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我,以後不准再做這種事。」龍如曦倏地離開她的唇,改為緊抱著她,他無法想像看她斷臂淌血的樣子。
她依依不捨地放下雙手,嘴邊勾起笑容,斷斷續續地道!「我以為你死了…我以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她眼角開始滲出淚水,終於一發不可收拾,哭倒在他的胸膛。
她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在乎他啊!剛進門的那一幕,簡直讓她的心痛得將近昏厥,就像是刀子在心口鑽動一樣,幾乎要尖聲狂叫。
「我中的是化功迷香,不是毒藥。」龍如曦安撫地撫上她的肩,他臉色依舊蒼白,剛才強運內功發掌使他血氣逆沖,到現在仍感不適。「剛開始我以為那只是一般的迷香,沒想到卻是藥效如此強烈的化功迷香,能讓人血氣室礙,神智不清,其至昏迷不醒。」
「那你現在……」向水藍抬起掛著兩道淚痕的瞼,纖指一揚,著急的替他把起脈來。
龍如曦拉過她的手環在自己的腰上,道:「被你這麼一嚇,什麼窒礙都暢通了。」他又恢復談笑自若的本色,食指愛憐的撫著她臉頰。
向水藍怔怔地瞧著他還帶點蒼白的臉,兩手情不自禁的捧上他的臉頰,道:「你什麼時候知道我進來的?」
他中了化功迷香,應該是昏迷不醒才對啊,怎麼這麼巧剛好打一掌,救了她一條手臂。
龍如曦挑眉。他聽到她們的打鬥聲,想起自己心愛的人在為自己拚命,支持著他緊守靈台一點清明,最後終於成功將化功迷香從毛孔排出體外。事實上,是她救了他,也救了自己。
「你……」他怎麼光盯著她不說話,該不是藥效還沒褪盡吧?
「噓」他打斷了她的話,一雙深邃眼眸緊盯著她的眼睛。
龍如曦的眼睛只專注於她的五官,食指從她的臉頰緩緩滑下唇。用一種迷茫的聲音道:「或許是你說話的時候,或許是你拔劍的時候,或許是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
他已經分不清楚了,到底是什麼時候,她的一顰一笑已經成為他的焦點,而他居然傻得不懂將她綁牢在身邊。
「你……」向水藍同樣專注於他的眼。少了平常的冷靜自持,他的眼神變的醉人,像是一泓醇洌的美酒,吸引她沉醉入迷,徜徉其中水不回頭。
事情好像變得愈來愈不受控制了,她明明就是要來和他說清楚的啊,怎麼到最後變成陷入情網不可自拔?
而且,好像兩個人都回不了頭了。
龍如曦的眼中透出最原始的渴望,炙熱得幾乎要燒著向水藍的熱情,她心一抽,感覺到他深沉的渴望,但還是扭轉過頭,強迫自己不去面對,一語雙關的挽起沁心道:「這是屬於你未婚妻的,不是屬於我的,而我從來不想跟人分享我最愛的東西。」
龍如曦半強迫的轉過她的頭,用他唷啞低沉但無比堅定的聲音道:「你手上的沁心救了我,那就是你最深的承諾,對龍家的承諾,對我的承諾。」也是他們一輩子的承諾。
他沒等她回答,便毫不顧忌的深深吻上她,兩人唇舌無比溫柔的交纏,春涼的風將兩人的髮絲吹起,無比親密的糾結在一起。而他濃烈的吻,頓時讓向水藍的一絲堅持化為烏有,熱烈的回應著他。
良久,唇分,龍如曦還是那麼曖昧的盯著她,她只能喘著氣,張著紅艷的小嘴望著他。
「我明天就帶你去把那從不存在的婚約退掉。」他瞼上有著偷腥後的滿足,話聲含著些許笑意。「但在這之前,我們必須做一件事。」
向水藍驚呼一聲,腰際突然傳來一絲冰涼,龍如曦的手不知在河時已經扯下她的腰帶,取而代之的是一雙溫暖的大掌,夾帶朦朧的話聲:「徹底實行你的承諾。」
夜半,春明,星稀,不知是誰的手輕輕的掩上窗戶,掩住了一室春光旖旎。而窗外的柏樹,還是那麼溫柔的搖曳,蓋住了春日裡的低吟……
第九章
晚春清晨的微風蕩漾,日頭才起,床上的人兒便已不安份的動了起來,震得木床是咿咿呀呀的叫著,教人憑添一抹遐思。
「喔……」向水藍勉力睜開眼,努力想推開半邊重量壓在她身上的龍如曦,而他好夢正酣,完全感覺不到有人對他又推又擠。
