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是輝輝的親爹?」孫含梅虛軟的問。
「沒錯,就是你哥當年拋棄了我,我才會這麼狼狽的一個人帶著孩子過生活。他現在很想聽孩子叫他一聲爹,大概是壞事做多了,怕死了沒人給他送終吧!」
衛倩如不齒地道。
「倩如,別勉強好嗎?」路槐楓擔心的說。
「不勉強,為了孫姑娘,我可以跑一趟。」
孫含梅不想欠下這個人情。「我哥既然不想來就算了,你去找他我怕他會羞辱你。」
「放心,我會不甘示弱的反擊。」衛倩如冷然一笑。
「可是……」孫含梅仍有所顧忌。
「槐楓,這個忙不是白幫的,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吧?」衛倩如別具深意的瞥了他一眼。
路槐楓表情冷了下來。「如果是有交換條件才幫忙,你就別幫了。」
他受夠了!
蘭陵什麼也沒說的離家,他早猜出事情並不單純,肯定和衛倩如有關,可他想先把含梅的病治好再求蘭陵回到他身邊。
「真不屑我幫忙?」
路槐楓不語也不看她,繼續喂孫含梅喝藥。
一人唱獨腳戲的衛倩如,氣極的轉身離去。
「花蕊公主不可能受得了她。」孫含梅搖頭道。
「你好好休息,這些事我會處理。」路槐楓安撫她。
「只有我哥能管她。」
「你不知道倩如和你哥的事?」
「我哥很少提他的私事。」
孫含梅簡單回答,不想贅言。
「既是如此,你怎麼說你哥不是好人?」路槐楓狐疑的問。
頓時,陷入了一陣沉默。
孫含梅突然說:
「哥殺了人。」
餵藥的手停頓一會兒,他開口問:
「殺了誰?他的仇人?」
「不是仇人,是……喜歡的人吧!」
「女人?藏春樓的花娘?」
爭風吃醋的地方容易出事。
「不是花娘,是宮裡的貴妃。」
孫含梅困難的說完。
這事非同小可。
「宮裡的哪一個貴妃?」
此時,路槐楓心中已有答案出現。
「鄭貴妃。」
孫含梅坦白的說出來。
果然,是他想到的答案。
「他為什麼要殺人?」天啊,反了!
孫含梅喝光了碗裡的藥汁,慢慢道:「哥哥只說他殺了鄭貴妃。至於其他問題他全不回答。」
「我要親自弄清楚這件事。」為了蘭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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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槐楓透過方崇輔的朋友陳劍書傳話給蘭陵,求她回家。
「她不肯。」方崇輔遺憾的說。
「好吧!我只好進宮一趟了。」本來他不願把事情弄得好像是夫妻倆間有什麼不愉快,其中一人得向另外一人磕頭陪罪。但她不肯軟化,只有他親自求情去。
「我還說了你有要緊事要找她商量。」
「你沒說出什麼事吧?」路槐楓緊張的問。
方崇輔搖頭,「沒有,宮裡人多嘴雜,我怕劍書一不小心傳了出去,事情會鬧到皇上那裡,對大家都不好。」
「皇上也許已經知情。」路槐楓揣測道。
「不會吧!刑部還在查這事。」
「皇上不說破,或許是為了保全已故的鄭貴妃的顏面,免得人死了還讓人唾棄。」
「楊品斯好大的魅力,迷倒鄭貴妃母女和衛倩如。」方崇輔不由得感歎。
「你見過他?熟悉不?」
「見過,但不熟,他認識劍書的朋友九門提督顧適堯,日前他找顧大人幫忙,但被拒。」
「他是什麼樣的人?」路槐楓掩不住嫉妒的問。
「浪漫而殘暴的人,愛一個人時可以很愛,恨一個人時可以很恨。」
衛倩如不知何時出現,插嘴道。
「你怎麼可以偷聽我和槐楓說話?」方崇輔不悅的睨她一眼。
「因為你們正在談論的人正好是我熟悉的人,所以腳生了根捨不得離開。」衛倩如回答。
「他可能殺人嗎?以你對他的瞭解。」
「現在的他沒有做不出來的事。」她想起自己被他在頸子上劃下的血痕。
「除了藏春樓,哪裡可以找到他?」
「你們要殺了他?」
衛倩如的眼中閃現興奮的光芒。
「你反對?」方崇輔挑了挑眉。
「不,我很贊成。」
衛倩如失笑一聲。
「最毒婦人心。」方崇輔笑了笑。
衛倩如於是掀開衣領,露出頸上的刀痕。「我這裡連著三次他劃出血痕,一次比一次深,他若不死,遲早我和輝輝會有危險。果可以,我希望你們殺了他。」
「他殺了貴妃,自有國法制裁。」
衛倩如笑了出來,「這其中也許有你們不知道的醜聞。」
「你胡說什麼?」
「很容易聯想,不然你們以為楊品斯殺了鄭貴妃是為了什麼因?」
「你說話謹慎些,楊品斯怎麼說都是輝輝的爹。」路槐楓不認地道。
衛倩如搖頭。
「輝輝早認為他爹在他出生時就死了,我沒有任何的同情與惜。」
楊品斯那個死傢伙也有殺她的打算,他的惡行慢慢浮出台後,她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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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
「我額娘真是楊品斯殺的?」蘭陵抖著聲問。
「含梅是這麼說的。」路槐楓不想隱瞞她。
她的聲音和身子一樣抖得很厲害,「為什麼……為什麼他要了額娘?」
既然怎樣都想盡辦法不顧一切在一起的人,為何要以血腥場?
