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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娃娃

  「至寶!」

  季雅看不下去了,她半旋身將逆徒揪出身後,「是小珠不是小豬,珠圓玉潤的珠,這位郭姑娘是你的……」

  「未婚妻」三個字還沒說出,卻見眼前大男人蠻性發作,雙臂向前一抱,緊緊摟住了季雅腰際,他的動作同時瞪大了兩個女人的大眼睛。

  「我不要!我不要!我什麼都不要!小豬小羊小貓小狗都不要!我只要我的夫子!至寶只要夫子!其他的都不要!小豬小羊統統趕回去!」

  情況很是尷尬,兩個瞪大了眼睛的女人又同時紅了臉頰。

  季雅是被羞紅兼掙紅了的,至於郭虹珠,則是被氣紅了的。

  虧她千里迢迢,不眠不休地趕來,虧她日日惦記,卻看到了如此令人難堪兼傷心的場景。

  「珠珠!」

  趕緊跳出來打圓場的是官家七姑娘,只見她一手拉著郭虹珠出房,一手遮住她的眼睛。

  「別看別看,別氣別氣,妳明知道十二弟是病著的,和他生這種氣,不是白白氣壞了自己?」

  「可是七姊……」

  雖明知看了要生氣,但郭虹珠還是忍不住頻頻回頭,每回頭一次就更惹紅了眼眶。

  「妳們這樣放縱他是不對的,可別讓至寶哥哥治好了『蠻童症』後又轉成『戀夫症』了。」

  戀夫症?!

  迷戀夫子症?

  官盼弟幾乎要用力點頭了。

  別說虹珠,她們個個都有眼睛,早就看出來寶貝弟弟對於這女夫子有著幾近癡迷的依賴。

  但她們總想著那是因為他生了病,乍然之間變成了個孩子,失去安全感才會變成這樣,再加上目前只有季夫子可以治得了他,眾人還得仰仗著她,所以也就視而不見了。

  「珠珠,妳想太多了。」

  「不是想太多,而是至寶哥哥他……」郭虹珠輕咬唇,滴下了兩滴眼淚,「就連以前還沒生病時,也沒對我像對他夫子那麼好的……」

  是呀!人前摟緊著不算,還口口聲聲說誰也不要,只要他的夫子,看了就讓人傷心。

  「珠珠,妳也知道十二弟還是病著的嘛,這也是當初咱們要瞞妳的原因,現在妳來了,親眼所見,就知道咱們當初會瞞妳,實是情非得已了吧?」

  「我現在知道了,七姊!」

  郭虹珠伸手抹掉眼淚,小臉換上了堅定的表情。

  「幸好此事尚還有救,也幸好妳們告訴了我實情,我會幫妳們瞞住我爹的,至於我自己,則決定了若沒見著至寶哥哥沒事,我是不會走的。」

  「妳真要留下?」官盼弟問道。

  「不但要留下,而且七姊……」郭虹珠伸手握住她。「季夫子會的想來我也會,請妳先將季夫子暫時調離至寶哥哥身邊,由我來教他,也好讓我能有多點時間和他相處。」

  「妳……熬得住嗎?」官盼弟語帶遲疑,「這可不是一件簡單任務。」

  「我懂!」郭虹珠點點頭,手握得更緊了。「七姊,您就幫幫我吧。」

  官盼弟思忖片刻,也點了頭。

  「好,我幫妳。但妳要先有心理準備,現在的十二已經不是那個斯文有禮的官至寶了,他很孩子氣,也很無理取鬧,動不動就會生氣,妳確信能捱得住嗎?」

  郭虹珠昂高下巴,大聲回答。

  「沒有問題,如果季夫子可以,那麼我就可以!」

  第五章

  夜涼如水,燭火搖曳,美人托頤。

  季雅靠在桌旁托著腮幫子,方纔她已寫完手札,接著就……無事可做了。

  幽幽一歎後她換了方向繼續托頤,想得太過專注,就連長燭即將燃盡都沒發覺,甚至屋裡不知何時潛進了人都不知曉。

  她專心在想著的是……好無聊。

  是的!無聊,尤其是和前些日子兵荒馬亂、馴服劣徒的日子比較起。

  自從三天前郭虹珠來到官家以後,她就開始無聊了。

  她順從了官盼弟的要求,將官至寶交給郭虹珠教導,且還得幫忙避開可能會與逆徒見著面的機會,他來找她,她就躲起來,知道他在書齋裡發脾氣,她還得硬下心腸不睬不理。

  有關於至寶的事情,她都會要求自己千萬別管,但同住在一處大宅院,消息自然鎖不住,聽說至寶又開始之前那種咬毛筆、蹲在桌上學猴叫的壞毛病了,書齋裡的擺設天天翻新,每天都像經過一場戰爭洗禮……

  但這只是過渡期,官盼弟這麼說,畢竟當初她開始接近至寶時,不也是同樣的遭遇?

