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他是笨還是正直呢?天曉得!
正當她一面翻閱有關呂宗翰的資訊,心裡不忘加上自己的註解之際,電話鈴聲打破滿室沉寂,猛地將她拉回現實。
「喂!有事快奏、無事退朝,說!」哪個殺千刀的打擾她的「重點搜尋」?她可不想明天再讓桃桂似笑非笑地調侃。
電話那頭安靜半晌,陡地傳來低醇的輕笑。「妳一向這麼急躁嗎?連接電話的耐心都沒有?」
「呂宗翰?」她的心跳快了一拍。
「去掉呂這個姓氏,會讓我更滿意。」被公事煩擾了一整天,乍聽見她極有元氣的嗓音,讓他的精神也不覺提振起來,直到此刻才算真的放鬆。「妳在做什麼?」
「啊?呃……沒、沒啊!」她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心虛。
即使雜誌都已印成冊,且全台灣不知道有多少人翻看過,但偏巧在她「研究」他的時候問這個問題,恍似她在挖掘他的「底細」而被當場抓包似的,感覺真糗!
「沒有?意思是妳沒有想我喔?」他的聲音聽來滲入些許失落,成功地讓樂樂的神經緊繃起來。「有情總被無情傷,我很想妳。」
感覺一陣冷風吹拂而來,樂樂額上冒出五條黑線。原來夏天不用吹冷氣也能這麼冷,讓人直打哆嗦呢!
「你又看了什麼書?不要每看一本書就把書裡的句子拿來用,真受不了你!」這傢伙不曉得有什麼毛病,喜歡「即學即用」,每每看到他感到有趣的句子,總會拿來套用在他們的對話裡,教她備感無力。
「古裝的言情小說,我從沒看過那種書,是我公司裡的小妹上班偷看,被我沒收的。」他不嫌煩地解釋語句出處。
「你以為你是教官喏?雖然上班偷看小說不對,可是你把人家的書沒收更不對,萬一那書是租來的怎麼辦?難不成要那小妹賠錢給租書店?」管他金礦銀礦,做錯事一樣得被訓,她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已逐步邁入中年了,哎!
「喔,那我明天還她就是了。」不情願的語氣配上止不住的笑意,他的嘴角都快扭曲了。
「嗯,這才對嘛,乖嘿!」挺受教,不錯不錯!
乖?呂宗翰將話筒拿離一吋,瞪視,忘了多少年不曾被這麼「稱讚」過。
「這麼晚還不睡,明天不用到花市嗎?」在他認識的女人裡面,她並不是最漂亮、出色的,但那股源源不絕的活力卻教他難以忽略,尤其在一個人的夜,總在他腦海裡「神出鬼沒」,教他防不勝防。
「花材還夠用,過兩天再去也不遲。」手指纏繞著電話線,她計量著店裡的存貨。「奇怪了,耀達這∼∼麼大的公司,能幫我們吸引的貨量竟然這麼少,總裁先生,你是不是該檢討一下?」
「妳終於知道了,呵。」他還在想,需要多久的時間,她才會發現他的真實身份呢!真遲鈍。
「你的意思是,你是故意不跟我說的?」她的眼危險地瞇了起來。
「當然不是,而是沒機會說。」他四兩撥千斤,沒讓自己有任何成為炮灰的可能。
「騙肖A,見面的機會這麼頻繁,哪會沒機會說?」沒想到他這一撥,竟是將樂樂的怒焰插向高點,直接沿著電話線燒灼而來。「你倒是給我說清楚!」
「……電話裡說不清楚。」哎,好無辜喔!
「那你就給我死過來——誰啊?!」正當她惱怒得火燒紅蓮寺之際,門鈴竟不怕死地選在此刻響了起來。「你,呂宗翰,你給我等一下!」
撂下話,她丟下話筒,趕忙跑去開門。
「嗨,瞧我多聽話,妳叫我過來,我就立刻過來了。」乖乖送上門來挨罵,這麼乖的男朋友可是世上碩果僅存的呢!
韓樂樂盯著他,回頭望了眼孤零零地躺在矮几上的話筒,再回頭瞪著他。「你……見鬼了!你怎麼可能來得這麼快?!」
「樂樂,現在是科技的時代。」晃了晃手上的手機,他笑得好生得意。
「你、非得這樣耍我才高興嗎?」她脹紅小臉,火大的將門用力一甩——
輕鬆將門板擋下,他不以為意地隨她進屋,並隨手將門關上。「妳大姨媽來了嗎?火氣這麼大。」
「我姨媽跟你又不熟,你提她做啥……」樂樂腦子裡大火焚燒,一時沒察覺他話裡的意思,在拎起話筒即將甩上之際,才霍地明瞭他的嘲諷。「該死的你!那似乎不關你的事吧?」
「女孩子講話請文雅一點。」他咧開嘴笑,大剌剌地癱進她套房裡唯一能坐的地方——那張舒適的大床。「單身女子雙人床?挺享受的嘛!」他曖昧的朝她擠眉弄眼。
「噢!你真是無可救藥!」她睡覺喜歡翻來翻去犯法嗎?喜歡睡大床犯法嗎?這傢伙管得也未免太多了點!「你到底來幹麼的?就為了數落我嗎?啊?」
他沒來得及答腔,目光便被攤在她床上的商業雜誌攫去注意焦點,雙眉微微蹙起。
「呂宗翰?」怪了,那床單有她好看嗎?他幹麼盯著床單不放……啊!床單上的雜誌!
