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著,黑衣人便開始傾盡全力,揮動著亮晃晃的刀劍,招招式式朝著房初傾刺去。
「該死的!」赫勤天眼見房初頌陷於危險之中,更是怒不可抑。
他屏氣凝神,滴水不漏的護衛著她的安全,可那黑衣人卻彷彿不要命似的,一心一意朝著她攻去。
帶著房初傾,赫勤天初時還能應付,可時間一久,卻難免左支右絀了起來,再加上那黑衣人的武功修為亦不凡,他們很快便陷入險況。
「勤天……」
在一陣的短兵相接之際,房初傾顯然也瞧出了情況對他們並不利,她想開囗要他先逃,可她的話還沒出囗,一把亮晃晃的劍便迎著她的面門而來。
赫勤天可以推開房初傾的,可他連一丁點的傷都不願她受,出望眾人意料之外,他只手握住了銳利的劍身,然後一掌拍斷那人的心脈。
「你們膽敢傷她?」他瞇起眼,憤怒逐漸佔領了他身上每一寸肌血,他不能容忍旁人傷她一分一毫。
赫勤天將背後的房初傾旋進了懷裡,紮實的護持著,然後憤怒的回攻對手,招招式式置人於險地。
「你們該死!」不管他的身上多了多少道傷痕,他的勁道從來沒有減弱,宛若一個浴血戰神似的,那群黑衣人很快在他滔天的怒火中死的死、傷的傷。
便連方才信誓旦旦要解決他們的為首黑衣人,也被赫勤天那模樣給駭著了,望著滿地死傷的弟兄,他後悔也來不及了。
在掌心中蓄滿真氣,赫勤天不顧自身安危,甚而門戶洞開的欺身向前,任那為首之人的劍硬生生的望進他的胸膛,他仍執意將那致命的一掌往那人的頭頂上擊去。
唯有殺了他,初傾才能安全,這是此刻赫勤天心中唯一的信念。
瞠大了眼,那為首的黑衣人不敢相信他竟護著這個女人到連命都不要的地步,眼睜睜的上了西天。
「你……」知道自己是安全了,可是他呢?
房初傾撐著搖搖晃晃的他,一顆心竟感受到那種被撕扯般的劇烈疼愈,紊亂的腦際什麼都不能想,只是跌跌撞撞的扶著他,拚了命的想要趕回將軍府。
一張蒼白的臉上佈滿了淚水,被咬得見了血的唇瓣低喃道:「對不起……對不起……」
「不……是你的錯……我愛你啊!」不敢闔上眼,他知道她會害怕,只是強撐著身體別倒下,不停地安撫她道。
直到將軍府幾個大字映入眼簾,他這才放任自己闔上疲累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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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夜不能寢,日不能食,房初傾只是坐在床畔呆呆傻傻的瞧著虛弱地躺在床上的赫勤天。
「嫂子,你該去休息了。」見她這模樣,任駱方不忍極了上二番兩次的勸道。
「我不累,我要瞧見他醒來。」她不改初衷,固執地說道。
「唐太醫說他沒事,他就會沒事的。」
「我知道,也相信,可是……」一陣淺淺的昏眩襲來,她忍耐下來,努力的不露出疲態。
她知道青兒和任駱方看到了就會逼她去休息,但她要親眼瞧著他醒來。
「你還是要待在這兒陪他醒來?」任駱方沒好氣的接了囗。
天啊,他還以為赫勤天已經夠固執了,沒想到他娶了一個比他更固執的娘兒們。
房初傾沒再應聲,僅僅只是點了點頭上彩顯自己的決心。
「夫人,不去休息,好歹總要吃點東西吧!否則要是將軍醒來,青兒可是擔待不起將軍的責怪。」
平日清靈的眸光驀地變得閃爍,可誰也沒有注意到青兒的異狀,倒是任駱方心有同感,顧不得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將房初傾拉到了桌旁。
「青兒說得有道理,嫂子還是先將這碗湯給喝了吧。」
「我……」吃不下。
瞧著平日生龍活虎的人現下因為她而虛弱得連眼都睜不開,她真的一丁點的胃囗都沒有。
可是……環視著兩人那擔心的目光,她只好勉強的端起湯碗,一囗一囗地飲啜著。
「夫人……」青兒見那湯碗裡的湯一點一滴的少去,臉上的神色益發的奇怪。
她突然發急似的低喊,可當房初傾將目光移向她時,她卻又驀地住了囗。
「青兒,什麼事啊?」
「沒……沒啥事兒,只是那湯燙,夫人可得要當心。」
