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進去!別攔我。」蘇靜瞪視著擋在眼前的女人。
「喂!你這個女人真沒禮貌。隨隨便便闖到人家家裡來。還大呼小叫的。」劉心芯兩手插腰氣呼呼的,不甘地回瞪過去。
「心芯。讓她進來!」
「姓夏的,你到底打算怎麼救出倩亞?」蘇靜質問夏子傑。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夏子傑的話讓蘇靜摸不著頭緒。一旁茶几上的大哥大響起,眾人正襟危坐,噤聲肅穆。
「喂!夏先生,決定好了沒?你老婆的命可是掌握在你的手上,要不要可全等你一句話!」電話傳來低啞的聲音。
「我答應你。」
「很好,我們已經替你訂好了機系。明天早上十點的飛機,請你準備一百萬美金,我們的第一站是拉斯維加斯,等你贏了錢,我們自然會有人跟你接洽。」
「如果我沒有贏呢?」
「別開玩笑了!如果你會輸,那你哪來現在的身價。」對方冷笑。
「你們何不要求我把所有財產脫手,將所有的錢給你們,這樣不是簡單多了。」
「嘿、嘿、嘿。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有違我們黑山老大的遊戲規則。」
「遊戲規則是嗎?」夏子傑不屑道:「我答應你,但是我不離開台灣。」夏子語氣淡然。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對方聲音提高。
「現在最熱門的賭賽,就是世界盃足球爭霸賽。而我用我所有的財產,賭冠軍國家隊是法國。」
「開什麼玩笑!有多少人賭巴西隊會贏,大家都想靠巴西隊好好大撈一筆。你賭法國隊贏,你是瘋了不成!」
「竟然黑山看中的是我的賭運,那麼我賭什麼,甚至押注在哪裡。他應該都信任才對。」
「告訴黑山,後天準時取錢跟放人。」夏子傑不等對方的話,已將大哥大關機。
「阿傑,你真的要把所有財產都賭法國隊贏嗎?這可是一大筆數目,你千萬要想清楚。」心芯緊張了起來。
蘇靜當她恐慌的表情是因為捨不得那麼一大筆錢,因此不屑地撇下嘴。
「不如這樣吧!你各賭一半,以台灣的機率來算,如果法國隊贏了,你就現賺二倍。而如果巴西贏了,還可以得回一倍的賭金,屆時你也並沒多大的損失,還可以有更多籌碼來跟黑山談判。」
蘇靜聽完她的話,眼睛一亮,知道自己錯怪她了。
「對、對、對。她說得有道理。為了倩亞的安全。你還是各賭一半吧!」蘇靜連忙附議,點頭稱是。
兩個原是爭執相對的敵人,頓時成了同仇敵愾的夥伴。
「阿楓,幫我跟銀行聯絡。」夏子傑沒理會兩人的異議。
● ● ●
「我會用最短的時間和冷媚交換身份,以便拖住那個男人。」始終站在一旁聽完眾人計劃的黑衣女子淡言。
「告訴冷媚,我會安排人在外面接應,她只要將人救出交給他就行了,暗號是……」
「我去接應。」夏子傑嚴肅道。
「別開玩笑。」旗哥大喝:「阿傑,你去太危險了!我的手下都經過嚴格訓練,你大可放心。」
「我去,這件事就這麼決定。」阿傑的執著不容反駁。
第十章
黑暗中躺在角落的軀體挪移,動了動。她的虛弱無力令人擔心。
察覺身旁有人靠近,倩亞僵住身子。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我是來救你的。」一個溫柔的女聲在黑暗中揚起。
倩亞雙唇動了幾下,卻又被一陣昏眩弄得難過。
「你是……」
「是夏子傑要我來救你的。你可以放心跟我走。」冷媚安撫她。
她扶著她,眼看就要來到大門,卻見大廳頓時燈火通明。
「糟了!被發現了。」女子對著手腕上似表狀的呼叫囂喃喃。
「你快走吧!剩下就交給我。」話畢,一道矯捷俐落的男子身影已從牆上躍下。
「謝謝你。」男人攬身抱起已成昏迷狀況的倩亞。
「她……」夏子傑低頭看到倩亞的虛弱。
「她沒事的,只是被下了安眠藥,可能是藥效發作。」
「快走吧!」女子剛踏出要離去的腳步又遲疑了,回過身說:「請你告訴冷情,我很好,要她不用為我擔心。」
「我會的。」夏子傑投給她一個善意的微笑。
望著懷中的女人,夏子傑的心滿滿的愧疚。對她的心疼與愛意,恐怕將永遠埋藏在心中了。
● ● ●
「氣死我了!你們這幾個飯桶,連看個女人都不會。」一名年約四十,頭髮微禿,頂著啤酒肚的男人氣急敗壞,青筋暴跳地怒吼。
只見眾人畏畏縮縮、神色懼怕,與立在一旁雙手環胸,神情自若的女人成強烈對比。
「一定有內奸。」一名額上頻頻冒汗的瘦小男人發言。
「對、對、對。阿青說的對,一定是這樣,要不他怎麼可能躲過監視器,還下迷藥把我們所有人迷昏。」站在一旁,獐頭鼠目的男人立刻附議。
聞者沉思。顯然開始考慮這個可能性。
「而最有嫌疑的人就是她。」獐頭鼠目的男人乘勝追擊,指著神色自若的女人。他早就看她不順眼了,當初只是摸了他一下屁股,就被她在眾人面前毫不留情面地狠狠甩了一個耳光。
女人輕扯唇笑了笑,沒有說話。
「冷媚一整天都跟我在一起。你的意思,是連我也有份了。」神情冷峻的男人在一旁平板開口。
「不……不……不是的。」獐頭鼠目的男人連忙搖手。眼前這個男人他可得罪不得。看他一身的橫肉凶像,要是惹惱他,一個不爽,揮拳朝他劈了下來,他鐵定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一命嗚呼!