她霍地衝向床鋪,原想搶下他正伸手拿起的雜誌,未料過於緊急之下,準頭抓不準,整個人反倒像餓虎撲羊般往他身上壓去——
夭壽!實在有夠痛!她被強烈的衝擊力撞得頭昏眼花,直到身下傳來可疑的震動,她的視線才稍稍恢復正常。
「很高興妳如此『迫不及待』。」他刻意曲解她的舉動.明顯感覺她壓在自己身上的重量。
大掌不著痕跡地貼緊她的腰肢,感受到她胸口的柔軟正抵著自己的胸膛,雖不至於四肢交纏,至少稱得上「三貼」——胸部、腰際、大腿,當然包括全身上下的「重點部位」,逼讓他暗抽口氣,察覺自己的慾望迅速甦醒。
離婚後不久,接手耀達建設,忙碌的工作讓他沒有多餘的心思顧及慾望的發洩,算算七百多個日子,即便難耐也只利用「自排」解決,他都快忘了女體的柔軟,直到她主動送上門來……
「我才不……唔!」她掙扎著要起身,未料天公不作美,讓她急欲撐住床鋪的手壓住軟軟的雜誌,脆弱的紙張怎堪她無情的蹂躪?光滑的銅版紙很配合地讓她更向前滑,在收勢不住之下,一雙柔軟的紅唇正巧貼上他的唇,吻合!
呂宗翰心裡頭大笑,但他的嘴很忙,忙著吞噬她柔軟的唇瓣——美食當前,哪有不享用的道理?他不是柳下惠,更不是笨蛋,自然接收得理所當然。
男人的唇封緘了她的呼吸,她感覺心臟幾乎跳出胸口,小手緊握成拳,卻在即將對他「施暴」之際,讓他軟熱的舌狂妄地纏住她的,亦將她的呼吸與抗議緊緊束簿。
身上的力量彷彿在被他糾纏的此刻不翼而飛,身體失去了自我控制的力量,軟綿綿的像塊絲綢。
他溫柔地勾勒著她輕顫的唇瓣,啃啖的動作輕緩而撩人,技巧地糾纏逗勾著她的生嫩。
直至此刻,她才敏感地察覺到自己胸前的豐盈,正緊貼在他結實壯碩的胸口,嬌小的身子毫無間隙地被他包覆在雙臂之間,即使隔著雙方身上的衣料,她仍明顯感受到他身體散發出來的炙熱溫度。
她像塊被高溫燒烤的奶油,在他蓄意挑逗之下,身體由內部開始融化,陌生的情慾像波濤般襲擊而來,衝撞著她的自製及理智——
她使不上力抗拒他所帶給自己的歡愉,只能臣服於驚人的快感下發顫,輕淺地發出喘息。
「天,我真不想停下來。」為救贖她幾乎斷了氣的呼息,他不情願地放開她,凝著她才被自己狠狠肆虐過、微腫的紅唇,他的聲音沙啞,下腹緊繃得發疼。
「唔……」驟然失去他的溫度,她抗議性地輕嗚了聲,察覺他好看的雙眼盛滿陌生的慾念,她的呼吸更顯急促。
「今晚,讓我留下來?」天地良心,他原本沒這打算,但一切都失控了!
在品嚐過她的甜美之後,教他如何輕鬆自在地走人?
該死的!天曉得他根本做不到!
韓樂樂驚喘了聲,不自覺的蠕動了下,卻換來他連聲抽氣,一個翻轉,姿勢驟變,換成她整個人被壓在身下。
天!他好重,被壓在五指山下的孫悟空約莫是這種心情,難得在這種時刻,她還能如此天馬行空的亂想。
「樂樂,讓我留下來。」將她的雙手高舉過頭,熱切的唇不由分說地貼上她的頸項,熱呼呼的氣息吹拂在她頸間,帶來一抹濕熱、曖昧的氛圍。
如果她說不,他會不會化身為黑豹,一口咬斷她的頸動脈?樂樂一陣寒顫,血液控制不住地在體內亂竄。
「不回答嗎?不回答我就當妳答應了。」急躁的大掌隔著衣服覆上她胸前的柔軟;陡地,她伸手壓住他的急躁,他不解地抬起頭凝著她嬌艷的容顏。「樂樂?」
「你……是真心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