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要出發之際,善儀的心跳得好快、好快。
她有種錯覺,彷彿自己真的是即將出閣、對未來充滿憧憬的新嫁娘,遠處的幸福鐘聲正在噹噹噹地催促她的腳步。
既然是一場家家酒,就縱容自己一天,偷偷作一個幸福的美夢吧!
揚起笑容,善儀和好友手牽手,奔向人生的另一段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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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酒能亂性」,果然一點兒也沒錯。
現在刁直人跟周善儀雖然因為酒而打成一片,可新房內和樂融融的兩人,卻也一步步被酒精給迷亂了神智。
此刻,他醉意濃濃地斜倚在房裡的貴妃躺椅上,慵懶地閉上眼睛,胸前的襯衫鈕扣,極性感地一路敞露到腰際。
貴妃躺椅的長度無法容下他頎長的身材,因此只好一條長腿懸勾在扶手上,另一條長腿則舒適地落地伸展著。
善儀早已換下禮服,僅穿著掩到大腿中間的絲綢睡衣,捲著一雙光溜溜的長腿,倚在貴妃椅腳邊,香軟的身子貼靠著他的長腿。
若是他低頭仔細看她,溫柔起伏的春光美景,鐵定會在他眼下一覽無遺。
可惜他醉了,錯失了一個好機會。
椅子底下的酒醉佳麗,又斟了滿滿I杯的酒,塞進性感醉男的手裡。
「來!我們再來一杯!」周善儀豪爽地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他張開眼,有些傻眼。
沒料到一向溫柔婉約、從不提高音調的周善儀,暍了酒之後,竟然會搖身一變為勸酒豪放女。
他都被她勸酒勸到開始大舌頭了,她的酒量反倒越喝越好。
「善儀,你已經暍掉一瓶了。」
早知道就不要跟著她起哄,說什麼終於結婚成功,開酒慶祝才更有慶功氣氛。
「你暍得更多,整整暍掉兩瓶半了。」
善儀對他搖了搖頭,不小心搖出滿天星星。
她眨眨眼,小心翼翼地捧住頭。
刁直人起身瞪向地板上的空酒瓶,不敢置信地張大眼,接著低低呻吟一聲,重新閉上眼,揉著額頭倒回貴妃椅裡。
原來喝過量的是他,難怪他覺得頭好重。
「我不行了,再暍就真的醉了。」直人宣告投降。
「嗯……也好,不要暍了,反正這半瓶也暍光了。」她搖一搖手上的空酒瓶。
然後,她似乎撐不住了,小腦袋略地一聲,倒在他的小腹上。
半瓶也暍完了?
那表示,他們兩人一起幹掉四瓶酒了……
很好,他還清醒得能夠算數。刁直人對自己讚許一聲。
「我有說過,我以前曾經談過一次戀愛嗎?」她閉著眼,突然開口。
「沒有。你說過的事情很少。」
他也閉著眼,一隻手臂壓在眼際上,試著將腦中渾沌的酒氣排出去。
「是嗎?我以為我會什麼都跟你說的。」
直人平穩地呼吸著,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你談過戀愛,然後呢?」他低啞著聲音。
「然後,我失戀了。」
她翻過身來,腦袋趴伏在他的腹部,臉頰貼在他又暖又結實的腹肌上,仰頭對著他突然格格地笑出來。
清脆的笑聲透過腹部的振動傳到全身,他覺得渾身奸不容易壓下去的燥熱感,陡地又上升了幾度。
「對方拋棄你?」
他雙手交疊在腦後,瞇眼垂望胸腹上那張泛著甜美紅暈的小臉蛋。
「對,他騙了我。上一刻明明說會永遠陪著我,下一刻他就消失了,像泡泡一樣,『啵』的一聲,什麼都下剩。」她向空中比了一個天女散花的手勢。
「所以你從此下再觸碰愛情?」
「那場戀愛,耗盡了我所有的心力,還差點毀了我的生活。所以,從此以後,我決定不再對任何感情有所期待。沒有期待,就不會受到傷害。」她垂眼低語。
刁直人的雙眼漆黑如墨,沉沉地凝望著她。
「他為什麼會離開你?」他繼續問,嗓音低沉得像一塊暖絨布,輕輕抹過她的耳際和心房。
她沒有回答,眼眸卻漸漸濕潤。
透過朦朧的淚眼,她彷彿看見了當年笑著說永遠不離開她的那個人。
想起完全不願回憶的過去,她幾乎心碎,無法呼吸。
「抱我,好嗎?J她忽然仰頭間他,並急切地伸手攀住他,似乎將他當成了救命浮木。
「善儀?」他迅速起身,愕然地對她眨眨眼。
他不太明白,聊天的話題怎麼會突然轉了個大彎?
