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驚小怪?」裴裴吹鬍子瞪眼,「喂,姓郁名蓉的,人家我是出自內心地關心你耶!你反倒狗咬呂洞賓地嫌我大呼小叫?你真不識好人。」
郁蓉為自己的失言,朝她歉然一笑,「別生氣了!我為我剛才的話向你道歉,望你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這次。」
見都蓉這般求饒,裴裴也不好意思逗她,「好吧!就姑且放你一馬。」
郁蓉笑著突將裴裴抱住,有感而發地道:「裴裴,幸好有你在,否則我真不知該怎麼辦?」」
裴裴回抱她,安慰地拍拍她的背,「別人說我長不大,我看你比我更長不大,動不動就流眼淚再不就是撒嬌,真拿你沒轍。」她取笑著。
郁蓉朝她嬌嗅地道:「別欺負我了,人家是說真的嘛!」
「我又沒說你說的是假的。」裴裴伸個懶腰,「你真確定不去看醫生?」」
郁蓉固執地搖頭,「我想應該沒什麼大礙,或許是情緒太緊張的緣故吧!」』
「但願如此,放輕鬆點,別一副世界未日的樣子,就算天塌下來,別忘了有高個子頂著,永遠輪不著我們這些矮個子的。」
「我相信我可以頂得住!」郁蓉信誓旦旦地說。
「啊?
「打擊!」
「但願如此哦!」裴裴對她的話沒多大的信心。
☆☆☆
逗留在南部的時日也差不多了,穆智孝和龍謙認為該是收拾行李回家,開始投入荒廢多時的事業了,因此他們一早即準備動身,在約定好的時間,仍沒見著郁蓉下來和他們會合。
裴裴則因昨晚太晚就寢,起了個大早後,即鑽進車內吹著冷氣繼續睡回籠覺。
但過沒多久,穆智孝他們即緊張得滿頭大汗地跑來吵醒她。
「裴裴、裴裴,快起來,你知不知道郁蓉跑哪去了?」顏景失了方寸地拚命搖醒睡夢中的裴裴,有股不祥的預感直湧上心頭,令他難以正常呼吸。
「晤……不要搖我啦!晤……我要吐了。」裴裴像喝得酩酊大醉的醉漢似的,推開顏景跳下車干作嘔。
「裴裴,你知道郁蓉跑哪去了?」穆智孝撫著顏景地急追問。
裴裴順順氣後,沒好氣地瞪著他們道:「我哪知道?腳長在郁蓉身上,她愛去哪就去哪,我管得著嗎?」
「別跟我們玩了,裴裴!快告訴我們郁蓉究竟在哪裡?」龍謙也跟著急得滿頭大汗。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問我也沒用。」裴裴一副置之度外的聳著肩。
知道無法從裴裴身上問到任何線索,穆智孝克制自己想捏捏她纖細脖子的衝動道:「算了,我看我們還是分頭找好了。」接著他狠狠地瞪裴裴一眼,「你真讓人失望。」說完即動身加人尋找的行列。
仿如一記當頭棒痛打自己心房一頓,裴裴倔強的側過頭,待他們都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後,才默默地朝預定目標走去,她一個失神踩到石子,腳步蹣跚地跌倒在地後,才發覺不知何時她的臉頰已流下兩行清晰的淚痕。
☆☆☆
當裴裴來到顏景別墅附近的海邊時,郁蓉孱贏的身子孤獨地坐在懸崖上,失神地遙望遠方的海景,海風略帶鹹味地微微吹著。
裴裴一聲不響地坐在她身旁,待郁蓉察覺身旁有人,偏頭一見來者時,著實嚇了一跳。
「裴裴?」郁蓉難以置信地大聲驚叫,她希望坐在她身旁的人並不是裴裴,她更希望自己認錯人,因為此刻坐在她身旁的人雖不是缺手缺腳的殘障人士,但她此刻的模樣卻像被人遺棄的可憐娃兒般令人心疼。
「嗯。」裴裴有氣無力地回應她。
「你是怎麼了?誰欺負你,我去找他理論。」郁蓉當真挽袖要為自己的好友出頭。
「等會就來了,看你是要殺、要砍、要剖都隨你高興。」裴裴低著頭,沒啥勁地道。
「究竟怎麼了啦?」郁蓉小心翼翼地問,「是不是顏景刁難你?假使是,我向你道歉。」
「顏景沒刁難我,你也沒必要因他而向我道歉。」裴裴抬手拍拍她的肩膀,「對他有點信心。」
郁蓉鬆了口氣,原本她以為顏景會因要找到她而向裴裴逼供,才因此擔心地問,現在裴裴這麼說,她才放下心來。
「那會是誰?難道是……」
「郁蓉?」穆智孝一人先找到她們,「裴裴,你怎麼在這?」
裴裴鬧著脾氣,理都不理他地直背對他。
「郁蓉——」裴裴道。
「啊?」郁蓉回答。
「你剛不是要替我報仇嗎?」
「嗯」
「把我後面那傢伙推進海裡喂鯊魚。」裴裴說得像是他與自己無關。
「咦?」郁蓉不解。
「我會感激不盡的。」
郁蓉先看看鬧彆扭地噘嘴丟石子的裴裴,再看看穆智孝面無表情的臉,此刻就算再遲鈍的人也能察覺到他們之間的不悅。
「你們又吵架了?」郁蓉摸摸鼻子,她想大概是因自己的緣故吧!
