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淪陷得太快了!
想逃,即使只是暫時的,但不行,他不能讓她看出他內心的彷徨,以她的作風,不趁勝追擊的將他啃到骨頭都不剩才怪。
「曲小姐,我的時間不多,請你趕快開始好嗎?」正彥用較為疏遠的態度對她,冷淡中甚至帶點挖苦。
「款,賤人,人家不領你的情耶!」史健仁斜眼瞟了瞟惟雙,壞壞的補充道:「我看你乾脆嫁給我算了,這樣你既贏了賭局,又得到一個帥老公,不是兩全其美嗎?」
「賭局?」正彥詢問的看向她。
「正彥,」惟雙急了,「他這個人每次為了拌嘴贏我,無所不用其極,他討厭比他優秀的人,總是見不得別人好。」
打賭的事若是被正彥知道了,對她的印象一定大打折扣,引他人甕的成功率也會大跌。最重要的是,她越看他越捨不得放手,且每見一次面這種感覺就越增一分,她真的喜歡他,願意為他放棄許多原則,甚至先上車再補票也在所不惜。
「曲小姐,我想你搞錯對象了。」正彥推開她纏著他手臂的柔荑,態度從冷淡趨向冷漠。「從頭到尾,我都向你表示過絕不會違背諾言,請不要挑戰我的耐性。」他覺得受傷了,也許是因為太在乎,所以才會受傷,不管這場賭局是真是假。
他續道:「像你這種想嫁入豪門的女人我見多了,你是因為聽說我是洋信金控的總裁,才執意將我攬在手心的吧!如果你開始表現出一點耐心,也許還有機會做朋友,不過現在,我一看見你就覺得噁心。」為了推開她侵略性的魅力,也只有傷害她一途了。
「噁心?」惟雙尖叫,「你覺得我噁心?我曲惟雙活了二十八年,還沒有人這麼形容過我!」她義憤填膺的道:「我哪裡噁心了?我是交往過很多人,又怎樣?那是因為我還在找尋屬於我真正的愛情,追求真愛有什麼不對?你以為洋信金控的總裁很了不起嗎?如果我不喜歡你,你在我眼中連小狗身上的跳蚤都不如。你好歹也是個相貌堂堂的大男人,有出色的外表、有包容的心,會養寵物表示你還很有愛
心。我為什麼不能看上你?你以為我會為了追求名利而隨便巴上一個人嗎?拜託!本小姐是很有格調的好嗎?」
史健仁彷彿到今天才看清她的真面目,忍不住吹了聲口哨,道:「惟雙,我第一次聽見你這麼有個性的言論,真是了不起!」
惟雙聽到讚美,八面玲瓏的個性又跑出來湊熱鬧了。「不好意思,我這個人比較低調啦!剛才那番話完全是出於自保,如有冒犯,請多多見諒。」
「你低調?這種話就不必說來騙自家人了。」史健仁嗤道。
她聽了忍不住抬起長腿,越過正彥,狠狠踢史健仁一腳,但史健仁也算靈敏,大概是太熟了,知道她什麼時候會反擊,便技巧的躲過了。
正彥看在眼裡,突然又覺得很不是滋味。這兩人的態度顯然過度曖昧,也太過有默契,也許他們是那種還沒發現自己真正內心想要什麼的一對。
想到惟雙最後可能與這個比他俊上幾分的男人在一起,不覺感到一陣心酸,事實上不管她跟哪個男人在一起,他都會心酸吧!與其這樣,當初他就不該傻傻的走進這家店,傻傻的被她迷得團團轉。
有一瞬間,他很不道德的想,他可不可以先安頓她的心,等雅均走後,兩人再發展進一步的關係?然後,他又覺得自己太邪惡,竟然不想全力搶救雅均的生命,反而冷眼看著她年輕的生命即將凋零。
才多久的時間而已,他究竟將自己的心捲入什麼亂七八糟的風暴異啊!
「想什麼?正彥,想我要告訴我唷!悶病了多不划算。」惟雙伸手親匿的捏捏他的鼻子,喚回他的心神。
正彥搖搖頭,搖掉她手上傳來的一股咖啡香,「我們試裝吧!」
他不想多說什麼,也沒權利多說什麼,只希望在這場風暴中,能自己找到正確答案。
第四章
錯過上次試裝挑逗他的機會,惟雙真的滿遺憾的,不過,她有她應變的方法——偷他的袖扣。
要當小偷真的很容易,她只要趁著職務之便,在他身上東摸摸、西摸摸,想要什麼東西都嘛能得手,這種方法實在有點卑劣,不過為了私下見他,她只好做點偷雞摸狗的事嘍!