「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了。黑山老大一肚子火。那個女明星的事,老大遲早會找你們算帳,你們幾個最好小心一點。」
「不管怎麼樣,現在外面風聲正緊,這段時間你們最好給我安分點,不要再惹麻煩。尤其是你,大胖,色宇頭上一把刀。你最好給我收斂點。」
「知道了!標哥。」
● ● ●
看著病床上她憔悴的睡容,他的心陣陣刺痛。
不知該如何面對她清醒時的容顏。加諸在她身上的傷痛,怕不是他一句抱歉,就可以抵過。
他的心中已做了決定,也許還給她生活上的平靜。是對她最大的補償。
對於他離去的決定。他知道阿清他們並不諒解,心芯甚至苦著一張臉追問他:既然愛她,為什麼不願留下來,一生與她廝守。
他愛她嗎?多年來,他甚至不敢放縱自己的情感。去細想這個問題,他以為自己對她深沉的怨慰恨意,早巳取代了最初的情愛。
也許今生,已注定無緣相守,但求來生了!
夏子傑步出醫院。
「你真的決定離開。」倚在車外等候的楊亭楓,開了車門。
夏子傑步入車內,一會兒才說:「我交代你的事都辦好了嗎?」
「我已經跟律師談好了。等你一上飛機,我就會把飯店的所有權交給她。」楊亭楓歎了口氣,「你可以不用離開。」
「告訴小恩、小愛,我會想他們的,還有幫我謝謝旗哥。」夏子傑逕自道。
此時面對夏子傑的固執,楊亭楓只能搖頭。
「你會跟我保持聯絡!」楊亭楓說的不是問句,而是要夏子傑信守承諾。
夏子傑點頭笑了笑,摟過楊亭楓的肩,一個十足兄長式的愛護親摟。「我會的。」
● ● ●
倩亞怎麼也想不到,虛驚一場醒來,竟會有兩名天使似的純真童顏迎接著她。她欣喜地想緊緊擁住他們,無奈事與願違。她虛弱到連起身都難,又怎能敞開胸懷擁抱著他們。
「媽媽,你醒了。」女孩圓亮的雙眸眨著。
倩亞晃動了下身子,神情不穩,「你叫我什麼?」
「叫媽媽啊!難道你不是我們的媽媽嗎?」
「我……」倩亞開口認他們的勇氣都沒有。他們怎麼會在這裡?阿傑呢?他怎麼會讓孩子來看她,甚至大聲喊她母親。
「是爸爸叫我們來的。」沉默的念恩彷彿看出倩亞的憂慮。回答道。
「真的嗎?」倩亞啞然不信。
「當然是真的。」念愛連忙回答。
「我們不說謊。」念恩對於倩亞不相信,顯然有被誤會的氣惱。
「媽媽知道小恩、小愛不會說謊。」
「爸爸還要我們做個乖孩子。好好陪在你身邊。」念愛大聲說。
倩亞愣住了,對於他的轉變心中感到一陣愕然。
「媽媽,你在想什麼?我叫了你好幾聲了,怎麼你都不理我。」小愛搖晃著倩亞的手。
「對不起!媽媽只是在想你們都陪在我的身邊,那爸爸不是很寂寞嗎?」倩亞回過神,撫著愛女的紅潤雙頰。慈祥又溫柔。
「媽媽,你可以不要再跟爸爸吵架了。我們全家住在一起好不好?這樣我跟小恩就可以一起陪爸爸和你了,這樣就不怕有人寂寞了!好不好?」小愛的小臉充滿期望。
倩亞順撫著小愛柔捆的黑髮,衷心愛憐。
「爸爸要坐飛機走了。」站在一旁的小恩一臉受挫的表情,委屈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