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心情 子紋
一團亂的生活終於上了軌道,這一陣子成了眾友人眼中的失蹤人口,而在自認為情緒穩定之後,我出現了……
午夜十二點,我發了幾通簡訊給高中同學,一方面告知我的近況,一方面則宣佈了我的"重出江湖"。
原本想那幾個朝九晚五,規規矩矩做上班族的同學,在十二點時,肯定不知睡到哪一殿去,可萬萬沒想到,簡訊發出去,一位同學便捎來簡訊問我睡了嗎?感到窩心之餘,我回撥了通電話給他。
這一聊,聊到了清晨五點多,我心情不好,想要出去走走,他很阿莎力的同意可以挪出些時間出去玩個幾天,於是乎──出去走走的念頭圍繞著我。
隔天中午,則換了另一位同學打了電話來,她說,她這一陣子很擔心我,她試圖找我,但卻找不到,她緊張得要命。簡短的幾個字,我明白她對我的關心。
她說一大清早便有一位同學打電話給她,要她若有跟我聯絡的話,約個時間一起出去吃個飯,因為他是個粗線條的男人,不知道怎麼安撫女人,所以只好請女生幫忙轉達他的關懷之意。
聽到這些,我真是眼眶泛紅,許久未見,我很開心──他們關心我依舊,就如同求學時代一般。
這一陣子,我封閉了自己對外聯繫的管道,除了工作上必須打電話到出版社外,我不碰電話、不上網、不找任何人,也不想任何人找到我,去哪都是一個人要不就是帶著兒子們,今年元宵,我帶著兒子們去看燈會,兒子在玩遊戲機,週遭很熱鬧,我才猛然想起──這半年的日子,我變得太多,甚至孤僻得連自己都覺得陌生。
我變得不想跟任何人說話,因為受夠了他人來教導我要怎麼過生活,漸漸的,我在自己的心中跟週遭的人之間畫開了一條線。
我不知道這是我自己的問題,還是別人的,我只知道自己因為心軟,沒有社會經驗,容易相信人,所受到的傷已經夠了,而且,我真的很怕再受傷。
懦弱的選擇了逃避,不再相信這世上真的有什麼事情會永遠不變,也不相信有付出便一定能得到回報,原本以為做事只要對得起自己就可以,到最後才發現,原來人性不是我所看得那麼簡單。
除了我的孩子之外,沒人可以接近得了我,而我也無法打開心房讓別人走進來,就算是我父母都一樣,我試過,但真的沒辦法,就這樣我過了大半年幾近半隱居的生活。
我將時間全花在孩子和寫作上,寫作讓我暫時忘記煩惱,而在孩子那裡,我可以找到我想要的輕鬆自在。對著孩子,我不用想太多,陪著他們玩,他們玩累了就睡,我也跟著睡,他們起來,我跟著起來,別人怎麼看我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我最親的人永遠不在我身旁,當我求助的時候,我所需要的永遠得不到,唯一會在我身邊的是我兩個天真的孩子。
之前好一陣子,我常情緒不穩,每當那個時候,陪著我的就是我的寶寶們。只有他們不會對我搖頭,問我一大堆為什麼之後指責我情緒化,進而對我發脾氣,說我好似瘋了一般。
他們只會看著我,拍拍我,叫我不要哭,問我你幹麼?他們不懂事,所以不會罵我,不會反駁我,他們只會抱著我。其實我要的不多,只是關懷而已,偏偏……在自以為懂很多事情的大人心中,我──只是情緒化。
或許,正如孩子父親所說,我的問題要我自己解決,沒人有必要忍受我突如其來的脾氣。我不能說他錯,但這卻也讓我明白了,我的問題終究要自己解決,而說來諷刺,最後竟然還是我兩個兒子給我支持下去的力量。時至今日,我再回頭去看時,我想,沒有任何一個人比我更慶幸,我沒有在情緒不穩之下傷害我的孩子們。
四月,我玩著兒子們的積木一直到天方破曉,然後,我決定放了自己,選擇一條新的路,一條我自認對我較好的路。
這一段日子的經歷不足以為外人道,畢竟,我已經學習到,我不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但我也不是最不幸的人,那些總是說自己承受不了壓力的人,可能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壓力。
