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驚嚇得大叫,感覺懷中那包咖啡豆被對方重重地揮擊了一下,懷中的咖啡豆瞬間砸到地上,「啪」的一聲灑了滿滿一地,引人流口水的咖啡香氣,頓時散佈在空氣中。
黑影攻擊她
她身子不穩地向後摔跌在地上,過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這個恐怖的事實。
她驚懼地仰頭瞪著眼前高大如山的模糊黑影,無法動彈。
她感覺黑影掄起了拳頭。
對方要打她?
又高又結實的黑影,充滿十足駭人的威脅感,令她害怕到快要休克窒息。
周善儀全身瞬間一冷,心臟幾乎要從喉頭跳出。
眼睛慌張地環顧四周,除了她跟這個陌生男人外,完全沒有其它走上天橋的行人。
不知道她喊救命的話,天橋下方有沒有人能聽得見?
她早該聽從直覺,抵死不上天橋的。
對了!手機!
想到先前準備的救命符,她立刻尋找,卻發現原先緊握手機的手掌心,已經是空的。
她慌亂而顫抖地在地上摸索,指尖卻被不明物給狠狠燙著。
「啊……」她叫出聲,迅速握住被燙傷的手指,眼中泛出不知是因痛楚還是驚慌的淚液。
找不到手機,她本能地迅速站起來打算逃跑,卻「唉唷」一聲,又痛苦地抓著右腳踝,軟軟地跪坐回地上。
此時,周善儀整張俏容已經嚇到完全失去血色。
瞪著向她欺壓過來的黑影,她雙手撐地,拚命地向後退,心頭頓時充滿前所未有的絕望。
可以用來求救的手機不知被她摔到哪裡去,腳踝竟然也扭傷了,看來,今晚她的小命休矣……。
第二章
當一團充滿咖啡香味的黑影撞進他懷裡時,刁直人嚇了好大一跳,腦中第一個念頭是——自己遇上搶劫了!
嘖!他今晚的運氣實在背到了極點!
晚餐時遇到一個想馬上拐他進汽車旅館的相親對像;回家被父母轟炸;上天橋來吹風透氣被人搶劫,手上那支才剛點好的煙,也不知道掉到哪裡去了。
接下來,不管遇上多麼倒楣的事,他都不會太訝異,也不會太在乎了。
雙手反射地重重格開撞上他的下知名物體,並且握拳提到胸前,擺出自衛的姿勢。
黑影「砰」的一聲,重重地摔坐到地上,一股撲鼻的咖啡香氣爆散開來,伴隨一聲驚慌而且壓抑的低叫聲。
沒多久,他只瞧見黑影趴在地上四處爬行了一下後,又連續發出兩聲慘叫。
是個女人?
刁直人挑挑眉,緩緩地松下胸前的拳頭。
現在的女人是怎麼回事?不但相親時超級主動,連打劫這種費勁兒的事也幹得出來?
接下來,會不會出現一個全身滿是肌肉的女超人飛上天橋來跟他說話?
搖搖頭甩掉奇想,他很紳士地伸出手,要把地上的纖細黑影扶起來。
「你沒事吧?」
手還沒碰到對方,就聽見她驚聲尖叫的求饒聲。
「我、我把皮包給你!拜託不要……」黑影艱難又顫抖地向後一縮,雙手伸得長長地遞出一個小包包。
「把皮包給我?」他一頭霧水,猶豫著不知是否要伸手接過來。
她是要他幫她拿著嗎?
「對、對、對!」對方的態度好急切、好堅定。
他聳聳肩,應女士要求,大發善心地伸手接了過來,幫忙提著。
「那……這滿地的咖啡豆……」他低下頭用腳尖踢了踢地上的小顆粒,考慮著是否要去哪裡買一包咖啡豆來還這位小姐。
畢竟豆子會灑了滿地,他也有些許責任。
「都給你!全都給你!」黑影慌亂得幾乎快哭出來了。
給他?掉到地上的咖啡豆?
刁直人愣了一下,低頭瞪著行為怪異的瘦弱黑影。原本對對方的反應有些不解的他,突然靈光一閃——
難道……這女人不但不是來搶他的,他還反被對方誤認為是搶匪了?
他啼笑皆非地站直身子,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那團瑟瑟發抖的瘦弱影子。
「小姐……」他慢慢走近她,試圖向這位被嚇壞的女子表明他不是壞人。
「不要靠近我!」女子有如驚弓之鳥般地縮成一團。
「小姐,我不是壞人,我——」話還沒說完,腳底喀啦一聲,發出了某種塑膠被踩爛的聲音,他頓時覺得不妙。
「我的手機!」女子倏地發出慘叫。
果然!
