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你自己叫我先走的吔!」緗月翻個白眼。這老頭可真惹人厭啊!
「去去去!隨口說說你也當真。走啦!天色暗了,找地方窩上一晚。」說完,秦不諱便朝前方步去。
緗月則是亦步亦趨的跟著他,「我看見前頭有間破廟,咱們去那吧!」
「沒想到你也挺機靈的。」
「當然,跟在你這邪惡的老頭子身邊,不精明點怎麼行呢?」
「臭丫頭!你別以為翅膀長硬了就可以把我這老頭子踢到一邊去。喂!你說的破廟就是這間?」秦不諱一臉不滿地看著搖搖欲墜的破廟,唉,還真是間「破」廟啊!
「是啊!要不然這方圓十里內,我可看不出有什麼野店可以讓我們寄宿……咦,怎麼有馬匹?看樣子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了。」緗月氣惱的皺皺鼻子。
「這裡又不是他一個人的,就要他勉強擠一擠吧!我們安靜睡覺,不吵人就是。」秦不諱不以為意,舉步往裡面走。
「你說了算,如果他不答應,就狠狠把他修理一頓。」緗月還煞有介事的舉拳揮舞。
「就你最霸道。」秦不諱瞪了她一眼。
「咦,是哪位公子哥兒呢!」緗月就著昏暗的光線看見地上正躺著一名身穿錦衣華報的男子,放低了音量怕會吵醒他。
「別吵人,他睡得正熟呢!我們睡我們的,井水不犯河水。」秦不諱率先找一角躺下。
「我想逗逗他嘛?」緗月不安分的直瞧著那側躺的男子。
「別擾人清夢了,小心人家一個火大,把你修理一頓。」
「好嘛!睡就睡,明兒個還得趕路,免得那些人又追上來……爺爺,你查出那些人的來歷了嗎?」
「沒有。」
「那我們明天要進州城嗎?」
「別吵!睡覺。」秦不諱啐了她一聲。笨丫頭!還有人在呢,怎麼可以隨意暴露自己的行蹤?
緗月做了個鬼臉,乖乖閉上嘴巴,不過她還是不死心的望著不遠處的影子。她真好奇那位公子哥兒長啥模樣呢!明天起來要是他還沒走,她就瞧個仔細吧!
而姚蒼鷹則是等不速之客閉上嘴後才悄悄睜開眼。
誰說他睡得像是死豬?他只不過是心情太糟不想理人罷了。既然他們爺倆沒有惡意,而這間破廟又非他所有,他就照他們所說,井水不犯河水羅?
追查神珠的下落已有月餘,當初信心滿滿的以為抓人尋物有如探囊取物,沒想到了不但看輕了那兩個偷兒,還過度的自信,弄得自己一個人落難異鄉,躲在這破廟裡。打死他都不能讓京城的朋友知道他這副落魄模樣,實在太丟臉了。
唉,命都快沒了,還顧啥顏面?
都怪皇帝老爺,不讓人聲張神珠失竊之事。要是可以通令全國各官府,就可以輕易的將人逮住,哪還要他這樣獨自一人暗自吞苦。
要是讓他逮著了那兩個偷兒,他一定要把他們倆撕成碎往、挫骨揚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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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了,你還在磨蹭幹什麼?」秦不諱在門外喚著緗月。
「等會嘛!」緗月早就偷偷放了迷樂把這男人迷昏J了。這是她上次逛市街時背著爺爺偷買了,早想試試,藥效了,今天終於可以派上用場了。
沒想到這個笨男人真的對他們無戒無心,就連她,欺近他都一無所知。
或許她該給他點教訓,讓他知道出門在外在像在家裡當大少爺,危險不會輕易饒過他的。失財事小,客死異鄉才真冤枉呢!
該怎麼教訓他呢?她咬著下唇環顧四周,發現了I牆角燒過的黑炭。她嬌俏可人的臉上立刻盈滿是惡作劇的竊笑。
她抓了一手黑,然後再回來翻過那公子哥的身子。
「哇!沒想到長得還挺人模人樣的嘛!」緗月欣賞的哼道。果然是嬌生慣養的公子哥,細皮嫩肉的,外加一張紅通通的小嘴,連她這個女孩兒都輸他一截呢!
好在他有兩道濃眉,為清秀的臉蛋增了幾分男子氣概。還有他這身材,女人要是長成他這般虎背熊腰,恐怕就算有大筆嫁妝也嫁不掉吧!
