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時斧頭卻掠過她,隨即傳來一聲慘叫,她回頭一看,只見那柄斧頭釘在另一個壯漢肩膀上,他痛得拿不住手裡的斧頭,噹的一聲落到地上去。
皮裘大聲喝罵,「欺負女人,不是英雄好漢!」
看他的身材、打扮還有武器,都是西陵人的模樣,西陵竟有這種不入流的窩囊廢,真是丟臉死了。
金葉誤會了,還以為這人是皮裘的手下,「你這個死皮裘,你要是傷到仙女小姐一根毛,我就把你切成八塊,永遠不再跟你說話。」
「你把我切成八塊,我就死了,你跟我說話我也聽不到了。」
「還囉唆,」她看見四、五個西陵人摸了過來,連忙大叫,「快叫你的手下退下!」
皮裘一臉狐疑,認了半天,「我不認識他們呀!」
「咦?」金葉奇怪的說:「這是怎麼回事?」
然而,並沒有時間讓她奇怪太久,因為他們已經衝上來,直接對苗揚虹發動攻擊。
她害怕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兩條腿一軟,壓根生不出逃命的力氣來。
苗揚虹著實不明白,為什麼這些人要傷害她呢?
她會不會死?如果她要死了,可以讓她見見宇文陽雪最後一面嗎?
她好想告訴他,她一點都不討厭他,也並不怕他,她只是太喜歡他了,喜歡到不知道該怎麼掩飾呀!
見情況危急,金葉忍不住尖叫著,「快保護仙女小姐!」
雖然她對她的未婚夫婿有不良企圖,可是她是真心喜歡溫柔善良的她,一點都不希望看見她受到任何的傷害。
「那你怎麼辦?」皮裘說道:「不行,你比較重要。」
金葉生氣的朝他大吼,「是英雄的話,怎麼連兩個女人都保護不來?」
這話激得皮裘豪氣陡生,大吼一聲,一手抓著金葉不放,因為實在太怕她跑掉了。
他回身衝到苗揚虹身邊,像老鷹抓小雞似的,也把她提在手上,用閃躲外加雙腿攻擊,和偷襲的人展開一場惡戰。
可是畢竟雙拳難敵四手,他又得護著兩個女孩,才一眨眼,他身上已經傷痕纍纍。
疼痛讓他更加的勇猛,不住的怒吼,用頭撞昏一名攻擊者。
他的血飛濺到金葉臉上,她感到一陣溫濕,看著他,忍不住眼裡發酸,好想大哭一頓。
「加油、加油!皮裘,你要加油,你一定會贏的!」
胡世雯握著已經清醒的王緒豐的手,兩個人擔心不已的看著外面的戰況。
皮裘雖然勇猛,但對方人多,他早已渾身是血,吼叫連連,看來落敗是遲早的事。
她真氣自己的小店開在僻靜的小巷內,沒有人來幫忙,而唯」可以離開求援的路,又被惡鬥佔住了。
「世雯!我一定得去求援,否則你的朋友一定會出事。」
那些人真是狠呀,招招都是要置苗姑娘於死地的打法,雖然那壯漢勇猛,可也撐不了多久。
胡世雯非常擔心的說:「外面打得這麼凶,你怎麼出得去?」
「一定要試試,我不願再讓你失望。」他凝望著她,「沒事的,不要擔心。」
王緒豐親親她的額頭,到廚房拿了鍋蓋、鍋鏟,鼓足勇氣衝出去,他只有一個念頭——
一定要成功,一定要。
第九章
苗紫陌咧著嘴,笑得正是得意。
「我在張真人的屋樑上一躲三天,三天耶,這不是常人可以辦到的。」
字文陽雪急著催促,「說重點。」
「重點就是,你得先稱讚他。」苗驚綠笑著提道:「先滿足一下他的虛榮心之後,他就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都當爹的人了,還這麼……算了,紫陌,你的輕功著實是登峰造極,尤其是穿堂入室不留一點痕跡的功夫更是高明。」
「真是會拍馬屁,拍得我舒舒服服的。」苗紫陌滿意的點頭,「好吧,那我就說了。
「張真人的確不對勁,這三天來,他跟同一個宮女見了不下兩次面,最後一次交給她一包東西,還說時機到了——」
宇文陽雪性急打斷他,「時機?什麼時機?那包東西又是什麼?」
「你聽我說呀,時機嘛就是你拜堂成親那天晚上,不過他們可沒說要做什麼,這就讓驚綠去猜吧。」
「他們會面之後,我跟著那宮女回去,她居然是你東宮殿出來的宮女,她以為東西藏得很妥當,但她一走,就被我翻出來看了……乖乖不得了,是一張你的人皮面具,做工之精細,而且還比你帥多了!」
宇文陽雪瞪了他一眼。
他又是一笑,「最奇怪的是,張真人竟叫那宮女公主呢,我想我沒聽錯,是公主。」
