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駱方的應允換來了房初傾感激的一笑。
這次她已經害得他躺在床上,再接下來,她萬萬不願再連累他了。
「初傾……初傾……」夢魘般的呢喃揪著房初傾的心,她連忙移身來到床前,探視著滿頭冒汗的赫勤天。
拿著手絹,輕輕的替他拭去額上的汗,不期然的卻撞進了他倏地睜開的眼眸。
「你……沒事吧!」他才睜眼,還顧不得自已喉嚨宛若火燒的嘶啞,抬著虛弱的手探問著她是否無恙。
「我沒事。」漾起一抹溫暖的笑容,她心中蕩漾的儘是濃濃的柔情。
還懷疑什麼呢?眼前這個男人甚至願意為自己而死啊!
冰冷再也封不住她的情感,她噙著溫暖的笑,眼神也不再疏離。
赫勤天驚詫的發覺了她的改變,他握住了她的手,溫柔地問道:「這回是我不好,嚇著你了。」
「不,不是你的錯。」
仔細一推敲,既然大娘會想毒死她,那些殺手大抵也是她找來的,從頭到尾,他都只是被她連累,是一場天外飛來的無妄之災。
「當然是我的錯,我沒將你保護好。」
「傻瓜。」感動的淚水流出,瞧著他傷未好,卻急著把責任往自個兒身上攬,房初傾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纖纖素手輕抬,輕柔的撫上了赫勤天那刀雕斧鑿似的容顏,慢慢的,一點一滴的將他那張以往她總不曾細看的面容牢牢的刻在自個兒的心版上。
「我哪兒傻了,保護自已的女人,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他豪氣的說道,但才挺起胸膛卻不小心牽動了傷囗,疼得他直皺眉。
「別亂動,傷囗才剛結了疤,這次幸好有唐太醫的獨門秘藥,加上劍未刺及心臟,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他可交代了人洹次你得在床上躺上個十天半個月的才能下床。」
她柔聲的叨念著他得注意傷囗,與她平日的冰冷大相逕庭,也讓赫勤天疑惑的直凝著她瞧。
「你……」總覺得她有些不一樣了,是發生什麼事嗎?
「怎麼了?」
「你變了,以前你總是對我敬而遠之的,如今卻主動親近,為什麼?」心跳如擂鼓,赫勤天盯著她索討著他希冀的答案。
她淺淺的勾勒起一抹笑容,不語,只是凝望著他。
不想說,也不能說,那份驟然發現的情感,她只想悄悄的潛藏在心底,因為她知道那藥既是出自恨她入骨的大娘手裡,她便斷無活路,所以她不想說出來增加他日後的傷心。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愛人的方式上洹就是房初傾愛人的方式。
「說吧,告訴我。」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眸中一閃而逝的衰傷,赫勤天只是急著追問答案。
他有預感,初傾的答案絕對能讓他心喜欲狂。
可面對他的催促,她只是抿著唇搖首不語,好半晌之後才說道:「再睡下一好嗎?我陪你。」
「初傾……」他略顯失望的低喊了一聲,但見到她臉上那份固執,他也只能投降。
他赫勤天這輩子天地不怕,就連那皇上大哥他也是愛理不理,可偏就著了房初傾的魔障,愛上了她,也只能認栽。
在他專汪的凝視中,房初傾主動褪去了鞋襪,白皙的頰畔浮現了一抹紅雲,可她仍是主動的偎進了他未受傷的那一邊胸膛。
面對她頭一次的主動親近,受寵若驚猶不能形容他所受到的震撼,二話不說的,他將她緊緊的攬在懷中,下巴抵住了她的頭頂,親暱的感覺蔓延在兩人之間。
「你究竟……」
「我不想像大娘的詛咒一般,得不到幸福,我想試試看我能不能得到幸福。」她輕喃道。
其實已經得到了幸福,她此刻心裡是滿滿的感動上沮應該就是幸福了吧,縱然明知它是稍縱即逝,可她卻不再躊躇不前,她願意為了這短暫的幸福付出一切,而且絕不後侮。
「初傾……」赫勤天心滿意足的輕喚,軟玉溫香在懷,即使身受重傷,但那慾望還是忍不住的蠢蠢欲動了起來。
一雙手輕柔的撫著房初傾白蜇的身軀,直到她出聲抗議。
「你……還傷著呢!唐太醫說……」
「別管那老傢伙說什麼,我要你,現在!」
哪裡還有半絲方纔的虛弱,此時此刻的他還真應了那句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可是……」她還在遲疑,但他已經不由分說的抬手朝著她胸前的蓓蕾輕揉慢捻了起來。
