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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鍾璦

  藺兆祀端坐在瀟湘閣內,一手持著酒杯,一手輕放在桌上,強自鎮定的望著走進門檻內的章芸。

  這個女孩的改變,真讓他感到訝異與驚艷,從昨晚的仔細端詳之後,再次讓他震動心魄。

  好個標緻且氣質獨特的嬌娃。

  「過來。」隱忍著心中的波動,他語氣淡漠的命令著。

  章芸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站在原地,輕跪下身道:「奴婢參見王爺。」

  「少來這些繁文縟節。」他冷哼一聲,將手中的酒一仰而盡,又說了一次,「過來。」

  「不……」她鼓起勇氣望向那雙黑得發亮的瞳仁,顫聲道:「王爺,有件事希望王爺可以先讓奴婢明瞭。」

  藺兆祀不耐煩的蹙起眉頭,「我說過,我的命令不許你有任何的違抗,你是當作耳邊風嗎?」該死,他實在沒有耐性聽她這般卑躬屈膝的說話。

  「奴婢不敢。」章芸咬咬下唇,仍沒有移動身子的打算,「可是,王爺,奴婢不知道為什麼您要讓奴婢穿成這樣,又為何有兩位姊姊突然喊奴婢為主子?王爺,這其中似乎有什麼地方搞錯了,對嗎?」

  藺兆祀不耐的將酒杯用力往地上一摔,站起身,粗魯的將章芸拉了過來,然後放置在自己的雙腿上,「我有叫你奴婢、奴婢的喊自己嗎?」聽得他的耳朵都痛了。

  「王、王爺,芸兒本就是一個丫環,當、當然要這麼喊自己了。」章芸被他的粗聲粗氣給嚇了一跳,還來不及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和先前被打傷的微疼,先趕緊解釋道。

  「你不是丫環。」藺兆祀恢復平靜,淡淡的道。

  「不是丫環?可是……您說過,您是我現在的主子,不是嗎?」她搞糊塗了,他究竟要她做什麼呢?

  「我是你的主子,但是,你不是丫環。」藺兆祀發覺自己還滿喜歡看她一臉迷惑的無辜神情,純真而有韻味。

  「我不懂。」輕蹙著眉,章芸側側頭,努力想要理解他話中的含意。

  「你不需要懂。」他低垂下頭,將唇移到她的耳邊低語,「你只需要讓我滿意就可以了。」他的手圈住她纖細的腰肢,將她拉近自己的胸前。

  臀下傳來的熱度讓章芸倏的一驚,這才驚覺自己的姿勢有多麼的不雅,除了她的臀部正坐在他結實有力的大腿上之外,她的胸部也緊貼著他圈著她的雙臂內側,天吶,她快羞死了。倉皇中,她掙扎的扭了扭身子,哀求道:「王爺,請您放開芸兒。」

  他微微揚起唇角,不但沒有放開她,反而還將雙臂收緊,讓她更貼近他的胸膛,「不要告訴我該怎麼做。」他呼出的熱氣拂過她的耳垂,讓她渾身一顫,一股難忍的燥熱感在她的身軀內流竄,粉嫩的雙頰也因此而染上一層薄薄的緋色。

  「請、請住手。」章芸艱困的將雙手抵在藺兆祀與自己的身體之間,「王爺,請不要……」天,為什麼她會覺得渾身柔軟無力,連說話都像囈語似的,毫無說服力?

  一抹邪惡的笑飄上藺兆祀的臉上,她如果不是在演戲的話,就是在吊他的胃口,難道她就是這樣勾引成老爺的?欲迎還拒?

  「在我面前不用耍把戲,我照樣會滿足你的。」他空出一隻手將她抵在胸前的雙手握住,另一隻手掐住她的下巴,用力的抬起,讓自己的唇可以順利的覆蓋上她的。

  天,這是他第二次吻她了。

  章芸的腦袋瓜裡霎時混亂成一團,她知道該反抗,她知道不該讓他這樣碰觸她,但是,她就是沒力氣推開他,甚至,連身子都感到虛軟無力,直要失了神智。

  這麼嬌柔無力?他放開緊握她纖細柔嫩的手,改移到她的背後撐住她的身子,他的舌越過兩唇的交接處,鑽入她溫暖柔嫩的唇內,肆無忌憚的游移,輕觸著每一寸滑膩之處。

  這是種怎樣的悸動呵!章芸根本沒料到他的舌竟會在她的唇內燃起無數簇的火焰,燒得她心慌,也灼得她心痛,這種溫存,不該是她這個丫環該得的呀。

  「不……」困難的找回理智,她使盡餘力,將自己抽離他所帶來的迷亂中。

  「王、王爺,您、您不該這麼做的。」她壓抑住內心的無措,避至屋內的角落,輕喘著道。

  藺兆祀瞇了瞇眼,漆黑的雙眸中閃過一絲怒意,犀利的目光直射向她,像把利刃似的讓她心驚。

  「奴、奴婢不是在告訴王爺該如何做,是……」她抿抿唇,霍的跪下,「請王爺罰奴婢勞役吧,奴婢願意為王爺做牛做馬來贖罪。」打破花瓶是她的錯,但是,她絕對不願用身子償還呀。

  「做牛做馬?」藺兆祀冷笑了下,「你對成老爺似乎較甘願付出。」該死,難道他的技巧會比不上一個老頭子嗎?