「對不起。」
他蹲下身子拾起鞋底的小東西,無辜地向她道歉。
四周這麼暗,他實在不知道地上除了勾醒腹內所有咖啡蟲的豆子外,還有她的手機。
當他蹲下來的時候,天橋底下的燈芒照亮了他的臉。
女子忽地怔住,傻愣愣地望著他。
「你……你是刁先生?」
細弱而且極不確定的呼喚,也讓他一時怔住。
「你認識我?」
就著晦暗不清的光線,他瞇眼端詳著面前的臉龐。除了那白得像鬼般的臉色,他怎麼也認不出對方的身份,只覺得她有些眼熟。
「嗚嗚 ̄ ̄」嗚咽聲細細響起。
他頓時頭皮發麻。
「呃……小姐……」她該不會要哭了吧?
「嗚 ̄ ̄嗚哇啊啊啊 ̄ ̄」
女子突然放聲大哭,嚇傻了他。
對著開始狂噴眼淚的女子,刁直人蹲在一旁,不知所措地扒了扒頭髮。
「你還好吧?」他無奈地詢問。
「我……我的腳扭到了,好痛……嗚嗚 ̄ ̄」女子抱著腳踝,毫無形象地痛哭失聲。
刁直人無聲的低歎。
真是個令人驚喜不斷的夜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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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急診室裡,周善儀抽噎了兩聲,不好意思地接過一直等在一旁的男用手帕,擦拭臉上的淚水跟鼻水。
手帕貼近鼻尖時,她聞到一股乾淨淡雅的古龍水味道:心頭倏地浮上一種莫名的安心感,整夜的驚嚇慢慢地被撫平了。
「對不起,我在天橋上是因為嚇壞了,才會這麼歇斯底里。」過了好一會兒,她羞赧地主動開口。
「我可以理解。」刁直人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謝謝你將我從天橋上背下來,還送我到醫院來。」
「不要客氣,你會受傷,我也有些責任。」
兩人客氣了幾句後,馬上陷入尷尬的靜默中。
在天橋上時,周善儀先認出了他,所以在心情放鬆之下,情緒頓時失控。而他則是經過一些交談後,才認出她就是「春天咖啡屋」的女老闆。
他還記得前下久他曾跟咖啡屋的另一個女老闆沉人眉相親過。
當時他雖然中意沉人眉,但人家名花心裡早就有了主,他只好很有君子風度地退出。
「周善儀小姐。」一個男性嗓音插了進來,打破他們兩人之間不自在的氣氛。
「我在這裡。」她對著朝他走過來的年輕醫生微笑揮手。
「周小姐,你的腳最好不要使力。」年輕醫生熱心地小跑步過來扶住她。
「她的腳還好吧?」刁直人微微皺眉,看著年輕醫生放在周善儀手臂上的輕佻,爪子」。
其實,他比較想問出口的是——你的爪子放在哪裡?
年輕醫生拿高手上的X光片,指了指其中一小塊黑影給他們看。
「你這裡的腳骨裂開了,必須打上石膏。」
周善儀驚愕地張大眼。「打石膏?!」
「那……那要打多久?」她猶疑地低頭看看自己的腳。
「至少一個月。」
「一個月?!」
「還有,為了你的腳好,你這一個月行走時,最好使用枴杖。」
「枴杖?!」
聽著周善儀的連連驚呼,刁直人的眉頭緊緊皺鎖,心中冒出濃濃的愧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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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刁直人凝重地開口。
「周小姐,我很抱歉。」
「咦?為什麼要對我說抱歉?」周善儀好脾氣地歪頭問他。
「是我害你受傷。」未來這一個月,她不但將因腳上的石膏造成生活作息上的不便,工作也一定會受影響。
「你不用把責任全攬在身上,要不是我在天橋上橫衝直撞,也不會拖累你背我上醫院。說到背我,你的體力還真好。」她讚賞地拍拍他的肩頭。
「謝謝。」他的唇邊露出一絲笑容。
「你家在哪裡?我送你回去。」
「你送我回天橋下好了,我想辦法開車回家。」
「別開玩笑了,你的腳裹了石膏,怎麼開車?」
「我就當腳上穿了十雙厚襪子,踩油門應該沒問題的。」她好玩地抬高胖胖的石膏腳,感受右腳上奇異的重量感。
「我不准你拿性命冒險。」他的眉頭皺起。
「不會啦,我的命很硬的!」她開玩笑地拍拍他的肩。
「我指的是其他路人的性命。」他冶冷地說。
「呃……對不起。」她摸摸鼻子,斂起笑意。
這男人似乎不太會哄女孩子,就連說些關心的話都這麼的道貌岸然。
雖然木訥了一點,她卻覺得他耿直得有點可愛。
這號稱「商界金童」的男人,的確是有他的魅力在。
俊帥又正直的好男人真的下多了,難怪會被當成目前最頂級的金龜婿。看來店裡那兩個工讀小妹的眼光還真不錯。
「對了,你的……呃,相親還順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