「可不可以?」她起身高跪著,伸出雙手掛上他的頸際,柔軟的身段密實地貼上他熾熱下已的胸腹之間。
「善儀,我如果真的抱了你,我們之間會變得很複雜。」他痛苦地推開她,氣息不由自主地急促、紊亂起來。
他勉強維持著理智,但是被酒精控制的身體,已經開始狂熱地叫囂著要將她擁入懷裡。
「複雜就複雜,我不管了!」她難得露出任性的表情。
他終於心軟地摟住她,但是當大掌觸碰到她細滑白膩的香肩、胸前感受到會令男人噴鼻血的兩團柔綿時,他就後悔了。
現在他慾火焚身,陷入了無邊的地獄。
「抱我……我好寂寞……」
她沒有意識到任何可能被侵犯的危機感,一逕地窩進他懷裡,像貓咪一樣開始低聲嗚咽。
「你醉了。」
他歎息,伸手拍了拍她的頭,像在安慰一個迷路哭泣的小朋友。
「我醉了?」她在他懷中抬起頭來。
「對。」他下該跟她一起灌酒的。
他也醉了,醉得好想當l只不要臉的色狼。
「為什麼醉了之後,我還是覺得好寂寞?」
「善儀,我們說奸不動感情的。」他端出最後一絲理智。
「真的不行嗎?」
她無辜的眼眸,讓他徹底投降。
酒精讓他一向自豪的自制力降到最低點,放開所有理智與矜持,他終於順從兩人之間最本能的渴望,捧住她的臉,俯首深深吻住她。
他的舌尖,在她的唇內嘗到了淡淡的酒味,混和著她的芳香,敦他情不自禁地吻得更加深入。
她細絀低喘起來,小手忙碌地爬進他的襯衫底下,摸索著令她心跳加速的堅實肌肉。
他離開她的唇辦,滑向耳際時猛地停了下來。
「怎麼了?」她迷迷濛濛地問道。
「我忘了你還沒卸妝。」害他吃了一嘴的鉛粉。
「那……我去洗個臉……」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算了。」
他起身迅速撈回她差點倒向地面的身子,攔腰抱起,將她帶到床上。
才將美人壓躺到床上,就換她出狀況。
「啊!好痛!」她突然大叫。
「怎麼了?」他緊張地扶起她。
「髮夾戳到我的頭皮了。」她委屈地揉揉被髮夾戳到的後腦。
他鬆了一口氣,帶著笑意,翻轉她的身子,撐俯在她身側,極有耐心地,用長指將細細的髮夾一根根地從她豐密的發間抽出。
隨著緊繃的頭皮一部分、一部分地慢慢紆解開來,她舒服地嚶嚀—聲。
他試著想用手指梳開她的髮髻,不料抹上大量發膠的長髮,硬是越梳越亂,最後全都慘不忍睹地糾結在一起。
「善儀,你現在有個新髮型了。」
他奸笑地看著獨特的鳥窩頭。
「真的嗎?幫我拍照,我要做紀念!」
她當真從床上爬起來,四肢並用地顛向房間角落,撈出包包裡的相機,然後又努力地爬回床上,將相機交到他手上。
「真的要照?」他懷疑地瞪著手上的相機。
有幾個女人能忍受自己蓬頭亂髮的鬼模樣?
「是啊!快照、快照!」她開始擺起姿勢。
他認真地想按下相機,幫她記錄下由他親手創造出來的特別造型。可惜雙眼的焦距因為酒醉醺染而無法進行精密對焦,鏡頭老是晃動不已。
詛咒幾句後,他乾脆胡亂按了十來下的快門。
拍完照後,他不由自主地深深凝視她。
雖然她的頭髮散亂下已,可配上嬌傭的笑臉,他覺得她衣衫不整的模樣,亂得好迷人。
丟開相機,他俯身壓向她,索取一記熾熱的深吻,鐵臂緊緊鎮住她纖細的腰肢,不准她半途逃跑。
善儀一點兒也不想逃,反而很配合地投入他懷中,小舌隨著他的引領起舞。
有了前車之監,他避開她臉上佈滿鉛粉的地雷區,直接進攻她的頸閭。
「唔……」他的身子一僵。
「嗯?」她不解地眨眼。
「怎麼你的脖子也抹了粉?」他忍住呸掉口中香粉味的衝動。
「肩膀也有搽粉,所以你要吻的話,就要吻下面一點。」她好心地指了指自己的香肩。
她無心的呢喃提醒,引爆了他的慾望。
「你知道你說了什麼嗎?」
他急遽地喘息著,腦海中開始狂亂地奔馳著最熱情的幻想畫面。
「厚,你的眼神好色情哦!」她躺在他身下,不知死活地取笑他。
「你想不想知道,我的腦袋裡在想著哪些色情的事?」他匆地咧嘴一笑。
她慎重地考慮了一會兒,然後搖搖頭。
「不想。」
「真的不想?」
「不。」她很堅定地又搖了搖頭。
「聰明的女孩!」他讚許她的機敏。
一串銀鈴笑聲,從她唇間快樂地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