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什麼?了然?!」她一臉好笑。「我和你只是客戶關係,需要如此親密的稱呼你嗎?」
「雪子,我……」
「不要叫我雪子,我的名字是陳花絨,請不要忘了,也不要躍越你的身份。另外,容我再次提醒你,趕緊辦好遺囑的事。」她絕情的關上鐵門。
洗完澡後,陳花絨從陽台上望下去,沈了然孤零零的倚車而立。
這番情景,如果是二十年前,陳花絨會感動得不惜以身相許。
但二十年後,她既已不再是那個的女孩,心情自然不復當初。
算它咎由自取吧!
「寒穎,再這樣下去,我看,我們都會沒衣服穿。」兆驥用火爐烘著衣服,剛剛兩人又淋成落湯雞了。
寒穎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被單,和兆驥赤裸的上身。
「兆驥,你不覺得雨聲很好聽,像一首詩,也像一闕詞嗎?」她不實際的想法又來了!
「你們中文系的女孩真是……『如詩如幻』。」他硬生生的吞下「不切實際」四個字。
「你真是沒情調,像一成不變的數字。」
「當然,我本來就是學商的。」第一次,兆驥吐露有關自己的事。
「你念哪間學校?」兆驥很想知道他的事,關切的問。
「美國柏克萊大學經濟碩士。」
「碩士!不得了,真是看不出來。」
「小女人,你是在嘲笑我嗎?」兆驥轉身,搔她的癢。
「不要!不要!」她笑是喘不過氣來。「好人,饒了我吧!」
兆驥依然不要放過他,寒穎尖聲求饒。
他們忘情打鬧,直到寒穎的被單滑落,露出誘人的香肩及胸脯。
完了!跟自己開了大玩笑。兆驥哀歎的想。
寒穎羞紅了臉,緊張的想遮掩自己的窘態。
「寒穎,寒穎……」無法控制的,他輕吻她的唇、她的額頭、她的耳朵,沿著脖子、肩膀來到美麗的胸脯,他的唇如蝴蝶般輕輕吻遍她光滑的肌膚……
強烈的快感使寒穎抬起雙手,插入他的頭髮,拱起身,更加把嬌軀貼近他。
「叫我停下來,寶貝,叫我停下來。」兆驥的聲音在她耳旁響起,雙手卻向下撫去。
她試圖推開他,無奈卻使不出半點力氣。
寒穎從未有過這種親暱行為,沉醉的快感使她腦海一片空白,本能的反應著。
「咬我,用力咬我一口,否則你會失去一切。寶貝,求求你。」兆驥也無法抽身,只能求她拒絕自己。
寒穎的心怦怦狂跳,兩人的身子緊密的貼合,她根本抽不開身。
心底僅剩下的小小警告聲,促使她用盡全力在他的肩膀狠咬一口——
兆驥整個人跳離她,氣喘咻咻地撫著疼痛萬分的痛。
看著他,她突然心痛起來。
這男人真的愛她,為了保全她的名節,一直在控制自己的慾望。
這麼好的男人已經不多了,她究竟在怕什麼呢?
「對不起,兆驥。」她拿起毛巾輕拭他的傷口。「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
「這不算什麼。我愛你,寒穎。」
他的傷口汩汩流血,令寒穎的淚水滾滾而下,兆驥實在對她太好了。
「我幫你敷藥。」
「不要!我現在最需要的是冰冷的河水,而不是你溫熱的手。」
外頭的雨唏哩嘩啦。
「我去沖個涼,很快就回來。」他往外走。
「兆驥,」到了口中的話,她還是嚥回去。「小心點。」他點頭,微笑地走出門去。
豪雨強風接踵而至。
寒穎佇立窗前,擔心著兆驥。
都去這麼久了,怎麼還不回來?
他會不會被洪水沖走了?會不會被急流困住了?會不會……
她惴惴不安,不敢再想下去。
深吸一口氣,不管外頭的狂風豪雨,寒穎也走出門去……
兆驥站在河中內,河水忽地暴漲,直達他的肩膀。
這種感覺頗奇怪,他沉思著,若是不不小心跌入河中,是不是生命從此消失?