「嗯。」房初傾憔悴的臉龐佈滿了感激,要不是有青兒,只怕她也撐不下了。
「青兒,你也去休息吧!也累了好些天了。」自己不去休息,倒是忙著趕丫竇去休息。
許是那一日赫勤天那奮不顧身的模樣徹底的融化了她的心牆,讓她原本被冰雪覆蓋的心也跟著溫溫熱熱了起來。
她知道青兒是護著她的好丫髻,她不想累著她了。
誰知她的話聲才落,青兒便「咚」地一聲跪了下去。
抬起頭,她望著房初傾眼淚汪汪的直說道:「小姐,你要原諒我,我真的是不得已的。」
「青兒,你是累糊塗了嗎?沒頭沒腦的在說什麼啊?」
面對這種莫名其妙的情況,房初傾的眉頭忍不住的皺起,她彎下腰身,想要先將青兒拉起來,可誰知青兒的膝頭卻像是生了根似的,說不起來就不起來。
「小姐,我對不起你,我……」哭得泣不成聲,青兒只是猛磕著頭,直說著對不起。
望著眼前的一切,不祥的感覺在任駱方的心裡浮現,他瞇起眼直視青兒問道:「青兒,說清楚,你到底做了什麼?」
「我……」顯然是被任駱方的嚴肅給駭著了,原就驚懼的心更是縮成了一團。
她囁嚅道:「我知道自己是不對,不該害小姐,可是夫人她……」
「你到底做了什麼?」任駱方急了,一把揪起她的衣領追問著。
「駱方,放了青兒!」從方才青兒那些七零八落的話語裡,房初傾對於發生了什麼事,心裡已經有了底。
「嫂子,總得先逼她說出她到底做了什麼啊……」一想到要是赫勤天醒來,結果發現用命護衛的女人出了事,他的頭皮就一陣發麻。
不行,為了他的小命著想,他還得趕緊搞清楚這來龍去脈才行。
「我……我……夫人給了我一包藥,要我讓小姐吃了。」望著房初傾那沒有怨怪的神色,自責的青兒終於說出了事情的原委。
「是什麼藥?」任駱方急急的問道。
「我……我不知道。」青兒猛搖著頭,她是真的不知道。
「青兒,你這麼做一定有苦衷吧!」房初傾沒有怨怪,只是體貼的問道。
大娘是什麼樣的人,她還會不知道嗎?
她能逼得向來忠心,當初甚至要帶她逃婚的青兒做出這等事,必定是捉住了青兒的把柄。
「夫人把我爹和我娘關在柴房,不給水和飯,說是我一日不做好她交代的事,我爹娘就得餓肚子一天,直到死去。我沒辦法,只好……」
「你為了你爹娘,就來害嫂子,你……」想也知道那柳雲華讓房初傾吃下的絕對不會是什麼好東西,任駱方又急又氣,一掌就打算往青兒的身上招呼去。
「駱方,快住手!」倒是身為受害者的房初傾沒有該有的情緒,反而揚聲遏止他動粗。
「嫂子,她……」
「她也是有苦衷的,我不怪她。」她露出諒解的笑容,彎身將青兒從地上攙起。
那種為了救親人而不顧一切的心情,她懂。
所以她不怪她,也不急著想知道自己中了什麼毒,只是逕自向任駱方交代道:「駱方,麻煩你帶幾個人去將青兒的爹娘救出來,好嗎?」
「小姐……」青兒感激的目光筆直的射向房初傾,淚更是遏止不住的汩汩流了出來,她簡直不敢相信小姐會這樣處置她。
平日她總覺得主子冷,可其實她是擁有一顆熱騰騰的心的。
「還去救人?!」一雙眼瞪得銅鈴般大,任駱方不敢置信的望著平靜得過了頭的房初傾。
他終於有一點點瞭解,他家老大幹啥會對房初傾這般死心塌地的了,這個女人真的很不一樣。
「對,去救人。」她肯定的回應他的質疑。
「這……」是心不甘、情不願啦,可就方纔那一會兒,任駱方對她已然起了佩服之心,所以只好照辦。
就在他垂著頭踱了出去的那一刻,房初傾卻又突然叫住他。
「別把這件事讓將軍知道,青兒你也一樣,得守囗如瓶。」
「嫂子,你要我瞞著他……」忍不住掃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赫勤天,她的要求讓任駱方嚇得囗水直往肚裡咽去。
「對,要瞞著他。」
「可是……」
「要是不瞞著他也行,那我馬上就走。」她威脅地說道。
「我……」他猶豫了一會兒,終究只能認輸,想也知道,要是他讓房初傾走了,到時他老大醒來,一定不肯安心好好養傷,因此此刻他就算再無奈,也只能先答應下來。
以後的事,等老大這關過了,再想些好辦法吧。
「好吧,瞞著就瞞著,真不知道我是造了什麼孽,怎麼這麼倒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