「啊……」一聲輕吟逸出唇瓣,不再帶著半點的壓抑。
此時此刻的房初傾完全敞開了自己,任由他攫取,甚至為了不傷著他,她主動而生澀的配合著他的動作,讓赫勤天忍不住心滿意足的低吼……
第八章
雪白的臉頰輕掃著薄紅,蒼白的唇潤澤上一抹朱紅,她成功的以胭脂花粉將自己點綴得神采奕奕。
妝點好自已的一切,房初傾為免自已露出絲毫的破綻,一次又一次的審視著銅鏡中的儷影。
「你準備瞞他多久?」突兀的一記嗓音自門外飄進,跟著進來的是那個總是多管閒事的浪平之。
她靜靜地啾著他,沒有作聲。
「你又能瞞他多久?」他再問,臉上依舊帶著笑,可眸光卻較平常的犀利許多。
她還是沒說話,心想能瞞多久就是多久吧!等到有朝一日瞞不下去了,便是她該離開的時候了。
至少現下得先讓他將傷給養好,其餘的都不那麼重要,包括她自己。
「你再也瞞不了多久了,因為那「殘紅」的毒性會逐漸的侵蝕著你的五臟六腑,只消再一個月,你若不服解藥,只怕到時只有香消玉損一途。」
浪平之不加修飾的說法讓房初傾的身軀明顯一僵,好半晌後她終於開了囗,但語氣之中卻帶著淡然。「至少那時候,勤天的傷已經好了。」
「肉體的傷是好了,可是心傷呢?」他一針見血的說道。
「心傷總也會有癒合的一天,只要他願意放下。」她總是這樣說服著自己,因為唯有這樣她才能毫無牽掛的離去。
事實上,唐太醫已經為她診過脈了,想來大娘是真的想置她於死地,因為她要青兒下的毒,能解者屈指可數,就連唐太醫都束手無策。
而就算那些人真的存在,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他們也不可能,所以她放棄了。
她不想讓她身軀內的毒擾了她和赫勤天的寧靜。
與其四處奔波找解藥,不如就讓她靜靜的伴在他身邊,恣意地享受著她原以為此生已不可得的幸福。
「你瞧瞧他那股願意為你生、為你死的傻勁,他是那麼容易放下的人嗎?」
房初傾蒼白的臉上浮現一抹帶著淡淡哀愁的笑容,一雙水眸定定地望著浪平之說道:「他的確是不是能輕易放下的男人,如果可以,我相信他甚至會下地府去同閻王搶人,但我不願讓他這麼做,愛著我的他已經在生死關頭走上一遭了,我不想再連累他。」
總是負累著他,要不是為了護她,不讓她傷上一絲一毫,她相信這次他不會身受重傷。
要不是為了得到她,他將救命的九轉續命丹轉贈於人,他更不會在鬼門關前兜上這一回。
為她,一切都是為她!
夠了,真的足夠了,所以這次讓她為他做點什麼吧。
不讓他再苦苦望心於她體內的毒,便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所以你打算盡一切可能的瞞著他,直到瞞不下去就走人?」精準的臆測著房初傾的想法,浪平之的眸中忍不住地流露出一絲的欽佩。
她的確是個值得讓赫勤天捧在掌心的女人,在她那冷然的表象中,其實藏著教人心動的熱情。
「嗯。」既然被人猜透了她的盤算,她也沒有掩飾的打算上電不猶豫的點頭承認。
「信不信他會為了你毀了房家,信不信他會為了你鬱鬱終生?」他再問。
「我信,可又能如何?」這便是她的無奈,她的確無法做到十全十美,只能做自己認為該做的事。
「如果說……」眸子精光盡露,他緩緩的將目光移至她的臉龐,然後定定的凝住,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察覺到他怪怪的,她探問道。
只見浪平之臉上略顯幾絲猶豫,隨即隱去,他淡淡的說道:「沒,只不過想請你答應我,在離開時告知我一聲。」
「為什麼?」她不懂他為哈會有這個要求。
他歎了一囗氣,「因為我得防著那傢伙做傻事。」
他的語氣帶著幾分的無奈,雖不足以說服她,可她仍答允了。
她知道他隱瞞了什麼沒說,可卻也不想探問,因為那不是她該關心的,除了最親近的人,她還是不習慣與人太過接近。
「初傾,你的身子不舒服嗎?」赫勤天皺著眉,審視她頰上那過濃的妝。
以往她幾乎脂粉不施,素淨著一張麗致的臉龐,可近幾日來,她的胭脂一天上得比一天濃,彷彿像是要遮掩什麼似的。
「沒……沒的事,你多心了。」他的敏銳著實教房初傾心中一驚,可她仍勉強的漾起一抹笑,反問道:「怎麼,我上了胭脂不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