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沒死?我……」她用心思念了十一年的瀧哥哥不但沒死,而且還好端端的站在她的面前,這叫她如何不情緒激動?如何控制得了在心中翻騰十一年的相思?
這十一年來,她只能在心裡思念著他,不敢奢望其他,沒想到,今生居然能再見到他,積累了十一年的思念與愛戀,在這一刻近乎傾巢而出,衝破她的身體。
看見自己最愛的瀧哥哥又復活了,秦可兒歡喜的流著淚,上前抱住他如今已變得寬闊壯碩的胸懷,就像小時候一樣,高興地將臉貼在他的胸膛上,「瀧哥哥,真的是你,你真的沒死!」她狂喜的大叫著,完全不似乎日近乎無情無慾的她,她像重新擁有了一顆心,
她知道自己已經不小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樣抱住他,但她真的太高興了,她將他抱得好緊好緊,只為感受他身上活著的氣息,告訴自己,這一切都不是夢。
「瀧哥哥,這十—年來我每天都想著你,我好開心你仍活著。」秦可兒喜極而泣地道。
對於她像是真的很高興見到自己的一切反應,鶴雲瀧不禁怔愣了下,他沒想到她會有這樣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激動反應。
她真的是這麼高興再見到他嗎?還是這又是她演的另一齣戲,怕他會殺她報仇而臨時編演的一齣好戲?鶴雲瀧在內心狠狠地提醒自己,別再為她所騙,她七歲當年演的那一幕,至今想起來仍令他感到心痛。
一想到她的假情假意,他厭惡地抬起雙手按住她細小的雙肩,毫無磷香惜玉之心地將她猛向後推開。
他這一猛然使勁,讓沉醉在狂喜中的秦可兒,因為重心不穩,踉蹌地向後倒退了幾步後,跌坐到地上。
「瀧哥哥……你為什麼……難道你不喜歡再見到可兒嗎?」秦可兒被他的推拒態度所傷,睜著仍泛著淚水的明亮眸子,不解地輕問。
」你住口!別再繼續演戲了!怕我殺了你報仇是嗎;你以為我還會像十一年前那樣,傻愣愣地讓你給騙了嗎?」鶴雲瀧怒不可遏地咆吼。
他這傷人的指控,將她從狂喜中拉回到現實來,臉上頓時失去了笑容,她慢慢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瀧哥哥,我從來不曾騙過你!十一年前的事我真不知情,我不知道為何我爹他會那樣……」
看著鶴雲瀧充滿憤怒的眼神,她知道他恨她,因為他一直以為當年的事小小年紀的她也參了一腳,他不是回來找她的,他是來報仇的。
「一句不知道就想讓我不殺你嗎?」鶴雲瀧向前邁了一步,銳利駭人的黑眸狠盯住她。
「你要殺我?」秦可兒恍惚了下,明白了他的意思,剛剛她太高興了,以致忘了當年是爹跟人一起搶奪鶴月山莊的財物,並殺害了山莊裡所有的人,他是回來找她和爹報仇的。
當年慘案發生時,她雖然才七歲,但卻怎麼也忘不了那晚所發生的事,山莊裡屍體橫躺在各處,而她更是親眼目睹他慘遭人殺死……
「怕了嗎?當年你爹殺了整個山莊的人你都不怕了,還鎮定的演了出戲,讓我說出進入假山的方法,現在,怕我殺了你嗎?」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說。
他故意漠視她那張變得慘白,看似純真、無辜的絕麗臉孔,他絕不會再次上當了。
秦可兒不畏懼他的暴怒。與他噴射著怒火的眼睛對視著,一樣的俊臉,但他卻不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瀧哥哥子!沒錯,那個對她總是溫柔又體貼的瀧哥哥已經死了,被她爹給害死了。
儘管他已不再溫柔,而且心中充滿仇恨,她仍不減這些年來自己對他所累積的愛,她很高興今生可以再見到他,她已經心滿意足了,縱使現在他要殺了她,替鶴月山莊的人報仇,她也不會『限他的,
「瀧哥哥,你殺了我吧!如果殺了我可以化解你心中的仇恨,我很願意死在你的手上。」她無怨無悔地輕聲說,她希望自己的死,可以化去瀧哥哥心中的仇十艮,而且,似乎除了一死,沒有其他方法可償還爹當年所犯的錯。
「你以為我不會殺你嗎?」鶴雲瀧憤怨地從齒縫裡進出話來。
「動手吧,」她眼底毫無恐懼死亡的來臨,一副任憑他處置的模樣。
他俯視著她那任仙宰割的麗容,忍不住地伸出手指,劃過她絕美細嫩的肌膚。就是這張臉,十一年來時時刻刻吞噬著他的心,他對她的恨,又豈是一刀殺了她這麼簡單。