跑到他上班的金控大樓,經過一層層通報,好不容易站在他辦公室的大門前了,這時,她突然心生膽怯。
萬一從頭到尾都只是她一相情願,他根本沒對她動過心怎麼辦?可是他明明說過會考慮的呀!
只是這個男人的意志還真堅定,喜歡她又不碰她,不跟她眉目傳情,死守著一個沒什麼了不起的承諾,就是不越雷池一步。她到底要怎樣挑逗他,他才肯低頭認錯,乾脆退了和彭雅均的婚約呢?
邊想邊敲門,等正彥一聲「進來」後,她已經在心中沙盤推演過各種突發狀況!
打開門,正彥坐在他的大椅子上,臉上沒有表情,手上沒有工作,只是嚴陣以待。他分明是太緊張她,什麼事都做不下去。
惟雙直接走到他的面前站定,伸出兩隻握緊的拳頭朝下,問道:「哪一隻?」
正彥看了看她,再看看她柔滑的玉手,輕輕點了她的右手手背一下,靜候結果。
「猜錯了。」她一笑,先打開右手,再打開左手,一隻紅寶石袖扣即刻現形。
不過她沒還給他,反而拉過他的左手,除下他袖口上的白金袖扣,換上她手上的紅寶石袖扣。這個動作做得非常緩慢,讓她的指尖可以輕輕劃過他的手心,感覺他手在她的輕觸下產生一陣震動——這下還抓不到你?
過了好一會兒,她仍沒放開他的手,反而直勾勾的盯著他,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會,產生的火花彷彿燦爛的煙花,劈哩咱啦在耳邊響個不停。
又過了一會兒,正彥王動縮回手,問道:「還有事嗎?」
知道她要來訪,心跳漏跳了好幾拍,本以為她會做些比較大膽的行逕向他示愛,結果只是這樣?用她的指尖搔得他心癢癢的?
「不請我喝杯茶嗎?」她說。
「茶?」他有些摸不著頭緒。
「外面三十幾度耶!我冒著大太陽過來,至少要請我喝杯茶。」
「呃,可以。」正彥撥了內線吩咐秘書泡茶後,反問惟雙,「我以為你比較喜歡喝咖啡?」
「我今天喝茶,看起來比較有氣質。」她笑答。
「誰說你沒氣質了?」
「沒有啊!只是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大部份的男人都喜歡氣質美人,以證明自己很有品味。」
「無聊。」正彥雖斥之無稽,但心裡頭卻開始發熱。因為她仍然沒放棄他,她還是那個熱情得讓人無法招架的曲惟雙。
「正彥,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很厚臉皮,老是纏著你,一點女性的矜持都沒有?」她幽幽的問。
「不是。」他沒有順著她的話打擊她,反而很堅決的否定掉。沒辦法,面對她,他就是狠不下那個心,上次那樣冰冷的對她,他回去後自責了好久。
「哦。」
惟雙沒再說什麼,等秘書奉上茶水後,她只是喝著茶,默默的看著他,看得他心慌意也亂,一頁公文一審再審,最後還忘了簽名。
喝完茶,說聲掰掰,惟雙走了,留下滿臉錯愕的正彥,以為她對他的興趣不過爾爾,像顆小貓咪手中逗弄的毛線球而已。
可是第二天,她又來了,這次她帶著那只昨天才親手拆下的白金袖鈕,像昨天那樣為他換上,像昨天那樣點了杯茶,默默喝著,喝完說掰掰。
第三天,惟雙帶著第二天拆下的藍寶石袖鈕登門,這次正彥還特別留意她有沒有摸走換下的袖扣,發現沒有後,心中有些失望。
想不到第四天,她還是登門造訪了,這次帶著他簽合約專用的名家筆。
這女賊!不但偷走他的心,還不斷從他身邊偷走一些價值不菲的隨身用品,這種貓抓老鼠的遊戲到底還要玩多久?最慘的是,他竟然是那只待宰的老鼠而不是貓,真是太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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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不必進辦公室,正彥待在自己的豪華公寓裡發了好一會兒呆,這時母親來訪,他懶洋洋的起身應門,發現自己竟然還在想著惟雙,不覺有些內疚。
他惹不起她,總躲得起吧!但他沒那麼做,是何居心?難道是想瞞著雅均和母親跟她暗通款曲?
「正彥,我帶來幾張酒單,你看要用台產酒還是洋酒好。」姜母的聲音喚回正彥的心神。她悲喜交加地等著當婆婆,雖然明知雅均的情況不樂觀,但看見她能嫁給自己的兒子,有個照應,心裡仍是高興的。
「這種事不是應該由我的婚禮企畫去辦嗎?」他狐疑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