寒穎驚懼的看著站在河中動也不動的兆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跳入河中,這才發覺水勢比她想像中的還急。
愈害怕愈易出事,她居然游不過去,只能任由團團漩渦將她圍困住。
「兆驥!」她高聲叫喊。
「寒穎。」兆驥訝然回神,連忙向她游過來。
她就要滅頂了……一雙強壯的手臂從下方抱住她,將她拖到岸邊。
兆驥橫抱起寒穎,往木屋的方向跑。
直到關上門,他才氣喘如牛的鬆了口氣。
「你怎麼……不待在……屋子裡?剛剛……很危險,你知不知道?」他輕聲責罵。「我以為你出事了,好擔心。」她擁住他。「我不能沒有你,兆驥,我愛你。」她幾近嗚咽地說。
心臟鼓動如雷,他不能置信。「再說一次,我的小美人。」
「我愛你。第一眼見到你,我就愛上你了。」
「我的寶貝,我也愛你。」狂喜深入他心,兆驥低頭吻住她,直到兩個全身火熱,連濕透的衣服也抵擋不了他們如火的熱情。
「寒穎,我的愛人。」他的手在她身上游移,卻帶著遲疑,不敢前進。
「兆驥,教我,教我如何取悅你,成為你的女人。」她在他耳畔低喃。
「你不後悔?」他再次告訴寒穎,心裡卻懷疑若真要他停下,只怕他會死去。
「你會玩弄我嗎?」她認真的問。
「不會。我愛你,你願意嫁給我嗎?」兆驥問她。
「你是這麼好的男人。」她答非所問,主動拉下他的頭,獻上真誠的吻……
久違的太陽終於露出臉,金色的陽光從窗欞射入,帶來暖意。
寒穎躲在被單下,不敢看兆驥,更不敢看一絲不掛的自己。
良久,她探出頭來,眼前的景色令她著迷。
兆驥全身的肌膚被陽光染成金黃色,健碩高大的身軀,令她心蕩神馳。
眼睛瞄到她不該看的「地方」,瞬間如生龍活虎般的堅挺起來。
她往上瞧,看到兆驥慾望的雙眼。寒穎臉頰火紅,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兆驥突地攫住她的唇,兩人再度迷失在激情裡……
良久,他在她耳邊低喃:「嫁給我。」
寒穎把酡紅的頰貼在他赤裸的胸膛,聆聽他的心跳。
「你知不知道可能會懷孕?」他無法接受寒穎的拒絕,他要讓她沒有選擇。
「懷孕?」她一臉茫然。
她不是排斥與相愛的人一起生活,只是……她張大雙眼,顯得手足無措。
兆驥心疼的擁她入懷。「你懷疑我的真心,寶貝?」
「不。」她把手放在兆驥的唇上,制止他說下去。「我有兩個要求。」
「說吧!」
只要不是摘星星、撈水月,他都能答應。洋房、轎車、鑽戒,他一樣也不會吝嗇。
「我不能拋下我爸爸。」她的眼神陰鬱下來。「所以——」
「你以為我會不管你父親?」
「嗯!」她在他懷中回答。
「小寶貝,我不會不理你父親的。」他向她保證。
「把我爸爸接來,和我們一起住在這裡,我爸爸不會花你很多錢的。」她天真地道。
兆驥直想仰頭大笑,但他努力憋住狂笑的衝動,佯裝認真地問:「第二個要求呢?」
她偏著頭思忖,「我想多瞭解你一些。我不希望連自己的丈夫是怎樣的人都不知道。」
「就這樣?這就是你的要求?」他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很困難嗎?」寒穎一臉害怕。
我的天!難道你不知道縱使你要求十克拉的鑽戒、黃金地段的花園別墅、上百萬的進口轎車,我都可以滿足你嗎?兆驥在心中訴說。
「你很容易滿足喔!」憐惜地擁緊她。「我答應你,寶貝。」愈是發覺她的長處,他就愈疼愛她。
「太棒了!」她輕吻兆驥的額頭,「我可以問你一些問題嗎?」
「你問吧。」他坦然地坐直身子。
「你幾歲?」
「三十三。」
「何時去美國的?」
「母親過世後我就出國了。」
「為什麼要去美國唸書?」
他用嫌惡的口吻說道:「村裡的人都瞧不起我,只因我母親是未婚媽媽、我是私生子,所以她死後,我當然沒有必要留下來受有嘲笑。」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兆驥的身世及過去,令她傷心。
「沒關係,說出來反而好過點。」他啄了下她的唇,「還有什麼問題,寶貝?」
他的暱稱,使寒穎歡愉的笑了。「為什麼回國?」
兆驥避重就輕的道:「這山是兆家的祖產,理應有人繼承。所以,我回來管理,順便照顧厝。」
「你一定很愛家。」她肯定的表揚。
「家園必須要保證。」他點頭承認。
事實上呢?這種冠冕堂的「謊言」令他心虛。
「為什麼……」話未說完,她又發覺他的需要了。
「噓!等一下再說,愛人……」
「好不好玩?寶貝。」
寒穎點頭,沒力氣說話。
他們幾乎是在床上度過一天的,寒穎早已筋疲力竭,兆驥卻顯得神采奕奕。
「你要先洗澡,還是先吃飯?」他寵愛的問。
「沒意見,只是我全身酸痛。」她頻頻抱怨,卻無一絲悔意。
「那我們先洗個澡,再去釣魚,然後烤魚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