他的手指又撫過她細薄溫潤的嫣唇,內心頓時升起一股莫名的慾火,他努力地強抑住想吻上那兩片紅潤的衝動。
修長的手指托起了她回嫩的下巴,讓她與自己正視。
「我會殺了你,但絕不會讓你死得這麼痛快!」
他用力地掐緊她的下巴後,粗魯地將她拽開。
說完,他冷著臉,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她聽見他在木門上鎖的聲音。
※ ※ ※
幾近傍晚,鶴雲瀧才又回到了木屋。
「瀧哥哥,你回來了!」秦可兒看見他回來,不禁露出甜美的笑靨迎接他。
她以為瀧哥哥要將她一個人獨自留在這木屋裡,讓她活活的餓死。
鶴雲瀧一臉冰冷的表情,並不理會她。
他帶了一盞油燈及食物回來。
木屋裡除了一張石床,還有一張桌子和幾張椅子。
鶴雲瀧將食物丟放到桌子上後,動手點燃油燈,讓整間木屋立刻通亮起來。
「吃東西!」他瞥了她一眼,粗魯地下著命令。
秦可兒打開桌上那包食物,聽話的開始進食,她餓了,她已經整整一天沒有吃東西、
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鶴雲瀧。「瀧哥哥,你怎麼不吃呢?你也餓了吧,給你!」她拿起一個饅頭遞給他。
他看著她,不悅地伸手控掉那礙眼的饅頭,「這個時候你就不需要再假惺惺地做戲了。」
「我並不是在做戲,我是真心……」她突然發現他的手背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傷到,劃出一條正流著血的長長傷口。
「你受傷了,」她驚慌地道。
「這一點傷不算什麼。」鶴雲瀧不在意的瞥了一眼剛剛不小心被樹枝割出的傷,毫無止血的意思。「尤其不及你們父女十一年前,對鶴月山莊所做之事的萬分之一。」他故意再次劃出兩人的距離。
被他這麼誤解,秦可兒心中雖然又是一陣難過,但她無法不關心他手上的傷口,她走向石床,取來繡帕。
不在乎他渾身散發的冷冽氣息,她溫柔地拉過他受傷的手,用繡帕小心的將它給包紮起來。
她的身體靠他很近,他幾乎可以聞到她身上自然散發的清香,如同梢早一樣,他發覺內心起了連他自己都感到訝裡一的慾望,一種渴望親近她的衝動。
他本以為只要不見到她,就可以解除心中那股灼熱的慾望,但一整天,他腦海裡總不斷地浮現出她美麗的臉孔。
「你儘管恨我,但別傷害你自己。」她柔情地握住他受傷的手掌說。
她不會怪他錯恨自己,她愛他,她多希望過去的那件事不曾發生過,那她也就不會和他分開那麼多年,現在他也就不會恨她,想找她和爹報仇了。
鶴雲瀧對她的好意並不領情,將她狠狠地推離自己身旁上把將她剛包紮妥的繡帕拆下,不屑地往地上扔去,「哼,把你那假情假意收起來,別以為你這樣做,我對你和你爹的恨就會減少!」
「瀧哥哥,你為什麼要……」秦可兒不自禁的為他的態度感到難過,她伸手撿起他丟到地上的繡帕。
「你少在我面前裝出一副無辜樣!真是厲害,你總是懂得適時運用你那清純可人的外貌來惑住人心。」
鶴雲瀧氣怒地站起身來,該死的自己,看見她受到傷害的模樣,居然還會升起一股憐惜,可惡!
他不能再繼續和她單獨地待在這屋裡,他轉身便要走出去。
「瀧哥哥,你要去哪裡?別再丟下我,我不想一個人在這裡!」她抓住他強健的手臂問,或許自己明天就要被他殺死了,因此她想珍惜這與他相處的每一刻。
「你再這樣抓著我,我很難保證等一下不會對你做出什麼事來。」他深邃的眼眸閃過一絲難解的情緒。
難道他現在要殺了自己嗎?秦可兒的心震了下。
「就算你現在要殺了我,我也不想放手,這十一年來,我日日夜夜都想著你,想著以往和你在鶴月山莊時的日子,那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好想就這麼抓著他,這一輩子就好。
「想著我?我看不是這樣吧!」他斜睨著她,意有所指地說,「我記得你不是快成為知縣的媳婦嗎?」他無情地冷諷著她,厭惡她的虛假。
「我根本就不想嫁人,會認命承諾,是因為我以為你已經……死了,再加上縣太爺耍手段逼迫我爹,我只好答應,但一直以來,我的心裡真的就只有一個人,只想當那個人的新娘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