  忍耐!忍耐!大家手牽手,心連心,等待著撥雲見日。

  只要郭虹珠不放棄、不認輸,他們就該尊重她的決定,畢竟她是官至寶的未婚妻,也才是最有資格決定他的未來的人。

  一句「未婚妻」讓季雅連多說一句的勇氣都沒了。

  是呀!她是至寶的誰呢?她不過是他的夫子,授業夫子罷了。

  教導只是一時片刻的事情,而妻子才是真正要相處一輩子的人,她有什麼資格開口表示不同意?

  即使她打心底捨不得見他不開心、捨不得聽見他糟蹋自己,但她還是得忍下。

  她要鬆手,她知道,也明白,不管早松晚松,她遲早都要鬆開他的手的,他的手,可不會乖乖地永遠任由她牽著,引導他前進。

  未婚妻、未婚妻、未婚妻……

  她在桌上無意識地用手指寫著這三個字。

  莫名其妙地,她突然羨慕起郭虹珠了。

  她早知道至寶有個未婚妻,但為何當她看見郭虹珠現身,且還能與至寶寸步不離,再想到了將來她絕對有權要求他蹲低,好讓她的唇瓣貼上他的臉頰,以作為鼓勵之時,她的心竟會酸澀刺痛?

  「那是因為……」似是為她解惑,一把蒼老嗓音自角落幽幽響起。「妳已經對官至寶動心了。」

  「誰?是誰在那裡?」

  季雅赫然轉頭,將目光投往嗓音傳出的方向,片刻後,伴隨著腳步聲,一個老人從陰影中走出。

  那是個全身白衣兼白髮白鬚的枯瘦老頭,瘦得像餓鬼,面容卻微染著仙氣。

  她拍拍胸口,壓下驚惶,「老爺爺,您是……」

  「月老!負責人間姻緣的月老!」老人傲氣回應。

  季雅瞠圓了眼眸,好半天無法消化對方的自我介紹詞。

  「對不起,老爺爺,不言怪力亂神乃讀書人的本分,我是不相信鬼神的。」

  「呿!迂腐酸儒!蠢丫頭!」月老忍不住罵人,然後咳了咳繼續說:「妳該慶幸我只是『前任』月老,法力尚且有限,否則非懲得妳哇哇叫不可。」

  看見眼前女子一雙美眸中仍寫滿著不信,月老以手攝風,沒好氣地開口。

  「蠢丫頭,信我者情愛順遂,勸妳少惹我,不提別的,我讓洛伯虎送妳的『偷心手札』就還挺管用的,不是嗎?」

  偷心手札?!

  她一臉茫然,接著她看見老人走至桌前,抓高了木匣掀開,將其中的札記拿了出來。

  「老爺爺!」

  季雅回神,伸手去攔卻已來不及了。

  「拜託您將冊子還給我,裡頭沒寫什麼,只是我記錄心情的點點滴滴……」

  「點點滴滴?!」月老哼口氣,順手翻動冊子,「官至寶、官十二、官至寶……瞧,又是官至寶,妳和他的『點點滴滴』都快匯聚成河了呢!」

  明知對方只是隨口說說,她卻還是紅了臉。

  「我到官家就是為了要教他的,不寫他還能寫誰?」

  「不寫他還能寫誰?不寫他還能寫誰?」月老邊覆述邊點頭,「那倒是真的,也幸虧妳寫的全是他,否則可就要浪費了這本寶冊的神效了。」

  什麼意思?她一頭霧水。

  老人沒理她,只是氣定神閒地將木匣翻轉過來。

  「這底下刻著有字的,妳知道嗎?」

  見她點頭,老人再問:「那麼,妳看懂了嗎?」

  季雅搖頭,「裡頭有缺字,只能猜出大概……」

  她話還沒說完,月老便撮口對著匣底吹了口氣。

  頓時,匣底原有的文字起了改變,在她名字旁邊出現了三個字,除此之外,那原是看不懂的一闋短詞,缺字也被補全,變得完整了。

  月老將木匣子扔給她,「小姑娘,妳自己讀一遍吧。」

  她訝然地接住,看見了那寫著季雅的名字旁邊,竟浮出了「官至寶」三個字。

  至於那闋短詞則是--

  啟我以述相思,銘記其名,得圓良緣,如若不啟,如未成,終世相隨!

  看完之後季雅震驚地抬頭,陡然明白了老人稱它為「偷心手札」的原因了。

  原先她還傻傻地以為這是個能讓人心想事成的寶物,所以故意寫下「明兒個我想吃烤羊腿」之類的試探話,卻發現根本什麼都沒有,是以一笑置之,只當官至寶對她的態度轉好只不過是巧合而已,卻沒想到……

  「老爺爺的意思是,只要我在上面不斷寫出至寶的名字,就能偷到他的心?」

  月老滿意地點頭,「很好!妳那小腦袋瓜子還沒讓成堆的死書給塞得太死。」

  「為什麼?」

  她不敢置信,覺得自己好像成了個小賊,一個偷心小賊!更沒想到的是,幫兇還是她曾經喜歡過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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