「只可惜……蠢了點。」她俏皮又稍嫌輕佻的拍拍他的臉,然後沾著手中的黑炭在他的臉上做起畫來。當他看見自個兒的樣子時,大概會想一頭撞死吧!反正這麼蠢的人,活著也是浪費糧食。
「好了吧!」秦不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她身後。
「好了。」緗月拍拍手,又掉了些炭屑在他身上。
「人家又沒招惹你,整人家做啥?」秦不諱隨手一帶,就把緗月給拖了出去。
「只是好玩嘛!整天躲藏藏又要趕路的,一點消遣都沒有。我還是比較喜歡山上。至少群猴子陪我玩,開心多了。」緗月被拎著衣領沒法回頭,她真想看看那公子哥發現自己變成那副鬼樣子時的表情。
「還說呢!要不你,我還在山上享清福,哪會在這兒像在逃難似的?」要不是為了緗月,他才不願意再沾惹江湖之事。「快些離開,我怕那些追兵離我們比想像中還近。」
「可是我想瞧瞧那傢伙發現他被人畫成那樣會有什麼反應嘛!」
為傻丫頭!「你知不知道破廟裡的那人是誰?他就是從京城一路追查我們的那個哪!難不成你想等他醒了,把你五花大綁回京城砍頭?」
「什麼?原來就是他?!」早知道就把他毒死算了。
「不只是他,還有另一批人馬。」為了避免這丫頭不知死活活的沾惹麻煩,他只好把話說明了。
「會不會就是殷祈?」緗月小心又期待的問。
「可能吧!」秦不諱敷衍的回答。
這些年來,黑龍山莊的聲勢越來越大,有向中原大舉入侵的傾向。如果讓殷析得到傳說中的大筆寶藏,恐怕他的野心就會真的實現。
殷析這人心狠手辣,到時恐怕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對誰都沒好處;而緗月正是他的目標。現在就連皇帝老爺也想抓他們,事情真是越來越棘手…… ☆☆☆☆☆☆☆☆☆☆
他們離開後不久,姚蒼鷹便醒了。他沒想到自己竟睡得這麼熟,連警戒心都沒了。
要是那兩人對他有惡意,恐怕他會像待宰的羔羊,毫無反抗之力吧!
外頭傳來雜雜的馬蹄聲,顯示來人頗眾。姚蒼鷹伸展雙臂醒醒腦,步出破廟,遠遠的看見煙塵漫天,而且正朝著這方向而來。
「喂!有沒有看見過一老一少?」其中一名男子不客氣的問道。
姚蒼鷹不動聲色地打量這群人,光是看他們的穿著,就知道他們不是中土人士,應該是來自南疆吧。
「我沒看見。」這人的口氣實在讓他心情不快,他才懶得理他呢!
「是嗎?」那人對姚蒼鷹的態度極為不滿,正準備發作,被另一名蒙面者遺退了。
「這位公子,那兩人偷了我家的寶貝,我們急著將他們逮著,你真的沒有見過那一老一少?」蒙面者說話稍稍客氣一些,但仍讓人覺得傲慢得過分。
一老一少?那不正是他追了一路的人?難道昨晚那兩個人就是……昨晚他只顧著自憐自艾,壓根沒想到這一層,竟然就此錯失了抓人的好機會!一想到此,姚蒼鷹俊俏的臉上立時氣得扭曲。
「喂!問你話不會回答啊?」剛才那名男子又喊道。
姚蒼鷹回過神來,揚高了兩道劍眉。「有規定我一定得回你們的話嗎?你們是哪根蔥哪根蒜?公子我就偏不理你,你能奈我何?」
「你!」那人抄起彎刀,準備教訓他一頓。
「就憑你?哼!我還不放在眼裡呢。」姚蒼鷹話還沒說完,除了那位蒙面者,其他的人全都抽出了刀。
「喂!你們以多欺少哇?」姚蒼鷹見這陣仗也難掩緊張之色。想他雖然功夫一流,但他一人怎麼對付得了這麼多人?。
正當兩方人馬對峙之時,悠揚笛聲傳人眾人耳裡,遠遠看著騎馬而來的人,大家都靜止不動,靜待吹笛人不急不緩的朝這方向而來。
姚蒼鷹記得這只曲子,但是不可能啊!哪個人已經失蹤了好久,他沒這好運會在這時遇見他吧!
「東方清?」他不確定的喚著。
那人對於這劍拔弩張的場面根本視若無睹,從容晃過他們面前。姚蒼鷹見他的老友就這麼沒良心的棄他而去,不死心的又喚了一次,「東方清,是男人就給我停住!」
等整首曲子吹完,東方才停下馬,淡然回頭,上下打量他,尤其在他的臉上停佇許久。「蒼鷹?」
「不然你以為是誰?」不過幾年沒見,他京城第一公子依舊瀟灑倜儻,長相應該沒差到哪去吧?
「你不在京城逍遙,到這荒山野地裡做什麼?」東方冷漠的眼中終於跳出了一絲的熟悉。
「一言難盡,有空再告訴你。」他看向殺氣騰騰的一群人,「喂!你們還杵在這裡做什麼?我可不是包打聽。要找人請自己勤勞點,多跑跑,說不定老天爺看你們可憐,會指引你們一條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