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要怎麼拒絕他呢?她得婉轉一點,畢竟兩家是世交、是好鄰居,他的廣告公司又在她雜誌社的對門,兩家人以後還要見面,她不能說得太絕,以免大家傷了和氣。
她輕咳一聲,清了清喉嚨,委婉地道:「卓大哥,你聽我說,我……」
「叫我律瑄。」他溫柔的打斷她。
「律瑄……」她皺皺眉,好不習慣,從小到大她都是叫他卓大哥,他大她四歲,當她大哥綽綽有餘,而現在卻突然要她改口叫他名字,老天爺,她真的叫不出口。
「對,以後就這麼叫,你是我的女朋友了嘛。」他輕輕抬起她下顎,緩緩的低下頭去尋找她的嘴唇——
「喂,老姐,你這裡的廁所大得嚇死人。」
解便之後的峻峻閒閒的晃了出來,驚擾了擁抱中的兩人,苒苒連忙藉機跳離卓律瑄的懷抱。
好險!當他的頭毫無預警的俯下來時,她本來想甩力推開他,幸好峻峻及時出來,總算順利化解了尷尬,讓她可以乘機躲開他的吻,否則要動用到推拒就太傷感情了。
「我餓死了,有沒有吃的呀?」峻峻一屁股坐下,拿起苒苒倒好的茶猛灌一口。
她振作了一下,露出一記笑容。「我馬上叫人準備。」
除去適才的不愉快,乍見親人的喜悅還是濃厚,她要好好問問峻峻,她爸媽和奶奶、姑姑可都好,還有她的工作,雜誌社該不會已經炒她魷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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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薩依的拳頭握得死緊,他劍眉俱擰,怒火騰生。
該死的!苒苒竟趁他不在之時與舊情人摟抱纏綿,如果不是那年輕男子回來,恐怕他們早已吻得難捨難分。
他竟不知原來她還有青梅竹馬的戀人,她瞞得他好苦,枉費他適才還為了她提早從龍族回來,只因昨日她告訴他,她有些頭疼,所以他特別從龍族帶回特製頭疼藥要給她,卻殘酷的讓他親眼目睹了這一幕。
想必他們早有深厚的感情,而苒苒對他不過是敷衍,她真心愛的是裡頭那個男人,既然兩情相悅、情意相投,她一定會跟那男子回去的!
過去她曾答應過他不離開摩那國,看來她對他的承諾根本只是在虛應而已,她哪裡想過要天長地久的留在他身邊,一切都是謊言、都是謊言!
思及此,霍薩依心一痛,大掌捏碎了裝有頭疼藥的小瓷瓶。
頓時,他手掌心被碎片扎到,汩汩流出艷紅的鮮血。
過往纏綿的片段像流水般滑過,他以為待她情真意切就能留她,看來愚蠢的人是他,留住一個根本不愛他的女人在身邊做什麼,還不如放了她,讓她去愛她想愛的人。
可是,不甘心哪,他是如此愛她、如此小心翼翼的呵護著她,而她卻……卻背叛了他的一片真情。
他不要不貞的女人……
「王?」盛柔走回殿中,撞見在門外佇立的霍薩依,她不解的看著他,為何王有這般痛心疾首的神情呢?
霍薩依沒理她,仍一逕望著室內的情景。
驀地,盛柔驚呼了一聲。「王,您的手受傷了。」
察覺到她的存在太礙眼,他霍地伸手摀住她的嘴,將她架開。
「唔……王,盛柔快不能呼吸了……」她咳著,搞不懂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怒瞪著她,嚴厲道:「聽好,不許你多嘴,今天撞見我一事,一個字都不許對旁人提!」
盛柔嚇得魂飛魄散,腦中一片空白。「是……盛柔知道了。」
他跟著惱火道:「還有,今晚叫幸蓉妃子到隔壁寢官伺候我。」
今夜他要忘掉苒苒,用一切他認為有用的方法,而最直接的方法便是找一個可以代替苒苒的女人,那麼,他相信自己便不會對她那麼在乎了。
「幸蓉妃子——」盛柔驚愕的張著嘴,自從王大婚之後,天天和王后甜甜蜜蜜的,他們感情不是好得分不開嗎?怎麼王忽然要召喚早已名列撤妃名單的幸蓉妃子服侍呢?