我慶幸自己正在好轉當中,不管是生理或是心理。在我覺得準備好之後,我將會重新出發,而我將會過得更好,這是我對自己和孩子的承諾。
我與我的高中同學們相識超過十二個年頭,因為結婚生子之故,我與他們久久才會聯絡,而現在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片天,沒料到的是,近一年沒見,不過簡短的一通簡訊,我卻在這幾個同學身上輕易的找到關懷與疼愛,這點令我感動莫名。
我沒有多說什麼,他們卻一致認為我若作下了決定就一定是最好的決定,是不是真是這樣,我不知道,只不過他們就是挺我到底了。
幾個同學們很快的便敲定去遊玩的計畫,只為了我說了句我想出去走走……他們都有工作,要向公司請假,卻都盡可能的將假排出來,於是乎──六月,我想,我會出去走走的。
我以這篇序謝謝這些高中同學一直以來對我的縱容,雖然我是同學之中最早結婚,也是唯一一個有孩子的人,但在他們的面前,我還是可以任性得像個孩子,而他們也允許這樣的我不覺有何不妥。對他們,千言萬語就是一句謝謝。
楔子
"端凝殿"裡有個輪廓分明的英偉男子,隨性的斜臥在躺椅上,翻著手中的書冊,而殿外原本陰雨幾天的天空卻在今日意外放晴。
宮門外,正有著許多人進進出出。
"五──五──五──"
聽到由遠而近的聲音,男子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你再五下去,我都斷氣了。"他黑白分明的眸直視著跑進來的小太監。"慌慌張張的有什麼事?"
"五……五阿哥!"小順子急促的喘著氣,但臉上有著興奮之情,"選出來了,選出來了!"
被稱為五阿哥的男子依然維持著不變的姿勢,眼底卻閃過一絲耐人尋味的光亮。
"是誰?"手依然自在的翻著書冊,他淡淡的問。
"回五阿哥,是內大臣科爾揚的女兒──"小順子興匆匆的回答,"伊爾根覺羅氏──尚佳格格!"
"羅尚佳?"胤祺想了一會兒。
他用力的點著頭。
羅尚佳?胤祺在心中思索著,對這個女人他倒是有點印象。
他記得上次圍獵時,刁蠻的尚佳格格便明白的表示了對他感興趣,不過他對這種主動的女人見多了,畢竟貴為大清皇朝的五阿哥──被賜為恆親王的他,投懷送抱的女人自是不少,只不過,他萬萬沒料到,她竟然如此神通廣大,讓他的皇阿瑪把她指給了他。
"小順子,"他的注意力再次回到書冊上,口氣輕描淡寫的道,"看來你未來的福晉不簡單啊!"
小順子的小眼睛眨啊眨的,沒有發現主子輕描淡寫後心情的煩躁,他跟在五阿哥身邊多年,他一直對他極好,現在他將大婚,他比自己有喜事還要來得高興。
"既然你的消息靈通,那其他幾位阿哥的准福晉又是誰?"他隨口問。
"指給七阿哥的是史部尚書費揚泰之女,三阿哥的福晉則是寶元郡王府的繪棈格格。"
不是名門後裔便是高官之女,胤祺淡淡一笑,站起了身,看來他皇阿瑪這次選秀女可真是替他們幾個適婚的阿哥煞費苦心。
"五阿哥?"小順子好奇的看著他。
"出去走走。"胤祺外表依然如常的,其實心裡沒來由的為了即將到來的大婚感到心煩意亂。
不得不承認,皇阿瑪替他挑了個他不合意的福晉。
那羅尚佳美則美矣,但是那股潑辣勁令他想到就覺得倒胃口。
小順子見狀,不敢多言,忙不迭的跟在胤祺身後,卻在殿外遇上了急急走來的科多。
"五阿哥!"科多見到胤祺連忙一福。
"起喀吧。"胤祺瞄了跟在身邊多年的他一眼,以前科多是他的哈哈珠子,可從他封爵之後,便成了他的貼身侍衛,"你該不會也是要來告訴我,我未來福晉的事吧。"
科多臉色一斂,"不是!"他對那種事一點興趣也沒有,他又不是個娘兒們或──不是男人的男人,他不以為然的看了小順子一眼。
"你這是什麼眼神?"小順子有些被激怒。論時間,他可比他早了幾個月進宮服侍五阿哥,偏偏科多就是一副不把他看在眼裡的樣子。
"沒有。"他嘴一撇,嚴肅的開口,"五阿哥,屬下是來告訴您,您上回交代的事情已經有了結果。果然如您所料,三阿哥的確打算離京,事實上,三阿哥現下已經出了紫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