向水藍推了幾下,終於士是口放棄,此時她的身子已經麻得動彈不得,而她正是被這種又麻又痛的感覺弄醒的。
龍如曦書房裡的床本來是準備給他休憩用的,一下子擠了兩個人,當然負荷不了,不僅連翻身的空間都沒有,還不時發出咿呀叫聲,提醒上頭的兩個人動作可別 向水藍拿她身上的男人沒法,只得眨眨眼,放棄無謂的掙扎。
真懷疑他昨天到底是中了化功散還是舂藥,怎麼完全沒有昏昏欲睡的感覺,反而而精神奕奕的…呃,和她這樣躺在床上。
她自動跳過讓人臉紅心跳的畫面,開始思考起昨晚到底是怎麼開始天雷勾動地火的。
龍如曦溫暖的鼻息規律地吐在她臉上,吹得她幾乎忘了今夕是何夕,渾沌的腦裡儘是昨晚的畫面,理智不知道到哪兒去了,連帶也無法思考,只能楞楞地盯著房頂還有他的臉發呆。
仔細瞧瞧,其實他也算的上是個美男子呢,光是一張臉就可以迷倒眾多女孩子,更何況是身份權勢等等附加條件,難怪會被人譽為夢中情人,自已也正是拜倒在他褲下的眾家女子之一。
他們倆還認識不到一個月啊,在她原本的觀念裡,愛情應該是細水長流,細火慢燉才熬得出好滋味的,沒想到昨天被莫曉湘這麼一攪和,居然把她藏在心裡、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感情激發出來,然後就這麼被他拐上床了。
相心到自己的手臂差點沒了,向水藍不禁冷汗涔涔,真不知昨天是哪兒來的勇氣敢跟莫曉湘同歸於盡。當時只是看到他倒在桌上,她的無名火就隨之而起,心裡想的就是報仇洩恨,所以才這麼殺過去。
應該是這樣吧?
她悄悄在心裡歎口氣。果然,愛情真是難捉摸的東西,不知龍如曦是不是也這麼想的?
正當她想的入神時,壓住她半邊身子的男人突然翻了個身,發出一聲呢喃。向水藍頓時緊張到僵在那裡動也不敢動,生怕自己吵醒了他,畢竟沒遇過這種情況,即使以前看小說、看電影、又想像過無數次,還是比不上第一次親身經歷來的不知所措。
她睜大眼睛瞧著他的側臉。這男人好不容易挪開他的重量,安份的躺回自己的半邊床,可是她的心臟卻忍不住愈跳愈快,快到似乎要從喉嚨迸出來,跳離主人的胸口。
他要醒了嗎?向水藍努力的克制自己不去死盯著他。武俠小說裡不是說高手都有感應別人目光的能力,說不定她剛才就是看的他太厲害!所以他才會又出聲又翻身的。
「早安,我的夫人。」龍如曦的聲音從喉頭低吟而出,腰間的大手撫過她的腰身,惹得她一陣戰慄,然後整顆頭埋進她散亂的長髮和頸項之間。
「夫人?」向水藍從晃神中恢復,沒發現他是什麼時候醒的。
「難道你喜歡我叫你師妹?」龍如曦凝視著她的紅頰,一雙手不安分的往下游移。
向水藍很想叫他不要再摸了,她原本清醒的腦袋都叫他的一雙手又弄得混混濁濁的,不能思考,只能睜著迷濛的眼看著他。
「別用那種表情看著我,我不想再在這樣的小床上再來一次。」龍如曦低笑著,停下游移的手,望著她。
「你...」一大清早起來就說這麼曖昧的話,以前的正兒八百不知被他丟到哪兒去了。居然一起床就開始調戲她。
龍如曦低下頭,任自己的頭髮和她的交纏在一起,低語說「你不是說我只有在熟人面前才會露出老乞丐的樣子來,我們現在已經熟的不能再熟了,還不如你所願?」
向水藍想了想,自己好像直的說過這句話。沒想到他居然記到現在,居然還挑在這種時候跟她說。
「昨晚還好吧?」他關心地問道,畢竟這張床本來就不是拿來睡覺用的,昨晚還真委屈了她。
「我沒事。」她簡短的道,急著用被子遮住自己若隱若現的春光。拜他剛才動來動去所致,她的半邊胸部已經暴露在空氣中了。
他好笑地看著她手忙腳亂的扯緊被子,那模樣活像被欺凌的小媳婦一般。
「別遮了。」哪兒該看的他沒看過?龍如曦自己先穿上衣服,然後跳過昨晚她在打鬥後既殘破又染了血跡的衣裙,從地上拾起自己的長袍給她穿上,綁好腰帶,然後順便用手替她梳理了頭髮。
向水藍望著自己白袍下若隱若現的曲線,心想這比沒穿還糟糕,正想縮回被窩時,便聽龍如曦道:「我待會兒叫人送換洗的衣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