一個修道之人三更半夜面會年輕女子,就已經夠啟人疑竇了,還尊稱對方為公主,只有傻瓜才不會覺得裡面大有文章。
苗驚綠點點頭,「這就說得通了。」
他想到當日那名宮女怨毒的眼光,再將紫陌之前說的銀葉公主前來復仇之事,和陽雪的新發現——兩個公主的事件連起來,那就差不多完整了。
「什麼東西說得通?」苗紫陌好奇的問。
宇文陽雪也想到了,「難道銀葉公主早已經潛伏在東宮殿?」
「恐怕是如此。」苗驚綠點頭,「張真人慫恿皇上傳位給你,而又準備了你的人皮面具,內情一定不單純。」
他一拍大腿,咬牙切齒的道:「我明白了,這條計策好毒辣,他們想以我的身份輕鬆奪走宇文皇朝的江山。」
苗紫陌一聽,忍不住點頭,「有道理,非常的有道理。不過這也不對呀,銀葉公主想假扮你,難道不怕皇上或是我們看出破綻?」
「紫陌,你真是大天真了。面貌可以改變,身材、聲音她當然有辦法假裝,一旦銀葉公主控制住大局,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除掉跟陽雪親近的人,包括皇上、你我,當然也包括……」
苗驚綠看著宇文陽雪,才又沉靜的說:「你的新婚妻子。」
他渾身一震,感覺到有一股寒意從背脊往上衝。
揚虹會有危險!
此時,金燦燦突然急驚風似的衝進來,「相公!不好啦!」
「怎麼了嗎?」號稱八風吹不動的苗驚綠,一聽見愛妻喊不好了,隨即有如火燒屁股似的跳起來。
「是揚虹!揚虹出事了!」
「可惡!她真的動手了。」
字文陽雪用火速衝出去,甚至帶翻了他坐的那張椅子。
「他為什麼跑那麼快?」金燦燦忍不住挑起眉狐疑,「他知道揚虹在哪嗎?」
苗驚綠笑著說:「他心急呀。好了,告訴我,揚虹在哪?她怎麼了?」
「她受了驚嚇,被一行官兵護送回來,說是在街上被人襲擊,謝天謝地她沒受傷。」
「被人襲擊?揚虹嗎?」苗紫陌說道:「這不可能呀!」
「不,有可能,這樣才有道理。走吧,我們去看看揚虹。」
金燦燦問道:「那太子殿下怎麼辦?他會衝去哪裡?」
看他這麼著急奔出去的模樣,她忍不住高興的想:她就說嘛,大家都擔心太子會欺負揚虹,根本就不可能呀,瞧他那麼緊張的樣子,一定是因為太喜歡她了。
他不會去欺負自己喜歡的人,就像她相公絕對不會來欺負她,那道理是一樣的嘛!
「誰要他這麼沒耐心?就讓他去急一下,當無頭蒼蠅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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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
宇文陽雪在王府裡跑了一陣,這才想到自己壓根就不知道揚虹在哪。
要找個人來問,偌大的王府裡,偏偏這時候一個人影都沒瞧見。
他氣得槌了自己一拳,正要反身回棋室去問金燦燦時,突然聽見開啟房門的聲音,兩個大夫模樣的人提著藥箱,一邊搖頭一邊說話。
「傷得真重呀。」
「是呀,沒看過這麼慘的,渾身都是刀口,嚇死人了。」
「我看臉上那傷是穩留疤的,真是可憐呀!就這麼破相了。」
兩人搖頭兼歎氣,倏地被心慌意亂的宇文陽雪從中間撞過去,各往左右跌倒,摔得七葷八素。
他沒那心思去向大夫們道歉,滿腦子都是他們方纔的對話。
揚虹重傷、傷得很重,而且還破相了!
他第一次感到何謂椎心之痛,如果可以,他多麼希望自己可以為她承受這些苦難。
宇文陽雪急驚風似的衝進屋子,差點和一個端著臉盆的婢女相撞。
她嚇了一跳,「太子殿下!」
殿下怎麼這樣橫衝直撞的呢?這和她們心裡那個親切溫和的形象,也未免差太多了吧!
他看見那銅盆裡的水已經完全被血染紅了,可見她的傷勢之重,「她、她流了這麼多血?」
「是呀,真是嚇死人了,我從來沒看過這麼多血,弄得我到現在還頭暈呢。」婢女心有餘悸的說,「還好現在血是止住了,傷口也全都包住了,暫時是沒什麼危險。」
字文陽雪聽得心驚膽顫。
「不過大夫說他血流得太多,體力已完全透支,現在恐怕沒辦法回答問題。」
真奇怪呢,怎麼殿下的臉色這麼難看,一臉根絕望的樣子,他是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