  他似乎話中有話?章芸困惑的暗忖,最後還是決定不多話,以免會錯意,又惹他不高興了,低垂著頭,她靜侍他的裁決。

  「抬起頭來。」藺兆祀的聲音冷得讓人發寒。

  章芸聽話的將頭抬起,怯生生的向那雙鷹目望去,「王爺……」

  「我以後不想再聽到你說奴婢這兩個字,還有,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踏出王府一步,更不許再提到成老爺這個人。」他發現自己非常厭惡聽到她說起成至軒,那讓他感覺非常的不是滋味。

  她順從的點點頭,輕吁了口氣,看來,這個新主子也不是太壞,除了會對她動手動口之外……想到這點,她又忍不住低垂下頭,緋紅的色彩又染上她裸露在外的頸項。

  眼前的景象讓藺兆祀渾身的肌肉倏的一繃,下腹部又蠢蠢欲動的亢奮了起來,他在心中低咒一聲,對自己失控的反應感到十分不滿意。

  「吃吧,我不喜歡太瘦的女人。」淡淡的命令著,他努力讓自己的「反應」平靜下來。

  章芸知道再抗命是不智的,緩緩找了個離他最遠的位子坐了下來,食不知味的動起筷子。

  為什麼他只是直愣愣的瞧著她吃,自己卻不動筷呢?她頭一次發現吃東西也可以是種酷刑,尤其是在他那種灼人的視線之下用膳,再美味的食物,進到口中,全變得平淡無味,只感覺得到方才由他口中傳入的男子氣味,濃重而懾人心魂,盤旋在唇齒之間,久久無法消逝……

  第四章

  自從那天一起用膳之後,他就沒有再找過她了。章芸不想承認自己心中感到有些失落,更不願坦承自己想見到他。

  他已經是個有妻室的王爺,就算尚未娶妻,也輪不到她這種身份的女子癡心妄想。章芸呀章芸,人家可是王爺呀,難道你以為他吻了你幾下,便是對你有意思嗎?章芸倏的一驚,慌亂的搖晃著腦袋,她要將這些荒謬的思緒拋出腦海,這些不合禮俗的想法是顆毒瘤,不被允許存在的。

  可是,為什麼她愈想要不去想起,就愈會憶起那被他擁在懷中,被他深深吻上唇瓣的感覺?這樣不知廉恥的回味著那逾禮的畫面……

  不行,再這樣胡思亂想下去,她會發瘋的。

  章芸霍的站起身,將自己身上一身高貴的行頭給換了下來。幸好當初她要櫻兒跟繡香兩個人將她的衣物留下,否則,現在可真不知道要如何幹活。

  穿上粗舊的衣服,她決定要自己找事情做,她不能這樣無所事事的待在王府中,畢竟,她是為了贖罪而來的,那被打破的花瓶一定是價值不菲,她如果再不勤勞些,真不知該如何還得清了。

  「主子,您怎麼又穿成這樣呢?」櫻兒一跨進彩雲齋,便驚訝的叫了出來,好不容易讓她美美的,怎麼她又將自己搞成這副窮酸樣?

  「櫻兒,這才是我,那些衣物,請你幫我還給王爺吧。」章芸捲起衣袖,取過櫻兒手中的抹布,便要開始清掃的工作。

  「這怎麼可以呢?您是嬌貴之軀,這種粗重的工作,怎麼可以讓您動手呢?」櫻兒急急的想搶過抹布,無奈章芸靈活的閃開。

  「不,我真的跟你一樣,只是個丫環罷了,至於為什麼王爺要讓你們來服侍我,我也是一點兒都不明白,但是,我的的確確是王爺跟成老爺要過來的丫環。」章芸努力的解釋著,期望櫻兒聽得懂她的話,不要再把她當成什麼主子不主子了。

  櫻兒皺皺眉,腦中開始分析著章芸的話,難不成,主子真的本來只是個丫環而已?

  「真的、真的,就是你想的那樣。」章芸見櫻兒逐漸相信自己的話,又繼續說:「因為我不小心打破了福晉送給成夫人的花瓶,所以才被送到這裡接受懲處,只不過,我不知道為什麼王爺要對我這麼好,或許,他是想要讓我愧疚死吧。」有可能喔,畢竟,對她來說,無法償還的罪是最難受的了。

  「福晉?」奇怪,她是指哪位福晉呀?櫻兒納悶了。

  「就是藺王爺的福晉呀。」她記得打破花瓶那天受罰前見過她,是個雍容華貴的美人兒。至於被趕出成府那天,她因頭昏根本沒看清楚在場的貴客有誰,或許當天福晉也在場,現在她才會出現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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