「我像是那種沒知識、沒水準的人嗎。」裴裴衝口而出。
穆智孝充耳不聞地對郁蓉道:「郁蓉,你怎麼跑來這?顏景他怕你有何意外,正緊張地四處找你。」
「貓哭耗子假慈悲,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裴裴在旁說著風涼話。
穆智孝緊抿著唇,不發一語地盯著她,裴裴則滿是不屑地重重用鼻子哼了聲。
郁蓉夾在中間,十分為難的樣子。
就這樣氣氛僵住了有一會,然後顏景和龍謙紛紛趕來。
「蓉蓉——」顏景放下心中的石頭,欣喜地想趨向前,幸好她沒事。
「不准過來。」郁蓉隱藏心中的澎湃,「你要是向前一步,我就跳下去。」她扭頭看看腳邊的懸崖,害怕得腳軟。
裴裴看著郁蓉直往後退,跳起身想警告她別後退,她看出郁蓉的腳正不聽使喚地發抖,「郁蓉別後退了,小心你後面。」她剛真不該鬧脾氣而沒發覺郁蓉已越過她了。
郁蓉努力穩住腳,「裴裴,你別過來,我要站在這跟顏景好好把我們的事情解決。」
裴裴向後退了幾步後,鼓勵、打氣地說:「想說什麼就說、想問什麼就問,但是注意自己的腳步,很危險的!」
龍謙將裴裴拉至自己身旁,低下聲來糾正裴裴的話,「你該叫她過來,之後想問想說什麼都行,沒有人像你說話那麼不經大腦的,還要她繼續站那!」
「你管我。」裴裴朝他扮鬼臉,當視線和穆智孝對上後,她不屑地用鼻子重重哼出,撇頭不看他。
「蓉蓉,你站那裡危險,不如你過來,你想問我或想說什麼,我都依你。」顏景冷汗直流,他擔心郁蓉的安危,更怕郁蓉會不小心而失足……任何情形,都讓他無法想像也無法面對。
「不要。」郁蓉為掩去心中的恐懼而大聲叫,「我不想再受你的騙了。」往日溫馴的小綿羊,今日仿如只發火的小野貓。
「我哪時騙過你?和我在一起的這一兩年當中,你該明白我的個性。」顏景向來是個說一不二的人,且他也是遵守原則的人。
「反正我說你騙我就是騙我!」她就是要隨意冠他罪名。
「先把她弄離這裡,再跟她爭有沒有欺騙她。」穆智孝在他身後壓低聲道。
「顏景,非常時期就讓她點,別跟女人爭那麼多!」龍謙也在他身後加以勸告。
裴裴瞪著他們,對龍謙發飆地大力踩他的腳。
龍謙叫了下,「你踩我做什麼?」
「我高興。」裴裴心情不爽地送他個衛生球眼。
龍謙皺眉,他真是招誰惹誰?
「好,就當我騙你。」顏景深吸口氣,「你過來告訴我,我究竟哪裡欺騙過你。」
「你沒哪裡欺騙過我,而是一直!」郁蓉奮力對他大吼。
「一直?」顏景不能理解她話中的含意,「我一直都在欺騙你?」他摳心自問,他敢保證自己從沒騙過她,他敢百分之百的保證。
「沒錯!你一直在欺騙我,而且騙得我好慘……嗚……」郁蓉開始落淚哭泣。
「顏景,都已到這地步了,你不負責也不行。」裴裴在他身後幫腔吼道。
顏景真想一頭撞死,她們在說哪國的話,他這當事人怎麼會一個字也聽不懂?
他扭頭看著裴裴,「你在說哪國話,我聽都聽不懂,別玩我了行不行?」
「誰玩你來著?」裴裴撇著嘴,「我看是你跟人家玩玩,之後不玩就踢她回冷宮。」
「我沒有!」顏景大聲否認。
「還沒有?」郁蓉聽他否認,忍不住氣急攻心,「你打從一開始就欺騙我的感情,還敢否認沒有?」
顏景把視線挪回郁蓉身上,「我對你是真心的,你從哪裡來判定我欺騙你?」他情急之下大喊。
「把她丟在這裡,一個人去和你那群狗黨逍遙、尋花問柳,小心得AIDS。」斐斐得理不饒人。
顏景眼中冒火地瞪她,在還沒釀成命案之前,穆智孝自己也無法忍受地走向前將她攔腰扛在肩上。
「啊——死穆老頭,你想做什麼?」裴裴失聲大叫,手腳揮舞不停要打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