「照我的話做!」他粗聲說完,拂袖而去。
「我的老天,這是怎麼一回事呀?」盛柔呆呆看著主人怒火沖天的背影,完全不得要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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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跋涉,峻峻與卓律瑄都累了,苒苒將他們安置在另一座舒適的殿裡,自己則欣喜的等著霍薩依回來,她要告訴他這件好消息,她的家人來了,她要他見見峻峻,讓他知道不止他有個美艷無雙的姐姐,她老弟可也是很帥的。
入夜了,苒苒等得頻頻打瞌睡,然而卻還是不見霍薩依歸來的蹤影。
「奇怪,祭典怎麼這麼久?」她倚著天神殿的門翹首引盼。「盛柔,薩依今晚究竟回不回來呀?他有沒有告訴你?」
盛柔潤了潤唇,小小聲地道:「王早回來了,在……在隔壁。」
「他在隔壁?」苒苒很快的回過頭去,睜大眼睛看著她。「為什麼?」
他回宮了不來找她,反而往隔壁去,這是什麼道理?新婿以來,他從來不曾這樣呀。
「不……不知道。」盛柔心虛的回答。
苒苒二話不說就走出去,她直接走到隔壁寢殿,掀起白色紗簾而入。
「薩依!」她揚聲喚他的名,但毫無回應。
一陣男女嬉戲的笑鬧聲刺耳的傳人她耳中,她皺起眉心,是誰這麼大膽,居然敢在天神殿裡嬉戲?
「嗯……王,你好威猛喲……幸蓉喜歡您這樣撫摸我……」
苒苒一怔,頓時停下腳步。
王?不,不是薩依,她相信他才不會做這種事,不可能是他,萬不可能!
「你很美,幸蓉。」
幸蓉發出銀鈴般的嬌笑聲。「若王您喜歡幸蓉,可讓幸蓉天天來伺侯您呀,這是幸蓉的本分,好嗎?」
苒苒恍如晴天霹靂的僵在原地,那男子聲音明明就是薩依,而那女子撒嬌的聲音是……
她霍然闖進寢殿當中,大床上,霍薩依正裸著身子與一名半褪衣衫的女子親熱,一時間天旋地轉,她差點站立不住。
「薩依……」她而無血色,感到渾身的血液都逆流了,他和別的女人上床,他竟和別的女人上床……她的胸腔劇烈的起伏著。
他說過除了她,他不要別的女人,原來這一切只是好聽的謊言,他根本與天下男人都無異,喜新厭舊、貪圖女色!
霍薩依掃了苒苒一眼,寒冰般的眼眸了無感情。
「誰讓你來打擾本王的雅興?出去。」
他的雅興?苒苒的目光難以理解,直勾勾的落在他臉上。
「王后,王叫你出去呢。」幸蓉趾高氣揚地笑,她早就看這個王后不順眼了,獨霸著王,這下可好,王總算大徹大悟,不再對這異族女人迷戀了吧,現下是她幸蓉施展魅力的時侯了。
苒苒的眉宇皺了起來,他的右手掌心沁著鮮血,難道他沒感覺嗎?「薩依,你受傷了。」
「不要你管我的傷。」他冷冷的回道。
她緊咬著下唇,臉色一片蒼白。「這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要和她上床?為什麼?」
他反唇相譏道:「一個君王和他的妃子上床還要理由嗎?你未免太可笑。」
苒苒心亂如麻,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昨天他還好好的,今天怎地就性情大變,他受了什麼刺激了嗎?
「王,吻我。」看出情況對自己有利,幸蓉恃寵而嬌,馬上嬌嗲地要求。
苒苒的心一緊,重重的呼吸著,她不相信他會在她面前吻別的女人,除非他不再在乎她了。
只猶豫了一秒鐘,霍薩依的唇便堵住了幸蓉的唇,與她深深接吻。
苒苒閉了閉眼,她受傷了,她的心受傷了。
她不自禁的捏緊拳頭,這感覺好酸、好痛,就像有人拿根鞭子狠狠的從她心臟打過去似的,她又傷心又嫉妒,一顆心,滿目瘡痍。
她為他奉獻出一顆真心,他卻如此回報她,他不是說只要她一個女人就夠了,六宮粉黛都是多餘?
而今誓言何去何從?
霍薩依與幸蓉愈吻愈纏綿,他們完全陶醉在他們的情慾世界裡,彷彿她就像是個木頭人、像個外人般。
強忍著心酸,苒苒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她不會自取其辱的賴在這裡不走,什麼王后,她不當了,她好想家,好想回到老媽懷裡好好哭一場,她再也不要待在摩那國了,這不是屬於她的地方。
她緊咬著牙關,奔出殿去。
苒苒一出殿,霍薩依就立刻放開了幸蓉的唇。
為什麼她要有那麼沉痛的神情,她不是與她的舊情人重逢了,也卿卿我我了嗎?怎麼,就許她去對別的男人投懷送抱,不許他愛憐別的女人嗎?
「王……」幸蓉怯怯的伸手碰了碰他。
「出去!」他狂暴的揮開她的手,整顆心都因為苒苒的神情而糾結起來。
他並不像自己想像中那麼提得起、放得下,畢竟他還是在乎她,他痛苦萬分的承認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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