思是郁蓉給的愛太多,怨言及不信任也會相對的多,得不到顏景的愛有可能會就此而一蹶不振或者會因而想不開。」他解釋著。
「那顏景呢?」
「會因為她的愛和自己的愛太多,而無法承受對方離他而去的打擊。」
「是嗎?」裴裴歎口氣地低頭吃自己的冰淇淋,「沒想到要去愛一個人那麼難,我真不曉得應該讓自己用哪種方式去愛。」
「用你自己想愛的方式去愛,別讓我的話給影響。」
「你還真矛盾。」
「會嗎?」穆智孝一笑置之。
「我記得彤彤曾偷偷跟我提起你的某件事。」裴裴眼神滿是怪異地朝他看。
「是嗎?」穆智孝沒多大興趣聽,反正只要是出自他家娘子軍口中的任何事,準沒啥好事。
「你想聽的意願似乎不大,居然還有些索然無味的樣子。」裴裴頑皮地偏頭看他。
穆智孝忍不住被她給逗笑,「有嗎?你要真肯說,我當然會洗耳恭聽啦!」
「看你的樣子,像是我強逼你非聽不可似的!」裴裴佯裝很不高興的樣子。
「沒這回事,你沒見我現在正專心一致地聽你說嗎?」他正襟危坐。
裴裴撲哧地笑出來,「好吧,暫且放你一馬,但下不為例。」
「彤彤究竟對你說了些什麼關於我的某件事。」
裴裴調皮地眨眨眼,「她說她還未出閣時,最不希望她嫁的就是你們穆家兄弟群,因此你們在她每次的相親會上所扮演的角色便是讓對方知難而退,也和當時還不是她婆婆的娘子軍鬥智。二十多個堂兄弟組成個龐大的『帥哥軍團』,事跡頂光榮的!」
穆智孝回憶往事,忍俊不住地道:「其實那時我們之所以會組成『帥哥軍團』是有緣故的,因為我們穆家向來男丁多女生稀少,因此穆家代代祖先訂下個不成文的條件,就是得等家中惟一的女生結婚了,我們男丁們才可以成家,因此彤彤自然而然成為我們拒絕婚姻的擋箭牌。」
「但最後她還是逃不出姻緣地嫁了出去,且對像還是你們的青梅竹馬,相信你們必定是措手不及。」
「何止措手不及,簡直就是防不勝防,人算不如天算呢!」但現在看見瑞霖疼愛彤彤有加,倒讓他頗欣慰的。「之後我大哥也背叛我們娶了我們那個惡魔嫂子,所以『帥哥軍團』的成員也只有各自像逃難似地躲避父母的逼婚了。」
「好慘哦!你們。」裴裴同情地道。
「可不是嘛!」穆智孝對她笑笑。
「其實結婚也沒啥不好嘛!」
「是沒啥不好的,但對於一個自由慣了的人,就有很大的不同,他得負擔整個家庭,做任何事都得以家為準,想偶爾與同事們去小聚也得報備,多令人不適應。」
「那你肯定不是位顧家的男人,自由慣了,把你束縛起來恐怕會悶死你。」裴裴拍拍手上的餅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