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騖猛的力量是如此不可抗拒,是純粹的鋼鐵,熾熱強硬、充滿爆發的生命力。一時之間,靜彤只覺無邊無際的驚慌和恐懼,她該如何才能掙脫這剽悍危險的男人?
永遠掙脫他。
在靜彤冒死抽出匕首刺進他心窩之前,鷹揚終於鬆開她,邪惡的唇角揚起慵懶的笑意。
「你……」氣憤萬分的靜彤已罵不出半句話來,她唯一的力氣便是探向匕首。
「親愛的,我勸你別忙了。」鷹揚依舊是笑容可掬,一手親呢地挑起她下巴,另一手以雷電之速襲向她的匕首。
靜彤簡直不敢相信……她的眼睛連眨都來不及眨,匕首便像變戲法般移到他手上。
「你……」靜彤瞪大眼睛望著他掌中的匕首。該死的!那是她的希望啊!
「親愛的,你要我將它還給你嗎?」他不懷好意地輕啄她的唇,「在陛下面前還給你?」
「……」靜彤喉頭似被掐住。該死,我一定會報復!她怨恨地瞪著鷹揚。總有一天,我谷靜彤一定會將這些新仇舊恨向你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甜心,你的臉色似乎不太好,不滿意今晚的節目?還是不滿意為夫剛才的表現?」鷹揚不知死活地繼續挑釁,大手舒適地環住她優美的曲線,趁她再度發火前往她耳畔低語道:「別忘了你答應要幫安蓓兒的忙,來,表現你身為女主人的甜美高雅吧,遊唱詩人來獻詩了。
有幾位斯文英俊、氣質超然的遊唱詩人,走到伯爵夫婦面前—一獻唱,歌詠這樁天作之合,祝福他們的婚姻。
靜彤想在別人面前丟自己的臉,儘管心底一千、一萬個不願意,但她只能先忍住怒氣,強迫自己在鷹揚身邊努力扮出最端莊得體的微笑。
遊唱詩人吟頌的內容都大同小異,靜彤可以說是視而不見地應付他們;但有一位的吟唱卻引起她的注意。
那是一位相當俊美斯文的詩人,飄逸的長袍顯示他的仙風道骨,他有一雙十分溫柔的眼眸。真正引起靜彤注意的是他吟頌的內容,他先唱了一首讚詠新婚夫婦的詩歌後,便吟頌起許多歌頌東方的段美歌謠,讚美者東方那神秘而富饒的大地,讚美東方奇異瑰麗的風土民情,讚美東方大地的錦繡河山。
靜彤幾乎聽呆了,莫名的感動湧上心頭。這是第一次,她被狠狠地丟來另一時空,舉目無親的狀況下,第一次聽到來自家鄉的點點滴滴。
雖然詩人口中的東方,距離靜彤真正的家鄉時空,差四百多年……但,對於此刻的她而言,能聽到任何有關的消息都是彌足珍貴,令她泫然欲泣。
詩人優雅地撥弄豎琴,吟詠東方美麗的山河百川、煙雨濛濛的神秘大地。
靜彤幾乎聽癡了,一瞬也不瞬地盯著詩人,哺哺地低語,「他是誰?為什麼知道的這麼詳盡?」
在一旁服侍的女官立刻恭敬地道:「夫人,他是來自亞維農的遊唱詩人萊克,他剛由東方遊歷歸來,近日才雲遊到香波堡。
他曾去過東方?難怪他可以描繪出自己如詩如畫的家鄉……靜彤感動地想著。
察覺她目光的熱切,鷹揚十分不悅地挽起她的手,扳過她的臉蛋強迫她看著自己。「夫人,這首曲子相當美,我希望你能和我共舞。」
「不 我……」
不理會靜彤的抗議,他已霸道地硬將她拉下舞池。
國王陛下也邀請鷹揚的胞妹仙朵拉小姐擔任開舞的工作,美妙綺麗的華爾茲悠揚地吹奏著,現場氣氛沸騰至最高點。每位英姿煥發的騎士或武士,都紛紛邀請心目中的高貴女士滑入舞池,共度歡樂時光。而女士之中,當然是儷儷動人的新娘子最受注目,每位男士都把握這難得的機會前來邀舞……
接著的這首法蘭西宮廷舞,必須一直交換舞伴。靜彤由鷹揚臂彎旋舞至國王手中,—一交換著舞伴……不論是貴族、騎士、武士或遊唱詩人,都有和伯爵夫人共舞的機會。
靜彤在二十世紀時本來就喜歡跳舞,還特別拜師學藝習過歐洲各國的宮廷舞,現在,在古色古香的城堡,身上穿著真正的宮廷禮服,放眼所及全是風度翩翩的騎士、貴族(當然,她絕不認為她的丈夫也風度翩翩),在悠揚的樂曲中俏如采蝶的迴旋,靜彤終於綻開甜美燦爛的笑容;她盡情地飛舞著,銀鈴般的笑聲灑遍每一個角落。
每一個共舞的貴族或騎士都衷心地讚美她的艷美無雙、她的儀態萬千,當一個旋轉後,靜彤發現立在她眼前的竟是剛才的遊唱詩人。
萊克!