「只有他自己能回答。」
「輝輝的生父,孫含梅同父異母的哥哥……」蘭陵不解,世上會有這麼巧的事?
「我甚至懷疑洪嬤嬤的死也與他有關。」路槐楓猜測道。
蘭陵嚥了一口口水。「好可怕。」
「一個完全看不出來這麼邪惡的人,居然殺了那麼多人。」
「他也想置你於死地。」
她想起被針刺的紙人。
「他傷害不了我,我沒那麼容易死。」
路槐楓摟住她。
蘭陵拚命的往他懷裡鑽,想汲取他的溫暖。
「我以為我是個養尊處優的公主,所以自以為是的扮丑想試探丈夫的真心,差一點就嫁給殺人犯卻不自知;要不是你,我大概會成為倩如第二。」
說著,她身子又抖了一下。
「沒事了,水落石出了。」路槐楓撫了撫她的發。
「吻我好嗎?你好久沒吻我了。」
她突然說。
有了她的鼓勵,路槐楓把她的頭從懷中托起,狂野的吻住她的唇,令人銷魂的唇,誘引著他猛烈的慾望。
她認真的迎合他的吻,彼此的熱情流竄到體內的每一處。
正當兩人渾然忘我時,娜娜匆忙的叫喚聲分開了他倆。
「公主——」
「什麼事?」蘭陵紅著臉,不好意思看娜娜。
「皇上發脾氣說要斬了幸美嬤嬤。」娜娜上氣不接下氣地道。
「怎會這樣?」蘭陵掙脫路槐楓的懷抱。
「皇上責怪幸美嬤嬤知情不報。」
皇阿瑪怎麼會知道上回幸美向她說的事?蘭陵完全傻了眼。」幸美嬤嬤說了什麼嗎?」
「厲公公要公主去請皇后娘娘求情,皇上要辦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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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陵趕緊到慈寧宮請皇后出面安撫皇帝的脾氣。
「陵兒,幸美真的看清楚那人的模樣?」皇后問。
「是的,只是嬤嬤不敢亂說,如今皇阿瑪氣得怪罪下來,一群人恐怕要遭殃了。」蘭陵不敢欺瞞。
「我這就去看看,你和額駙在這裡等消息,你們在場我怕皇上會遷怒於你們。」皇后說。
皇后走後,蘭陵害怕地抖了下身子,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皇阿瑪發起脾氣來沒人勸得了,我怕……」
「不會的,皇上是明君,他會理智處理的。」路槐楓安撫道。
「楊品斯人不可貌相,我擔心六哥這下可慘了,他和楊品斯私交甚篤。」
「和我回去吧!」路槐楓突然說。
蘭陵咬了咬下唇,有些話啟不了齒。
路槐楓懇切的說:
「你不該一受倩如的威脅就離開我,你曾說我天不怕地不怕;其實你錯了,我怎麼可能沒有怕的東西呢?我最怕你離開我,別離開我好嗎?」
他不知道他的心早在她身上駐足許久,難已拔除。
對他的凝戀,成了她最苦的情緒。
第十章
一夜狂雪。
一道黑影跳人路宅高聳的牆門,身手矯健地往衛倩如房裡竄人。
「是誰?」衛倩如尖喊。
黑影抱了她往原路離去。
輝輝哭嚷的聲音,透過雪花傳進隔壁下人房。
大夥兒衝進了房裡。
「娘不見了。」輝輝哭著說。
「怎會不見了?」全福趕來問道。
輝輝盡可能的把他所看見的事說了出來。
「香玲,留下來照顧輝輝,我去向路爺報告這件事。」全福十萬火急的交代後離去。
家丁則拿著火把四處搜尋可疑的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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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哥哥。」孫含梅拖著病體走進花廳。
「你怎麼起來了!」路槐楓立刻扶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