「夫人,」他彬彬有禮地曲膝,「我有這榮幸邀你共舞一曲嗎?」
「當然。」靜彤心下突然一動,款款地將潔白的手交給他。
萊克很斯文地輕攬住靜彤,兩人踩著曼妙的舞步。
「你叫萊克?」靜彤好奇地望著他,「你真的去過東方嗎?」
是的,夫人。」他有禮地回答。「事實上,我一直雲遊各地,在東方更是待了近半年才回來,所以我對東方的許多風土民情都相當熟悉。」
「真的,太好了。」靜彤聞言眼睛一亮,「我好想多聽聽你的旅遊見聞,你多講一些。」
兩人聊得正愉快時,冷不防地,靜彤突覺一股強悍的力道抓住她一一一再回過神時,她發現自己已被緊緊地按入鷹揚的懷中。
她也正對上他夾著狂風怒雨的焰焰鷹眸。
鷹揚依舊有禮地開口,只不過冷靜的語氣中暗藏豐沛的雷電。「夫人,這一首曲子希望你能留給我。」
他凌厲萬千地掃了萊克一眼。
萊克很識相地退下。
「鷹揚·羅格斯,你是什麼意思?」靜彤火曝地怒吼著,「我們聊得正愉快,你竟這麼無禮地插入?」
「我們?」鷹揚眸中的磅礡怒氣簡直可以淹死人,他恨不得一掌捏死她纖細的頸項。該死!他快氣瘋了,他嫉妒那些可令她俏媚嬌笑、令她笑靨如花的男人。她在男人掌中翩翩起舞已令他怒火中燒,她的甜美笑聲以及雙頰的嫵媚嫣紅更令他不悅地想殺人。
該死的!為什麼她對每一個人都是那麼溫婉可人,毫不吝惜展露她陽光般的笑容,卻老是拿著一張死人臉對他?
她眸底的叛逆不馴更激起他的熊熊怒火,森冷陰寒的語氣像刀子般刮下來。
「高貴的小姐,沒想到你勾引男人的本事,和拆散別人婚姻一樣高明。」
「你……」靜彤愣住了,迅速反唇相稽,「鷹揚·羅格斯,你是我見過最超級的大變態、大雜碎!史無前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我不屑地跟你這大變態說半句話。」她冷冷地轉身欲走。
「你哪裡也不許去。」他駕猛地扣住她,灼怒焰逼上冷冽鷹眸,摟住她的腰跟著舞曲一起 旋轉。「我說過,你必須陪我跳這一支舞。」
「我、不、要!」靜彤憤怒地捶打他的胸膛。「鷹揚·羅格斯,我受夠了!我的忍耐已到極限,我警告你,你再不放開我,我就放聲尖叫,我會當著所有賓客以及陛下的面,抖出這一切不過是個騙局。反正你已和我舉行這場婚禮,你也犯了欺君之罪,事情一抖出來,倒霉的不只是我。」
她以為這招狠棋一定可以狠狠地將他一軍,不到鷹揚不怒反笑,莫測高深地盯著她,嘲弄地笑。
「悉聽尊便,伯爵夫人。」
他也氣瘋了!之前的鷹揚·羅格斯是個雄心丈的人,一心一意想開拓疆土、十分注重土地及能力,絕對不會為了任何一個女人而誤了正事,誤他的前途。
但此刻——天殺的!他真的瘋了。
他不在乎靜彤會抖出婚禮的一切實情,也毫不在乎陛下震怒後,他會失去所有的封邑及軍隊,甚至他的性命。
他只確切地、激烈地知道——他不准她再離開自己,不准她去勾引任何一個男人,不准她離開半步!
用盡各種卑劣下流的手段,他也要硬留下她。
「你……」 靜彤恨恨地瞪視他。好!她也豁出去了,反正人一個,命一條!她怕什麼?
「啊——」在靜彤拔聲尖叫的前一秒,鷹揚按住她,淬不及防將她整個人拖人舞廳迴廊的一間壁龕。
「你做什麼?」 乍人陰暗狹窄的壁龕,靜彤不禁恐懼地大叫,「放我出去,啊……」
鷹揚冷冽地摀住她的唇,控制她的行動。
「不許叫。」他火爆地咆哮,他要懲罰她!一定要好好地懲罰她,他要報復她的叛逆驕縱,他要教她為人妻應有的溫馴與服從。
他狠狠地、剽悍地,夾著漫天烈焰地堵住她抗議的唇。
一開始,這個吻是暴烈、野剽又強悍、毫無溫柔甜蜜可言的。他的舌頭野蠻地分開她緊閉的唇,捲著狂風暴雨熱辣辣地探人,他恣意地蹂躪、愛撫她的柔軟,汲取她的蜜露……然後再次蹂躪,一次又一次探人、撩撥、挑逗,在靜彤憤怒的反抗中,灑下一簇又一簇的激情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